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菜的抠脚的魔王
这里就是修真界？
四周的灰尘沾了她一身，宿珧施法想要换身衣服。
毫无反应
……
魔力失灵了？
宿珧试了几百下，终于还是承认了这个事实。
“神谕，你可没提前告诉本尊这件事。”
“还有，这幅模样，根本不是本尊吧。”宿珧指着旁边溪水中她的倒影说道。
忽然被问到，神谕不心虚是不可能的。顿了顿，她理直气壮多了。
“别担心，您的魔力是我封印的。”
“……”
“世界通道之间，是有法则约束的，”
“法则并不允许力量太过强大的人离开原本的世界，这样极有可能造成骚动。”
“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是被法则发现，会被它立刻抹杀的。”
“为了您安全通行，我也是不得已的嘛。”
神谕害怕惹了魔王不快，进而消极怠工，于是就隐瞒了这种可能性。
结果，两件事都没瞒过。
“不过您放心，到这儿之后，魔力是会慢慢恢复的。”
“样貌的话……”
“你等下，”
宿珧指指身前。
“先看下目前是什么情况，再说让本尊要不要放心。”
一个杀气腾腾的修士挡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模样。
看样子，他的修为并不算低。
“他是在，同本尊说话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宿珧面前有一大群人，个个正气凛然。
只是，他们想要镇压的邪恶势力，好像是她。
“归遥，你背叛师门，今天为师就要将你就地正法。”
“归遥，像你这样既没天赋，又心术不正的人，让你待在师门，就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是啊，结果你根本不知道收敛，一而再再二三地试图戕害同门师妹，甚至还是自己同根同源的堂妹。”
每个人都在自说自话，甚至摆出一副“我们全都比你强”的姿态。
这点宿珧简直忍无可忍。
“本尊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位师父。”
宿珧点了点手，用恢复了一成的魔力变出了一张魔镜。
“回去先照照镜子吧，老人家。”
顺便还送了他一掌，效果拔群。
“归遥，你怎么敢的，竟然袭击师尊。果然是心术不正。”
宿珧有个毛病，就是从来注意不到，跳梁小丑的存在。
“喂，归遥，我们跟你说话，你是没长耳朵吗。”
“果然是个废物吗？”
宿珧转头看向说话的一群修士。
“他们都是你的同门师兄弟。”神谕适时提醒道。
“本尊的？神谕，你最好给本尊解释清楚。”
宿珧这才把注意分给了这群小伥一点
“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也想尝尝？”
一阵掌风，效果拔群。
“功德-5000”
这都还记得要扣？
不过适添真人的确有点本事，被扇飞那么远，不用一会儿就飞回来了。
“孽徒，放肆。”他好像很生气，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既然你不知悔改，就别怪本尊不手下留情了。”
这老爷子不由分说，当头就是一剑。
对于毫无法力的人来说，这剑必死无疑。
“神谕，本尊希望你，一会儿最好解释解释，你干了什么好事。”
宿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对神谕说。
神谕不敢吭声。
“魔力恢复量:五成”
宿珧浅浅勾了唇。对付这种杂碎，两成足矣。
魔力渐渐在她掌心凝实……
“不可。”神谕冷不丁出声。
“来这里之前，为了您在修真界行走方便。我给您找了个身份”
“按照命运，这个名叫归遥的女修会死于适添真人一剑杀招，因果了结。
您恰巧能赶上来接替她的身份，是最合适不过。”
“只不过……因为您答应的比我预想中要快，我们来的早了不少，她师父那一剑杀招尚未落下。”
“所以？”
宿珧的话里隐有杀气。
神谕小心翼翼的说
“所以……
您必须得替她受了最后的因果，这个身份才能为您所用。”
神谕的意思，也就是说。
她得替归遥挨了这一剑。
屈辱。
宿珧闭了闭眼，再三挣扎下，卸下了手中的魔力。
