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瞻仰仪容结束后,谢天顺一脸肃穆,声音沉重地宣布:“封棺钉钉!”
原本就漆黑一片的天空此时越发昏暗,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沉地压下来,让人几乎透不过气。冷风呼啸着穿过灵堂,带着丝丝寒意,吹得白色的挽幛疯狂地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逝者悲鸣。起初只是零星飘落的雨滴,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神色凝重,怀着对逝者的敬畏,手持锤子和铁钉缓缓走上前来。其中一人紧咬嘴唇,那古铜色的宽阔脸庞此刻紧绷得如同岩石,腮帮处的肌肉微微抖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深刻的皱纹滚落,与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深吸一口气后,高高举起锤子,瞄准了铁钉。他那粗壮有力的手臂上青筋如虬龙般暴起,仿佛在积攒着千钧之力,又似在竭力克制着内心的不忍。
就在这时,王老太太的家属和亲属们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爆发出肝肠寸断的哭喊声。
长子原本就阴沉的脸此刻完全被绝望所笼罩,仿若一层厚厚的阴霾,毫无半分生气。他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牙齿紧咬,咬得腮帮处的肌肉都在剧烈颤抖,仿佛要把满心的痛苦嚼碎咽进肚里。
他的双眼瞪得极大,眼球上布满了血丝,那里面满是惊恐、不舍与绝望,直勾勾地盯着那即将闭合的棺材,目光好似要把棺材盯出一个洞来。泪水如决堤的江水,顺着他那刻满悲伤的脸颊滚滚而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滴,重重地砸向地面。
长子先是双手死死地抠住棺材的边缘,指甲深深地嵌入木头里,指关节因为极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白色。他想要把这棺材抓住,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然而,那无情的锤子声还是一下下传来。
他猛地向前一扑,整个人如同失控的野兽,双手在空中疯狂地挥舞,想要抓住那正在逝去的最后一丝与母亲相连的气息。他的身体剧烈摇晃,脚步凌乱,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身旁的人赶紧伸手去拉他,却被他狠狠甩开。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不停地用脑袋撞击着棺材,额头瞬间红肿起来,嘴里发出绝望的嘶吼:“娘啊,儿子不孝啊!”那声音犹如受伤的孤狼在月夜下的哀嚎,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悔恨,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潸然泪下。
长女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一丝生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她的嘴唇颤抖不止,哆哆嗦嗦的,似乎想要呼喊些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眼珠子好似要夺眶而出,那惊恐与绝望交织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即将被钉紧的棺材,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泪水如汹涌澎湃的瀑布,顺着她那满是泪痕的憔悴脸颊肆意流淌,冲花了精心描绘的妆容,黑色的眼影和腮红混合着泪水,显得狼狈不堪。
长女先是双手死死地捂住嘴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试图将那即将冲破喉咙的悲痛强压下去。然而,这悲痛犹如汹涌的海啸,瞬间将她的防线彻底冲垮。“哇”的一声,她放声大哭起来。
她疯狂地向前扑去,双手不顾一切地在空中乱抓,好似要抓住那即将消逝的最后一丝希望。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脚步踉跄,鞋跟在地上崴了一下,险些扑倒在地。身旁的人赶忙伸手扶住她,可她却像发了疯一般,用力地挣脱旁人的搀扶。
她整个身子向前俯冲,膝盖重重地弯曲,眼看就要跪地。她不停地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仿佛这样就能把内心的痛苦宣泄出来。她披头散发,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嘴里含糊却又悲切地喊道:“妈,您别走啊!”那声音凄厉至极,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令人闻之动容,心生无尽的怜悯。
次女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宛如一张白纸。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梗在喉间的悲痛所阻拦,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的双眼瞪得极大,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蹦出,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直直地盯着那即将钉紧的棺材。泪水如决堤的洪流,顺着她那憔悴的脸颊不断地流淌,冲花了精心化过的妆容,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泪痕。
