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测试
血肉撕裂与砍杀声不断传来。
慢慢地，有人开始拿出手机，有的拿出了装备栏的1911，至少还知道使用装备，还没被吓掉脑袋。
砰!
有人受不了那压抑的氛围，兴许是太过紧张直接开了一枪，也幸亏没有打中人。
片刻后，喊杀声渐渐停了下来。
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翁!
瞬间，庞大的照明灯照亮了整个会场，直到这一刻，还之前一直被黑暗隐藏的地狱绘图才终于展现在人们面前。
惨状……除此之外，屠宰场应该算是更为合理的形容词。
在见到进食者屠杀人类前，先见到了人类虐杀进食者的场景。
虽然如此，可是实际上人类中的伤员也不少，除去各种飞散的血液，断裂的肢体，还有各种破裂畸形的肉体，那些似乎是进食者们突变衍生出的东西，此刻倒在观众席上的调查员的尸体大概有70名左右。
伤员更多，他们正相互搀扶试图离开。
而中间的看台已经空无一人，小金不见踪影兴许是变成了烂泥，庄园主人也不见踪迹。
周边的墙壁上破了好几个大洞，环顾四周，可以看到不断地有持枪的作战队员在涌进来。
白念思一直保持观望状态，一直将自己隐藏的很好。
他抬起头看去，有人溜走了，原先的6个穿梭者只剩下了那个少年，剩余的人群中有人瘫倒在地，有人喜极而泣，还有人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神色。
紧接着，5个士兵组成的小队走了过来。
“我们是oss的行动人员，各位幸存者已经得救了……各位保持冷静，请先随我们到局里一趟，若是有伤员不便行动或是有人急需救治请告诉我们。”
“真的吗？”
“得救了……太好了!”
“呜呜……差点就要死在这了!”
原本平静的人群因为几句话彻底冲开了心底的防线。
“阿敏，我们活下来了？”
“你这蠢货，当然活下来了!”少女猛地抱住身边的青梅竹马，脸狠狠地埋入他的怀里。
受到感染，人们喜极而拥。
白念思站在人群，尽量避开人体接触，周围的疯狂的血肉中却是狂欢的人们。
之后，白念思他们跟着士兵们走出了山庄，坐上了赶来的面包车，而一些记者已经问询而来，被oss的人特意放进来，为了就是宣传oss同时稳定市民的人心。
他看着窗外闪烁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男人在深林中走着，身后跟着的正是那几个穿梭者。
“交易达成，帮我的忙，我就介绍你们加入宴会。”男人随手摘到面具扔到一边。
他用灰色的眼睛看向对面的家伙。
背着血因的藤跳下树梢，看着身后跟着的几个穿梭者，藤莫名地笑了。
月光下，他的影子似乎在蠕动。
…………
“姓名？”
“……”
“年龄？”
“……”
“性别，不，这个有点傻……”
“……”
“呃，你是受伤了或者是昨晚的经历吓到你了吗？”
“这孩子怎么回事，不说话？”
穿着正装的文职姐姐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的白念思。
她是负责统计幸存者身份信息的，由于特殊原因，这些幸存者可能掌握了重要的线索。
他们或是被买来的，或是在当地捉到的，总之有关的线索都应该收集起来，所以现在白念思他们暂时被安排在一起，占用了一家酒店，等信息统筹后就可以把他们送回去。
事实上，到了这一刻，系统的帮助就来了，介于是对新手的保护，系统已经帮助他们安排了身份。
至于白念思的身份……
咚咚……
轻敲房门，两个身穿灰黑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人留着斜刘海，黑眼圈稍重，胡渣很短，另一人则是满头白色的碎发，鼻翼侧处有着很重的皱痕，看起来有些年纪，但是身高在1米8左右，身体健硕，看着带着些许随着时间消退的英俊但多出来的成熟。
“优，这位是贝，我的前辈。”刘海男人走到优的跟前，这个世界的人们只有用一个字来作为名字。
“城？你来了这里干嘛？”优回头看向坐在那里的白念思又回头看向城。
“这位是……我的亲戚……如果我没搞错。”城说道。
“嗯？可是，我现在连他的姓名都没问出来，你确定吗？”
“是昨晚行动的同事告诉我的，他说他看到了这个孩子就让我来一趟，他长得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的。”
城自顾自地走到跟前，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你们做过……变质测试了吗？”
“测试……这项技术还不成熟，再说了，威博士的病变理论还站不住脚，安先生他们不会同意的。”
“呵，你一直待在这里？”
“我在登记信息，暂时不能出去，都是一个个的幸存者来这里找我的。”
“刚才在下面，安刚杀了一个伪装进来的家伙，是个地中海的老头。”
“什么？!”
