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软黄金
翌日傍晚，拿骚至哈瓦那的航线上。
首富之子商船船长室内。
除了商人与妓女麦克斯外，游侠号舵手杰克·拉克姆也在其中。
三人正享受着从拿骚打包带来、刚刚加热出炉的汉堡。
商人手里拿着咬掉一半、滋滋冒油的牛肉汉堡，赞叹道：“东方真是充满神秘，马先生竟然懂得这么多好东西，难怪那么多人心向往之。”
“马先生非凡人所能比，自然知晓更多。”杰克·拉克姆随口应道。
“确实，马先生能在短短时间内掌控拿骚，又能组建如此庞大的舰队，这绝非一般人所能及。”商人旁敲侧击道。
他本想向杰克·拉克姆打听更多关于马磊的情报，但见杰克·拉克姆专注于眼前的食物并不接话，商人无奈地将目光转向麦克斯，希望她能找到话题。
然而，麦克斯因为在拿骚见到游侠号二人，一路上时刻担心着被他们揭露自己的行为，心中忐忑不安，哪里还有心思帮商人搭话。
商人见状只得无奈转向杰克·拉克姆，继续寻找话题：“我听说即将有位总督来拿骚赴任，我想知道，马先生是否有充足的把握？”
杰克·拉克姆听到总督将至的消息，明显有些错愕，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继续着手上动作。
他将剩下的汉堡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之后，才轻描淡写地道：“马先生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即便是英国皇家海军倾巢出动，也别想靠近拿骚。”
之前的“皇家港事件”，因为黑胡子的恰逢其会，让安妮·伯尼怀疑是马磊施为。
游侠号抵达拿骚后，他们私下里也打探了地震当天的情况。
随着一个个当事人对马磊的顶礼膜拜，他们更加确信“皇家港事件”是马磊的杰作。
面对这种超乎常人认知的神秘力量，游侠号二人对马磊除了敬畏之外，也不敢对马磊下达的命令有丝毫懈怠。
商人见杰克·拉克姆毫无担忧之色，虽然对马磊笼络人心的手段颇为赞赏，但并不相信他的话。
近些年来，西班牙海军已经衰弱，几场关乎国运的战争都败给了英国。
如果真如杰克·拉克姆所说，连英国皇家海军都无法解决拿骚问题，那么西班牙海军岂不是更加无力？
尽管拿骚目前确实夺取了两艘西班牙战列舰，但商人坚信这必定是意外。
他与大部分人坚信拿骚能够俘获那两艘战列舰，一定是出了某种变故，否则不可能西班牙军舰会完整无缺地停泊在拿骚海湾。
商人见无法从杰克·拉克姆那里得到更多信息，便打算结束谈话，“拉克姆先生，我们明天就将抵达哈瓦那，我希望你靠岸后能完全配合我的船员，不要有任何异常举动。”
“当然，圣基茨先生。”杰克·拉克姆轻笑着回应。
“回到哈瓦那后，我会安排人带你去采购你需要的物资，而我将回去筹措资金，随后前往拿骚。我们可能不会同行，希望你能理解。”商人继续说道。
“没问题，我采购好物资后会自行返回拿骚。”杰克·拉克姆察觉到商人有送客之意，便也起身告辞。
一直保持沉默的麦克斯，也礼貌地起身。
商人领头离开餐桌，打算亲自送杰克·拉克姆出去。杰克·拉克姆趁商人视线被挡，向麦克斯做了个“昂德希尔”的口型。
这句无声之言，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击中了麦克斯的心脏。
即使商人已经送走杰克·拉克姆并返回，麦克斯的大脑仍旧一片空白。
“麦克斯，麦克斯…”商人连叫两声，见她依旧没有反应，又轻轻推了推她。
“嗯？怎么了？”麦克斯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
“应该是你怎么了？自从那天见过马先生后，你就总是心不在焉。”商人皱着眉头说道。
他当初买下麦克斯，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肤色能够满足他的猎奇心理；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表现出的机警，让他相信这个女人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买下她之后，麦克斯在哈瓦那的许多生意上都提出了有益的建议，事实证明她确实能帮上手。
只是这次拿骚之行，她的行为让商人感到了怀疑。
“圣基茨先生，或许是我不太适应乘船，可能是连续几日的航行让我身体有些不适。”麦克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停，你以后一定别这样笑了。”商人看到她那勉强的笑容，不禁想起了在格斯里办公室中，卡拉对她的评价。
麦克斯的脑海中也立马闪过“恶心”这个词汇，她迅速收起了笑意，带着一丝哀怨地看着商人。
