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真相
“爸，有一件事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问清楚。”
李雍眼神坚定，继续道：“我的基因突变，是不是你偷偷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导致的？”
李源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反而道：“你一定要记住三件事，1、不要追查。2、不要出国。3、不要对抗警察，一切事情要等我回来再说，知道吗？”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李源坚定摇头：“不，你就是小孩，很多事你无法解决，你若知道，就代表其他人也会知道。你若追查，那就会暴露，你一旦没有按照我所想的路线走，那么我就会有危险……你懂这个道理吗？”
李雍顿时哑口无言。
尽管心中有千百个问题，却被老爸一句话堵死。
最后，李源给儿子留下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8万元。
拒绝了儿子的送行，拿起玄关的行李袋，走了。
屋里，只剩下李雍一人。
此刻他脑袋都是懵的，完全搞不懂现在什么状况。
手机响起。
有杨浩然的消息，也有陈茵微发的微信红包，也有梁翠如列出的实验室设备清单。
但他都没点开去看。
洗了澡，躺在床上，将想要将一切杂乱无章的线索理顺。
脑中一个个画面闪现。
从第一次入梦后醒来，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开始转变，原本以为改变自己的是天问玉，是梦境，是杀人变强。
但从老爸今晚给自己打的所谓“干细胞”来看，李雍便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注射了某种特殊的药物。
“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我入梦的前一晚，被注射了某种药……我还记得莫仙梅医生对我手上的预留针口产生疑问。”
“第一次入梦的前一天，我的确不记得自己有打过点滴……的确不应该有预留针口。”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李雍还历历在目。
梦中死去，现实苏醒，但是因为心脏骤停被急救，医护们的话语他都听得清楚。
“但爷爷去世，老爸在乡下主持葬礼，又怎么有时间来医院给自己打针呢？”
“不对，不是打针，而是打点滴……要让整个身体产生基因变异，并不是小剂量的药物能起作用的，很可能是500乃至1000ML的药物……不然不会预留针口……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给我拔掉？”
李雍觉得这种猜测可能性最大，只不过老爸不具备操作的时间，难道是他所说的战友？
爷爷、老爸、二叔都曾经是军人。
但早在自己出生前，老爸就退伍了……那他会不会执行某些任务，必须要用一个普通身份去掩饰？
李雍没有证据。
随后李雍又想到两个画面。
第一个，便是出院时，闻到车里面有铁锈味。
第二个，有一晚入梦结束，醒来后发现老爸半夜洗衣服，当时也闻到铁锈味。
现在想来，哪里是铁锈味，分明就是血液的残余味道，或许一般人闻不出来，但那时候自己基因突变，五感异常灵敏，所以才会隐约闻到。
“卧槽，那些药不会是老爸杀人越货得来的吧？”
“第一个可能，老爸还在执行某些任务，为了儿子的性命，将某种药物私吞，现在事发了，要逃走。”
“第二个可能，老爸早就和军队无关，无意中得知某处有能救儿子的药，于是就杀人越货。”
不过无论哪种可能，老爸能够优哉游哉的离开，一点迫切性也没有，显然没有完全暴露。
“对了，出院那晚，家里或许真的有贼人来过，结果被我【心眼】发现……我当时还以为是错觉……”
“原来一切的不正常，都是针对老爸……或许换个说法，针对我体内的基因突变。”
不对！
李雍想到一点，既然对方要查，当时自己在医院，为什么不找自己？
“我在医院抽血、检查多的是，对方只需要随便拿一份报告就清楚。”
“梁翠如只能查出一段肝酶基因突变，那么敌人看到后自然会打消疑虑……吧？”
李雍想要去医院弄清楚，或者拜托梁翠如帮忙查查，自己的血液样本之类的东西有没有丢失的记录，可又想起老爸的告诫。
“老爸说得对，只要我去追查，就会有蛛丝马迹，就会被敌人抓到把柄……到时候只会害了老爸。”
随着思维一点一点的理顺，虽还有许多不清楚地方，但李雍已经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强大，只有自身变得强大，才能帮到老爸。”
“我的筹码有【心眼】，有天问化合物，有从陈昭旭手中得到三个药方。”
“现在不要想太多，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研究天问化合物，还有赵若元的NSB人造器官项目，一定要重启。”
这一夜，李雍辗转难眠，到三点多才沉沉睡去。
……
穗城西郊，一栋湖边别墅里。
赵若元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不忿道：“老师，我想不明白，恒达为什么放弃NSB，领导劝我放弃研究，连你也让我销毁所有资料，我不明白，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吗？”
许越，赵若元的导师，看着像50岁出头，实则是近七旬的老人。
他默默的给杯子添满茶水，并没回答，而是语重深长的道：“若元，老师我没有儿女，妻子也早已不在，我把你当儿子看待，什么时候骗过你，哪一次不是我帮你解决困难？但你呢？这一次为什么要瞒着我”
赵若元不明所以：“老师，我什么时候瞒你了？”
许越恼怒道：“你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给我介绍NSB的？”
“你和我说，这是一项基因工程，通过激发干细胞分化机制，修复伤口，让器官再生……而现在的NSB却成了什么神经生物聚合物，人造器官，你甚至要器官中添加AI芯片，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成为人造人？装一堆塑料在体内？你这算哪门子的基因工程？你还算是我的学生吗？”
赵若元被一连串的质问怼得哑口无言。
他回想起NSB的最初构想，的确是一项关于干细胞分化的基因工程，在启项之初，许越还亲自指导过他。
“老师……我。”
许越摆手打断：“你别跟我说什么人造器官的普及性，也无需和我说你的NSB如何优秀，费用如何低，如何造福全世界，我也知道NSB是一项仿生人造器官，并非单纯的机械构造，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这个项目不行，你应该趁早与恒达高层商量，向外界说明这个项目是错误的，是无法实现的噱头研究，以后都不要想这种仿生人造器官。”
“不可能！”
听到恒达要出声明否定NSB，承认项目是骗人，这时候赵若元再也忍不了，几乎咆哮出声。
许越骂道：“你别给我在这哇哇叫。”
赵若元红着眼，质问道：“老师，你是学术泰斗，难道你真的认为NSB是假的吗？难道你不知道纯粹的基因工程成本昂贵，技术复杂，普通人根本无法负担，况且现在基因技术并不完善，想要治疗那些器官缺失，癌变的病人，最少还要数十年的发展。”
“可病人的需求是迫在眉睫的，他们没办法活到几十年上百年后，难道仿生人造器官不是最廉价，最切实的解决方案吗？”
“你说我错，那你说说我到底错哪里了？为什么NSB就非停不可？”
那是他这么多年呕心沥血的研究，那是他视作儿子般的研究成果，如今被老师如此轻易的否定，赵若元几乎暴走。
许越也有些愣住，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但想想，也就理解了，公布NSB是假研究，无异于将自己的孩子扼杀在摇篮。
“站在病人的角度，你是对的。”许越点头认同，然后话锋一转：
“但站在人类的角度，你却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