“刚才扣了本尊多少功德，加回来。”
“可是，大人，这并非是我决定……”
“哦？”宿珧作蓄势攻击状。
“好吧，我争取一下。”
适添真人本见归遥有所动作，以为她想要动用什么歪门邪道。
结果她忽然停了下来，实实受了一剑。
适添很清楚归遥同他的差距
这一剑，归遥必死。
一剑之后，尘土飞扬。
很可惜，废物归遥并没有如众人预想中一样，直接魂飞魄散，风沙过后，那道瘦弱的身影依然傲立，墨发飞扬。
她的声音好像微微变了些，但也许只是臆想。
“适添老儿，你给本尊听好”
归遥的眼里，显然激荡着平日从不会有的情绪
“今日之后，本尊见你一次，”
“杀你一次。”
曾经连话都说不流利的归遥，如今在适添真人的剑下，还能说出这样的狠话，这是御剑宗的人没有料到的。
“正大光明？你们也配。”
宿珧一挥手，宗门前的石头应声碎裂。
适添心里升腾起的情绪，他不愿承认。
在同归遥对视的那一刻，他的理智仿佛被归遥吞噬掉了。
只有他在那一瞬间，看见了归遥瞳色短暂的变化。
令人恐惧。
在他愣神的片刻，宿珧倒下了。
……
适添终于找回来了些理智，厌恶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开口道
“戕害同门，盗窃灵宝，师门对你，已然是仁至义尽。”
他身旁的男修仿佛对归遥的行径极其厌恶。
“没有偷来的东西，你什么也不是，哪里来的胆量。”
他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宿珧从偷来的玉青石里借的力量。
传说使用玉青石的人，瞳眸会变成骇人的猩红色，适添觉得宋澹说的不错。
使用时的确能一下子获得极大的灵力，但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路一条。
“都是硬撑罢了。”他们又戴上了悲天悯人的面具。
“我们走。”
他们转身的瞬间，因果了结。
宿珧方才丝毫没有加魔力防御，受了这一剑，她的确受了些伤，神谕想要帮她，被宿珧拒绝了。
她自己爬了起来，在御剑宗弟子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走下了山门。
“真的要放她离开吗？真人难道不怕她报复？”
“你难道忘了？宗门的规矩，一掌断恩情，她不死也残，活下来了，算她命大。日后也算是废了。”
“归遥再怎么废物，也是归府的嫡长女，掌门就不怕……”
“那又怎样，是咱们宗门占着理呢。况且还有二小姐……”
受了一剑后，宿珧显然沉闷了不少。
“神谕。”
“让他们当归遥死了，你能做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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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遥的容貌，和宿珧很像，只不过，一个挡不下一剑，一个挡得下一剑。
归遥的一切从宿珧身上褪去后，宿珧彻底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只不过身体里，多了条微弱到几乎没有的灵脉。
……
剑气贯穿身体的过程煎熬又漫长。
极度的痛楚中，属于归遥的记忆浮现在了宿珧的脑海中。
这是一个，除了外貌，同宿珧，一点都不像的人。
……
良久
“您没事吧。”
“神谕。”
“你说，她为什么不能被命运”
“公平对待一点呢。”
宿珧第一次，和弱者共情。
……
宿珧的魔力已经恢复了五成。
她并不运用，也不换身衣服。
佼佼的外貌加上一身血污，走在街上，格外引人侧目。
“您不换身衣服吗？”
宿珧随意一个响指，身上的衣服就换了一套，是修真界常见的款式。
神谕见她状态总算是恢复了不少，松了口气
“大人，咱们也该入局了。”
“加入碧华宗，您说怎么样。”
宿珧充耳不闻。
“方才跟在适添真人后面的，就是归灵，是么？”
“是的。”
归灵，就是所谓的大气运傍身之人。
也是在归遥的记忆里，一个被她用心呵护，却反过来陷害她的妹妹。
“这样啊……”
她是归遥叔父家的独女，归遥的二妹妹。
宿珧眯了眯眼
“这样的人，心术不正，偏偏还有大气运傍身，直接杀掉，岂不更好。”