“不必惊讶，还有上面已经批准了，病变理论与变质测试已经被编入工作目录了。现在已经成为强制性的东西了，你自己去网站看一看吧，一晚上的事情而已。”
优拿出手立马开始翻看oss的官方网站，果然，首页醒目的标题与文章已经说明一切。
“那这孩子……”优看向城。
“我亲自带他去做测试，如果已经变质了……至少是有作为亲人的我……”
说罢，他看向白念思，然后，他伸出手。
白念思乖乖起身……就这样，他们离开这里。
封闭的车厢内，贝在前面开车，城坐在副驾驶，白念思独自一人坐在后面。
“不管管吗，再怎么说也是怅前辈的儿子？”
“怅表哥为了追查血之花已经走了2两年了吗，那孩子好像是目睹了母亲遇害留下了心理创伤，在加上怅表哥一直为了复仇而拼命工作，造成了这孩子现在情况，他没办法回应外界的事物。”城说道，这也是系统为白念思安排的身份及人设，但他不清楚为什么说自己可以更加容易的接触高层的信息。
“……”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通过后视镜看着白念思，此刻他正盯着窗外。
“那孩子叫什么呢？”
“念……怅表哥为了纪念他的母亲而改的。”
“是吗，和我家的真像啊……”
“抱歉，贝前……”
“没事，只是，他是被怅以前的仇人绑走的吗？”
“不清楚，这孩子平日里有会到处乱跑的习惯，孤儿院的人拿他没办法，这次他走丢不知道是不是和进食者有关。”
“人回来就好。”
一路无言，窗外的天空已经愈发明亮，行人渐多。
“喂!喂!能听到吗!”
城怀里的手机突然传出了焦急的声音。
“能听到吗!城!非受伤了，我现在在追3个腐尸级的进食者，你是最近的，我在手机上看了定位，他们正在往你那边赶，就差一条街，你快来帮我拦截一下!”
没有犹豫，城与贝对视一眼，他立马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贝望着他的身影，默默把车门关上，两个A级追的话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贝看着白念思他说道：“城暂时在工作，我还是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如果空着肚子去做测试可能会不舒服的，估计你已经饿了几天，吃点东西对测试的影响应该不大。”
坐车转展几番，他们来到明显与之前街区不同的老城部分，这里稍显破败和衰老。
老旧的家庭餐厅仍然有着鲜明的色彩，周围灰黑的钢筋建筑中，这青蓝的颜色如此鲜明，店内的人数不多。
外面的墙上张贴着一些家庭的照片，这是以前老店长在是为了招呼客人搞得活动。
贝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有些愣神，不过只是片刻，之后他又走进店内。
“一份……”
“贝先生？还是老样子，一份儿童套餐？”
“不，是这个孩子，一份牛肉盖饭，我的话就不用了。”
“咦？好的。”
柜台前的年轻人是老店长的儿子，现在是由他负责这家店。
“要在这里……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看着白念思，只是失望的是，白念思仍是没有说话。
他有些无奈。
“不讨厌……”
白念思说道，声音不大，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要维持人设。
他跟着贝坐在了靠在角落里的一张桌上。
白念思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围人不多，贝拿出手机试图拨打城的号码。
嘟……
可是电话那头无人接听，贝放下手机看向白念思。
“爸爸也说过血之花……”白念思说道，他只是试着开口想要套一点信息。
“你……血之花是一起案子，怅生前也是在追查这个案子的，毕竟杀掉你妈妈的那个复人……”贝停了一下有些不想再说下去，他不擅长聊天。
“复人是什么？爸爸他一直不告诉我。”白念思面无表情。
“复人……你感兴趣吗？”贝有些犹豫，跟一个孩子聊这些是不是不合适呢。
但考虑到这孩子好不容易主动沟通，贝也就不再犹豫。
“是有关进食者的分类，你想知道？”
“嗯。”
“好吧……一般来说，进食者是一种肉体强度极高可以轻松完成捕杀的生物，只从自然角度来说它们几乎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不光是常人难以比拟的力量，常态的下的它们拥有与人类相似的躯体，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诞生又是怎么混入人群的。”
“畸变的肉体，弹跳力，速度，力量，堪比钢铁的身体强度，皮肤如同皮革一般，铁器只能划开表面。枪械勉强可以击杀它们。”
“但突变的肉体让他们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再生能力，一具被轰成烂泥的尸体只需要大约一根指头大小的肉就可以瞬间复活……它们喜欢吃人，暴食，几乎无法抑制的饥饿感，人的动物的，但这不是最为可怕的。”