她双手先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试图压制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但悲痛却如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防线。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双手疯狂地在空中挥舞,想要靠近棺材,仿佛这样就能离母亲更近一些。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脚步踉跄,差点摔倒。若不是身旁有人眼疾手快地搀扶住她,恐怕早已瘫倒在地。她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摆脱旁人的束缚,整个身子都向前倾去,膝盖弯曲,似乎想要下跪哀求这一切停止。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她不停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能减轻内心的痛苦,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妈,不要啊!”那声音凄惨至极,在这悲伤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让人听了无不心生怜悯。
孙子孙女们也围在棺材旁,哭成了泪人。小孙子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圆圆的脸蛋此刻满是泪水,那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鼻涕也糊了一脸,显得狼狈又让人心疼。他紧紧抱住父亲的腿,哭得几乎窒息,小小的身躯随着抽泣不断颤抖,衣服的领口被揉得不成样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呼喊着:“奶奶……”
而站在一旁的其他亲属们,有的是两鬓斑白的老者,满脸皱纹如同干裂的土地,纵横交错,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岁月的沧桑。泪水在沟壑中肆意流淌,流过那长着老年斑的脸颊,打湿了花白的胡须。有的是中年妇女,发髻凌乱得如同风中枯草,双眼失神,空洞而迷茫,手中的手帕早已湿透,还在不停地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手帕的边缘都被扯出了线头。还有的是年轻后生,眉头紧锁得如同解不开的死结,牙关紧咬,腮帮鼓起,强忍着悲痛,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眼眶周围的皮肤因为过度悲伤而泛出淡淡的青色。
随着汉子手中的锤子重重落下,钉子一寸寸钉入棺材,那“砰砰”的声音,犹如重锤猛击在众人的心坎上。每一下撞击,都发出沉闷而尖锐的声响,仿佛是王老太太在不舍地告别,又似是亲人们心碎的声音。
旁边那些默默流泪的人,心中满是对生命无常的感慨和对王老太太一家的同情,他们想着自己也终有面对这一天的时候,不禁悲从中来。转过头去不忍心看这一幕的人,他们不敢直视这残酷的场景,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彻底失控。而那些轻声安慰着悲痛欲绝家属的人,自己的声音也早已哽咽,他们的内心同样痛苦万分,却还要强装坚强给予他人安慰。
整个场景被无尽的悲伤和不舍所笼罩,封棺钉钉的声音在哭声中显得愈发沉重和凄凉,让人仿佛置身于悲苦的深渊,无法自拔。
封棺钉钉完成后,现场一片寂静。屋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屋檐上,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风似乎也消停了些,却依旧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白色的挽幛,让其在寂静中轻轻飘动。
长子王志树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紧绷着,那一道道泪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长女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绝望和无助。
次女紧咬着嘴唇,咬得嘴唇发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眉头紧锁,表情痛苦而又隐忍。
孙子孙女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孙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茫然,泪水在他稚嫩的脸上肆意流淌。孙女则紧紧地闭着眼睛,小手紧紧地抓住哥哥的衣角,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和恐惧。
屋里有谢天顺、徐二爷、李国祥、王四爷、王大嫂子、唐诗玟等亲朋好友。
谢天顺低垂着头,双肩微微颤抖,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他声音沙哑,带着沉重的叹息说道:“这……就这么走了啊。”
徐二爷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嘴巴微张,似乎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回神,摇了摇头,语气悲戚:“唉,王二嫂子是个好人呐,怎么就这么突然……”。
李国祥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哽咽着:“以后再也见不着王二嫂子的笑脸了。”。
王四爷背靠着墙,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哀伤:“都节哀吧,老太太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咱们这样。”。
王大嫂子瘫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哭声断断续续,抽噎着说:“这日子可怎么过的哟,老太太一直都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日后就只能靠他们年轻人自己了啊!”
唐诗玟则站在角落里,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体也因为悲伤而微微颤抖,轻声说道:“大家别太难过了,王二嫂子肯定希望我们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