第12章 青白血
二人沿着洞窟走着。
溶洞两侧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就像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变得飘忽不定。
寂静的溶洞里，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接连响起。
一道惨淡的白光打在清阳油腻的脸上，将他的面容映的真切，他双眼发黑，空洞的眼眶里始终透着一股空虚，两边横肉肿起，将长满脓包的鼻子都快包裹起来。
逼仄的走道里，清阳就像个大型的五花肉左摇右晃地走着。
“喂，俺问你，那婆娘你还没染指过吧？”清阳的声音突然响起。
“新的，还是新的！”
齐风没有情绪的说。
“好！好滴很！”
走在背后的清阳笑得很灿烂，洋洋自得的说道：“我说治不好，你也不必伤心，等俺快活完了，就会还给你，哈哈哈！到时你再用也是一样的，是吧？嘿嘿嘿。”
齐风没有说话，安静地走着。
呵呵，笑吧，继续笑吧，待会出了溶洞，就再也没有笑的机会了。
而清阳却浑然不知。
在清阳眼里，他们这些杂役啥也不是。
就算侥幸得到了师傅赏识，入了丹房，那和他这个德高望重的亲传弟子也是无法比拟的。
跟何况，他的本事也是这些人没有的。
走出溶洞，来到了杂役地。
“他娘的，怎么那么远？真是累死俺了！是不是故意带俺走远路了？”
清阳气喘吁吁地指着齐风忿骂道：
“你们这些贱骨头，就是乞丐吃梅子，一辈子穷酸样，也只配住这样的下九流的地！”
“要不是为了那婆娘，俺这辈子都不可能抬脚来你们这！瞧给俺滴鞋脏的！！”
齐风迅速扫了眼，四下无人，毫不客气的揶揄道：“死胖子，你以为你是谁？俺们是乞丐吃梅子，那你是啥？嗯？”
“俺是要当上九流的人，你......”清阳说到这，顿觉不对，这才恍过来对方在骂他，瞬间气的龇牙咧嘴，表情凶狠的说道：“你竟敢称俺死胖子...？你找死不成？”
“清阳，你认不清自己吗？”齐风猛地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对方脸上，“你他妈就是个嘚！！”
如同彗星砸击的清阳瞬间栽倒在地，卷起浓浓的尘烟，将他整个身子都笼罩大半。
肥胖的手臂使得黄土都下沉几分。
他怎么都想不到一个杂役竟敢突然打他，竟还是他最看不起的下九流给了他一巴掌！
尘烟里响起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俺杀了你！！”
别看对方身材臃肿，动起来却异常灵活。
毕竟是亲传弟子，和他们这些只能干杂活，捣鼓丹药的外门弟子不同，多少有些本事傍身。
此刻，清阳站起，脸上红印足有巴掌大小，眉下那对贼眼更是要喷出火。
咻！
宽大的袖袍下亮出一道寒光，森冷摄人。
一把三尺铜钱剑赫然而露，如同一条柔软的长蛇缠着手腕滑下，紧落他手。
“叮叮叮！”手腕一翻，被红线串起的绿色铜钱如受感应，突然抖动，发出阵阵嘶鸣。
紧接着，清阳朝前用力一刺，三枚铜钱从剑身上脱出，左右螺旋，刮起几道风劲，急速飞去。
趁对方拔剑，齐风早已拉开距离。
对于这样的攻击，他自然不敢懈怠，倘若真被对方铜钱飚中，只怕项上脑袋瞬间就会被斩掉。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清阳立定一旁，狞声大笑着：“跟我斗，你配吗？你个药渣，我看你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他自信将剑收回。
“俺告诉你，就算师傅他老人家得意你，今日你也必须死！嘿嘿，谁叫你死在这，谁也不知道呢？就算他老人家知道了，又怎样？他还真能为了一个外人，和我这亲儿子过不去吗？”
清阳很是得意。
下一秒，他脸色陡然一变。
只见站在对面的齐风，不但没丝毫惧怕，反而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生米。
在他旁边，瞬间出现了由黑色杂乱线条组成的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悬在空中高速地颤抖着，分合不定。
“这...这是什么？”清阳顿时惊慌。
“你怕什么？刚刚不是很厉害吗？嗯？”齐风冷笑，抬手一指，“杀祂厝！”
自带噪音的麻吕没任何犹豫，贴在地面上，朝那个惊恐的胖子猛地扑了过去！
——————喈！
四周空气的扭曲顿时让清阳脸上的横肉都变得颤动，随着那东西的急速靠近，他整个身子都被股作呕的音律所分裂，就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拉扯。
清阳痛苦尖叫。
“啊啊啊！！！”
被死亡笼罩无法抽离的他，忍着恐惧的欲望，奋力甩出手中铜钱剑。
然而，只有影子的麻吕根本无视这种物理攻击，铜剑只是穿过它的身子，徒劳的溅起一堆石渣。
“别杀我！！！”
清阳大吼，下一刻，他整个人被麻吕的阴影所笼罩，噼里啪啦的肉烂声，从他的身上传来，肥硕的身躯瞬间白骨嶙峋。
此刻，清阳浑身染血，鲜血淋漓，宛如暴瘦的老人凄惨。
“放开他。”
齐风随口说，麻吕圆鼓鼓的肚皮上，立刻打开一条黑缝，啪的一声，面色惨淡的清阳从里面掉出。
齐风走上前，抬脚狠踢，揶笑道：“如何啊，上九流？”
“啊！”
清阳痛呼，身子跟着一抽。
齐风看着蜷在地上早已没了厉害劲的清阳。
不杀他，是因为他是亲传弟子，他知道很多清风子的秘密，而这，也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齐...齐师兄，别...别杀我，只要别杀我，怎么样都行！”清阳咧着满是血痕的嘴，简单说两句，就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下面，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敢诓我，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明白了吗？”齐风指了指麻吕。
“明白！明白！”
齐风冷冷的说：“内门在哪？那些进了内门的弟子都跑哪去了？”
“没...没有内门，师傅为了祭拜太上，把他们都给杀了！”
“溶洞里有人监视吗？”
“不，不知道。”
齐风点头：“清风子祭拜的到底是什么，你可知道？”
清阳一愣，吞了吞嗓子，战战兢兢道：“是……三姑。”
“三，姑？”
齐风眉头一挑，诘问道：“三姑是什么？”
清阳呐呐道：“俺好像听师傅说过，好像是成仙，是天书上那么说的！”
齐风对着他的腚狠踢一脚：“我问你三姑是什么？你打什么岔！”
“别踢！别踢！”清阳顿时疼的龇牙：“三姑就是青白血！好像是成仙路！但具体是啥，俺也不清楚。”
“师傅祭拜太上时，谁也不能靠近，我曾偶然撞进去过一次，险些没被师傅打死，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去了！”
齐风若有所思：“还有何秘密？都如实招来。”
清阳摇头，有些失落道：“师傅戒备心很重，别看俺是亲传弟子，也就学了点剑术，其他的…和…和你们差不多。”
一向自诩德高望重是亲传弟子的清阳，强笑着低下了头，本就有些尴尬的他，看起来更加的无措了。
“听说三姑的生辰就要到了，要进行全观祭拜，你可知这是为何？”
“不知道，这个俺真不知道。”
齐风点点头，捡起一旁的青铜剑，直接插进了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