“进化，同类相食，或是在厮杀中进化，他们会越来越强，它们突变的血肉会让它们拥有各种诡异的能力。”说着，贝看了白念思一眼，他是比较传统派的人，认为让小孩子接触这些不太合适。
白念思面无表情，似乎像是在发呆一样，可他的眼睛却始终明亮。
贝拿出手搜索出oss的官方网站，他放在桌上让白念思观看。
白念思看到了网页上宣传的新闻，一些赏金令，还有一些比较隐私的信息，比如一些在实验室里才能看到的数据以及图片。
白念思默默记住了网址，他浏览数据对比自己与进食者的实力差距。
“而人们为了区分就为他们做了分级，其中……最为基本的可以被枪械杀死的为伪人级，需要被彻底焚毁肉体才能阻止其再生的是尸人级，而能够硬吃炸药的是尸级，能够独自破坏15%的城市建筑的便是大尸级，而复人级的……则是需要至少10位A级红色还有3位紫色S级调查员围杀才能解决的存在，就连这样也是在极其理想的状态下才能完成。”
“就想调查员有CBAS，以及白紫红分级，最高的S级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复人往上就不是很清楚了。”
“我就是A级的白色调查员，要想获得这个成绩至少需要能够与尸级进食者单独厮杀的能力，而且要猎杀将近20个尸人级的进食者才行。”
“怅先生生前就是A级的紫色调查员。”贝看着对面一直脸色平静的白念思，他不会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要他觉得有趣再重复一遍也没什么。
而这时，店员也把牛肉盖饭端了上来。
白念思低头吃饭，脑海里的系统再次响起。
“您已成功与oss特殊人员接触，完成对世界观的进一步探索，基于获得的有用信息判断您已推进2%探索度，给予0.5分奖励。从您的个体强度出发，请尽快收集一具伪人级进食者尸体以提供给系统，任务发布，奖励5分。”
白念思默不作声，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搞到oss的编制，这样一来不论是对信息还是对进食者的接触都会更为方便，看来要想想办法了。
贝看着吃东西的白念思，一会儿还要带这孩子去做测试。
车子继续发动，周围的人群越发稀少，不多时，一栋大楼出现在了对面，上面醒目的oss标识已说明一切。
贝打开车门，白念思默默跟了下来。
贝走前面，白念思在后面跟着，不久，进入大楼，错过人来人往的正厅，坐入电梯，缓缓上升，音乐停止，3楼到了。
“别担心，虽然有点疼但是会很快的。”
贝带着他走入了一间白色的房间，门内正在盯着试管中血液的老头子看见有人过来便抬头看了一眼。
“贝？你怎么又来了？”
“这孩子是怅先生的儿子，之前意外被弄到了进食者的山庄里……昨晚是安他们把他带回来的。”
“明白了……你自己操作吧，我这边不方便，更新的器材比以往操作更简单，老的你都会，新的你应该搞得明白。”
“给吧……”说着，穿着白大褂的老头子从桌上拿过一个长60cm宽30cm的盒子。
贝没说什么，他翻看仪器，黑色的oss标识印出，不同以往上面似乎还有oss的徽章，大约是一柄被尖牙包围的长剑，整体呈现圆形。
一个灰色的颈环，中间是隐隐的细细光条，尾线连着一个小圆片，除此之外还有一套类似于牙套的东西。
一个像手机一样但是更厚的器械，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圆形，圆形处露着一根三角形的刺。
贝拿着颈环来到白念思跟前，他先让白念思坐到屋子里侧的暗室中。
帮他把颈环戴上，刺痛传来，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脖颈里面。
但白念思面色平静，贝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他让白念思咬住牙套一样的东西，神奇的是看起来很怪的东西很简单的就贴合到了嘴里。
随即，贝有拿来那个检测仪器，让白念思把手放到中间圆环上，尖刺刺出，血液流出，大约将整个圆形覆盖后就可以把它拿走了。
贝走出房间，他关上门，按下手中仪器上的开关。
瞬间，仪器表面如同翻盖手机一般折叠，圆环被盖住，露出下面的显示屏。
上面显示的正是血液的活性，测试者的心跳频数，以及正在检测的判断系统。
“开始了吗？”老头子问道。
“嗯。”
“嗯？”老头子抬头看了一眼贝手中的仪器。
“心率这么平稳，你给他用的时候他没疼的叫唤吗？这玩意连许多前线调查员都受不了。”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没有进食的欲望……行了，应该是又是个心灵残缺的孩子，你们这些调查员都完全不管自己的后代呢……抱歉，不是故意的……”老头子突然止话。
“不，没事。”贝面色平静。
老头子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贝独自一人看着上面弹出的系统提示，他抬起头看向那个房间，搁着房门与白念思对视。
他关闭检测，清除血迹，关掉仪器后走入暗室。
他看了看正坐在那里的白念思，还是一脸冷漠没有多余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