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夜雨淅沥，绝望蔓延

时雨杨忐忑的等待着杨鬼的电话，这次打过去，应该一切都结束了。

他有些迷茫，一万多就这样从他手里溜走，可他竟然觉得这些钱并没有多少，钱，就这么不值钱吗？他一学期的兼职，除了寥寥几千块钱，得到了什么？

不，现在几千块钱也没了。他摸挲着手里小小的盒子，首都之行，真的有必要吗？在小县城里安安稳稳的度完一生，或许也真的不错。

这么久以来，他到底想要什么？又或者，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是为了什么？和小雪真的有以后吗？

他不知道，所有的答案，他都不知道。

恍惚间，好像还在多年前，逆乱的起点，心中的不安，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堪，愁绪缭绕眉眼，眼中的主旋律是灰暗，世间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叹这命运的不公与悲惨，要我如何安然。

偏偏又不甘于平凡，想踏上一条不同的路段，证明自己的不平凡，可最终，还是失了方向感，命运辗转，费尽了一切，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感觉。

他再次体会到了，高考那年的不安和无助。

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恐惧，他不敢继续去想，他害怕，这种感觉，最终变成了现实。

他好像…有点理解那些被逼的跳楼的人的心情了，那是……绝望和逃避。

“小子？凑到钱了吗？”

时雨杨一阵恍惚，他什么时候接的电话？

“凑到了。”

“墨迹什么？账户发你了，打过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确定什么，最终却只是吐出了一个字：“好。”

另一边，遥远的南方。

“杨鬼，到账了，该收杆了。”

“不急，鱼儿还有力气，再溜溜。”

“随你，别搞砸了。”

杨鬼清了清嗓子：“不错，小子，很识趣，配合的不错。”

时雨杨心脏不受控的跳动，结束了。

“我这就删…”

“可是鬼哥…”

“嗯？”

“可他还没给我补偿呢，我精神损失怎么算？”

“什么？他还没给你精神损失费？”

“没有啊。”

手心撺着的盒子，掉落在了地上，他本就孱弱的心流，在此刻，彻底变成一潭死水。

“小子，你可不厚道啊，得了这么大的便宜竟然不给人姑娘精神损失费？怎么？想吃白食？18888，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少一毛，你身边的所有人就等着电话轰炸吧！”

小妮看着杨鬼：“家里要过了，朋友借过了，他还有什么办法吗？”

“呵，那是没逼到那份儿上，凑钱的路子多了去了。”

“比如？”

“比如……网贷。”

小妮眸光闪了闪，原来，目的在这儿等着呢，所谓的收杆，是指最后的网贷。

“明天，他肯定凑不到钱，就算凑到了，还有别的理由，然后，我们就可以推荐网贷平台，让他去借。一环套一环，直到榨干他最后一丝血。”

时雨杨捡起地上的盒子，打开，一条心形的项链挂在盒子中，金制的链条，红色的心周围钻石点缀，在路灯的照耀下，一闪一闪。

天空阴沉，他还有谁可以借？没谁可以借。就算借到了，还有延时费，拖延费，人力费……无边无际，永无止境，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字…网贷。

他已经跳了一个无底洞了，不能再跳另一个。

时雨杨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偌大的城市里，他能去哪儿？他该去哪儿？

时光悠悠，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走到了哪栋楼顶，走到…下起了雨。

细雨淅沥的黑夜里，一个少年无助的站在雨里，雨水肆意的冲刷着他的身体，他颤颤巍巍的走向楼顶边缘，每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水渍，他坐在楼顶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

好冷的夜，谁能帮帮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爸妈一辈子好面子，如果看到那东西，他们以后还怎么在人前抬头？

小雪…洛嫣……乐乐……乐乐，哥哥好想你，你在天之灵告诉哥哥，哥哥该怎么办？你来陪陪哥哥好不好，你不是，最见不得哥哥难过了吗？

少年双眼一阵模糊，可是雨水打湿了双眼？为什么会觉得一阵阵黑暗呢？乐乐…是你来找哥哥了吗？

黑暗袭来，少年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一声惊雷，大雨磅礴，似是想要清洗这个世界的污垢，楼底漆黑，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似乎想吞噬掉所有，欲要凝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