“既然你不喜欢乘船，那么以后你就留在哈瓦那吧。”商人摇了摇头，随后掏出一支香烟，走向一旁的烛火。
不久，密闭的船舱内便弥漫起一片浓重烟雾。
…
…
翌日，临近中午时分，哈瓦那老城广场，一座巴洛克式建筑内。
“父亲，您试试这个。”商人手中拿着一根香烟，递给了一位头发花白、体态丰腴的老者。
老者接过香烟，并没有立刻放入嘴中，而是先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味着什么，这才将香烟放入口中。
商人连忙给他点上，自己也是迫不及待地点燃了一根，深吸一口后，吐出烟雾，同时偷偷观察着父亲的反应。
只见老者闭着双眼，随着他的呼吸，两道白色烟雾从鼻孔中缓缓喷出。
商人连忙模仿，深吸一口后闭上嘴，尝试用鼻子呼吸。
但可能是因为吸入得太急，商人正常呼吸无法跟上肺部烟雾的积累，导致他被烟雾呛到，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烟口感柔和，带有一股独特的焦香，非常适合在公共场合推广。”老者似乎没有注意到商人的咳嗽，自顾自地品尝着，并一边点评道。
“这东西真是让人难以忘怀，自从我第一次尝试后，这几日里，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点燃一支。”商人眯着眼睛，明显对香烟这种潜在吸引力感到意外。
“这几天你抽了多少支？”老者看着他认真问道。
商人掰着手指，仔细数了数，最终停在了37这个数字上，他惊讶地道：“37支。”
从马磊给他香烟到现在不过五天，他这个新手就已经消耗了三十七支。
他抽的自然是定价“十铜比索一支”的优质烟叶，也就是说，这几天他总共花费了370铜比索在香烟上，换算成银比索，他每天都会为马磊贡献了超过一比索的收入。
哈瓦那作为殖民地，由于西班牙政府的政策，吸引了大量西班牙船只聚集，人流量极为庞大。
商人想象着，如果能将五分之一的人发展成为烟民，即使按照中等价位销售香烟，一天内很有可能卖出上万比索的香烟。
尽管商人父子对具体销售数字还没有一个确切概念，但他们都能感觉到这香烟的赚钱潜力。
老者沉思着问道：“有没有办法弄到这个配方？”
商人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恐怕很难。这次我去拿骚，不仅见到了厄卡德利马号及其护卫舰，拿骚海湾还停泊着一支英国舰队。”
“看来那些传言不假，厄卡德利马号确实落入了拿骚海盗之手。我们必须得加快行动，赶在两国海军之前，将那秘方弄到手。”老头沉声说道。
“父亲，我也有同感。目前拿骚是由一位东方人掌控，马萨诸塞州和宾夕法尼亚州格斯里家族推广的新式饮品也是他的杰作。我已经与他达成了协议，用两百万比索购买他那几种配方。”商人面露笑意。
“只要你确信它们的价值，就大胆去做吧。反正这个家业迟早要交到你手中。”
老头将手中即将燃尽的香烟扔到地上，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膝盖。
“父亲，这也是我从那位东方人处购得。”商人见状，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取出里面的小瓷瓶。
他一边打开瓶塞，一边用小勺子舀出一平勺浅褐色粉末，“这东西叫做水杨苷，那位东方人说它可以退热并缓解疼痛。之前我的两名手下受伤后服用，证明确实有止痛的功效。”
老头半信半疑地看着勺中粉末，犹豫着没有立刻接过。
但身体不断传来的疼痛最终让他接过了勺子。
老头一仰头，直接将水杨苷倒入口中，商人连忙递上桌上的水杯。
老头喝下茶水后，才将卡在喉咙的粉末冲了下去。
“父亲，那位东方人提到，这药物的镇痛效果虽然起效较慢，但效果持久。如果疼痛剧烈，建议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每次最多不超过两勺。”商人一边将瓶塞重新塞紧，一边详细解释道。
由于拿骚香烟生产受限于纸张供应，他仅以二十万比索就买断了拿骚积存香烟。随后他询问是否有其他商品，马磊便展示了水杨苷这一利器。
商人用来取药的小勺子是马磊特别定制，每平勺大约是60毫克。
这小勺子既是计量工具，也是定价单位，一勺水杨苷售价为五比索。
商人刚刚展示的那小瓶水杨苷重约六十克，价值五千比索。
这也是上次他的两位护卫在简单手术后，阿比盖尔给他们开了一些水杨苷，最终收取了两人一百比索医疗费，让商人叫贵的缘由。
事实上，药效确实显著，那两人从最初的麻木无感到剧烈疼痛，再到服药后疼痛得到极大缓解。
考虑到自己患有风湿病的父亲，商人立刻决定将剩余的十五万比索全部用于购买水杨苷。
他寻思，即便这种药物没有退热效果，只要能缓解疼痛，这笔投资也是完全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