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恋
他通过透明的塑料袋，看到了里面装的胃药。
而他的胃痛也在此刻愈发难以忍耐。
好像有无数只手捏住了脆弱的胃，不停地拧来拧去。
陈宥风痛苦地皱眉。
被姜桐宁看在眼里，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胃……胃疼。”
她赶紧翻出袋子里的胃药递给他。
陈宥风顾不上多想，打开包装，抖着手指抠下了一粒药，生吞了下去。
看得姜桐宁嘴巴张成了O型，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吃药不用喝水。
“可是你……吃饭了吗？这个药是饭后吃的。”
陈宥风愣了一下，诚实地摇头。
“那你等一下。”
她跑向了小吃街，三分钟后捧回一份关东煮，递到他手上。
她脸颊通红，仿佛也在他的心里撒了一把火。
“谢谢你。”陈宥风貌似只会重复这句话了。
“不客气。”姜桐宁灿烂一笑，雪地上仿佛都快开出漂亮的夏花来。
突然洛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桐宁！”
姜桐宁回头看了一眼，对他说：“我男朋友来了，先走了。”
陈宥风穿过关东煮冒出的热气，凝望她离开的背影。
姜桐宁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走出两步后又回过头，对他挥了挥手：“再见。”
昏黄的路灯照耀下，雪花飞扬，她甜美的笑容令他的心跳失了节拍。
一瞬间的时间，心动俨然有了具体的形象。
后来的好几天，陈宥风的梦里夜夜都会出现她的身影。
梦里的她属于他。
而现实中的她身侧已有才子。
陈宥风之后几次去过C大找程凡他们。
他时常能见到她。
但她不是和洛楠走在一起，就是在去见洛楠的路上。
她已经不记得他了，眼里只有她的男朋友。
人生的出场顺序很重要吗？看来是的。
陈宥风感到挫败和失落，那时的他没钱没势，也没有学历，的确入不了她的眼。
好在后来的拳击队教练给了他到T国历练的机会。
他闯出一片天地的同时，除了鲜花和掌声，也受到了许多女人的青睐。
他一开始还洁身自好，但被其他的队员嘲笑。
他说他心中有个初恋。
队员们问：“你和她恋爱过吗？”
“……没有。”
“那算什么初恋，你们都没有开始过嘛，难道你知道她守身如玉？”
陈宥风怔住了，他知道她有男朋友的。
“兄弟，别太死板，活洒脱一点嘛，你在chuangshang没个好把式，怎么追女人。”
第二天，Eddie接受了一个女人的求爱。
只是很多女人都只奔着他的名气和金钱与他相处，很多时候都无关爱情。
他还是忘不了第一次牵动他心脏的女孩，但自他出国后，他就失去了她的消息。
陈宥风曾以为时间久了，他就会忘记她，然而她依然在他的回忆里熠熠生辉。
越是刻意遗忘，反而越难忘。
他再次见到她，已经到了二十四岁的时候。
他买了车，那天刚从4S店里开出来，开了一截路，等红灯的空隙，他瞥见路边她的身影。
她抱着一个文件夹，顶着烈阳蹲在停车场的大树下，嘴里啃着冷掉的包子。
他好奇她为什么在那儿，于是靠边停车。
等了一会儿，一辆辉腾开进来，她的眼睛一亮。
车子刚刚停稳，走出一位大腹便便的老板，她赶紧拿着文件冲上去，请求他的投资。
那时全知游戏刚刚有了点起色，但没人看得起他们。
她当然被拒绝了。
可她没放弃，擦擦额头上的汗，扔掉没吃完的包子，赶赴另一家公司。
他坐在车里，第一次感到剧烈的心疼。
再后来，钟莫和容与的清吧开业，邀请他去捧场。
他为了拳击馆的生意着想，前去参加，没想到她也在其中。
陈宥风总算知道了她的名字。
桐宁，很配她温婉的气质。
她变得更漂亮了，学会了化精致的妆，穿上了职业的包臀裙，将她玲珑的曲线完整地勾勒出来，身上散发着迷人的栀子花香水味。
她出落成了一位出色的女性。
在容与的牵桥搭线下，陈宥风怀着紧张的心情，磕磕巴巴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姜桐宁只是客套地也介绍了自己，抬手撩了下额边的秀发。
他看到了她手上刺眼的戒指。
过了一个月后，容与给他带来了姜桐宁的结婚请柬。
“桐宁说让我发给几个认识的朋友，你也拿一张吧。”
陈宥风表面上笑着，内心里却巴不得将请柬撕个粉碎。
她嫁为人妻，他只是个笑话。
婚礼那天，他去了，但只敢在人群中远远地观望。
她穿着白色抹胸婚纱，戴上了头纱，打扮成最美的仙女，满脸幸福地和洛楠交换戒指。
他只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
一眼就够了，不然他会发狂的。
她嫁给了别人，就不能再是他的了。
他怕自己变成嫉妒的魔鬼。
陈宥风离开婚礼现场跑去酒吧买醉。
萧清乐问他怎么了。
“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了，你说能怎么办？”
“再找一个嘛，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不屑地冷笑：“若想让我找到真爱，除非她离婚。”
萧清乐开玩笑地说：“那你等等，看她到底离不离。”
“等啊，我就等着。”
等了两年，她那边没听见离婚的动静。
陈宥风有点灰心，跟白佳好上了，但也不长久，之后便一直单着。
直到他陪学员去安乐古镇办事，见到了在酒吧里痛哭的她，才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前前后后八年的时间过去，这次说什么，他都不能放了。
从回忆中脱身回到现实，陈宥风在医院里醒来。
“算你命好，左肩还不至于废了，不过休养的时日得长一些，其他的伤也得好好养养。”萧清乐见他醒来，赶着给他倒了杯水。
窗外的天早就晴了，陈宥风被窗台上跳跃的阳光刺得眼睛疼。
他咳了一声：“把窗帘拉上。”
萧清乐依言走到窗户边，拉上了窗帘，又说：“你比赛前说的金纳都照办了，你和塔瓦倒下之后，那群警察来到挺快的，抓到了帕森，我们把你四年前的伤势透露出去，要求他们把塔瓦拉走检查，还有不少拳手跟风举报了他们，这次他们应该逃不掉了。”
“金纳现在在哪儿？”
“去警局配合调查了。”
陈宥风勉强喝了口水，但嘴角一咧扯到脸上的伤口，还是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下楼去买。”萧清乐问。
他答非所问：“姜桐宁呢？”
“今早的飞机回国了，但人家忙着也没忘了你，嘱咐我你醒了之后发个消息给她呢。”萧清乐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陈宥风不说话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想吃啥？”
“清淡点儿的吧，你看着买。”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