神谕感觉被命运扼住了颈脖，宿珧又一次升腾起了这种想法。。
但她们两个人都知道，所谓大气运者，自然是不能随意抹杀的。
神谕好说歹说劝了宿珧很久。
宿珧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沉默了很久，话锋一转。
“你选归遥，不仅仅是因为她消逝的时间恰好，对吗。”
“本尊猜想，和她的气运也有关系，对吗？”
“的确如此。”
“她的气运，少的可怜。
几乎可以说是世界的弃子。用她的身份，对世界的影响，几乎为零。”
宿珧不说话了。
“神谕，如果，除了功德之外，你再答应本尊一件事，本尊日后尽量按你说的做，如何。”
“……”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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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答应了宿珧一件事，宿珧承诺神谕把设法加入碧华宗提上日程。
不久之后的宗门大选，就是一个极佳的时机。
不过，在此之前，宿珧得办一件事。
“神谕，在去碧华宗之前，我得干一件事。”
“什么事？”
“你能找到适添他们在何处的，对吧？”宿珧阴测测的笑了。
神谕的后背，已经开始替适添发凉了。
“您的魔力，还是不要在修真界滥用太多，很难回复的。”
“本尊扇人，很少用魔力。”
在处理完宗门孽徒归遥没多久，适添一行人便去了归府。
回了宗门没多久，归灵就站了出来。
“若是让宗门因为我和长姐，同归府生了嫌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如一会，我就同师父师兄一起，下山到归府同叔父好好交代一番，说明原委，也好不连累了宗门。”
……
趁着夜色，宿珧偷偷潜进了归府客房。
“谁？”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魔力已经恢复正常的宿珧大魔王，已经把他们一个接一个用掌风扇飞了。
“是谁，谁敢偷袭老夫？”真人的呼号声和真人一起，渐渐飞向了天际。
干完这些事，宿珧心里舒畅了不少。
“魔王大人，您的功德，又少了不少。”神谕在宿珧行云流水地干完这一切后，幽幽冒出这么一句。
“又少了1000。”
“无所谓了。”宿珧挥挥手.
“我可是扇飞了五十个人，一个人只值两个功德点？”
“这也是根据您袭击的对象而定，”
“就像您要是袭击……”
“呸呸，只要是袭击并未直接伤害过您的人，您的功德点就会降低。”
“所以，也就是说，本尊刚刚扇适添，并未扣除功德点？”
“是的，扇多少次都没问题，如果您能承担实质性后果的话。”
神谕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她同化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但是如果功德低到一定程度，会遭天谴的。”
“一定程度是多少？”
“-3333333”
神谕以为宿珧至少会引以为戒，但是……
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神谕已经抓狂了。
“大惊小怪太早了点吧。”
“还剩五十的时候再提醒我。”
……
神谕彻底被宿珧的脑回路征服了。
宿珧临走时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归遥父亲的书房里留了封信。
归遥生在显赫的修真世家，修真天赋却极其贫瘠，天生灵脉衰微。
归遥的父亲，从来不会因此对归遥表露出任何的失望，相反，他尽自己一切努力，帮助归遥找到修习灵力之外的天赋。
修真世家的嫡女，不去修炼，少不了人言可畏的时候。
归家主从未动摇过。
归家的嫡系成年后，是有一个机会可以免除参加大选，直接进入御剑宗修习。
归遥早就已经决定把机会给更有天赋的妹妹，归灵。
可是在决定人选的前天晚上，归灵却哭着来找归遥。
“阿姐，家里只有我一个女修前往，我实在是害怕地紧。”
“不如姐姐，你去求求叔父，让我们姐妹一同去吧。”
于是归遥就傻傻地去求了父亲。
于是便成了现在“想要挤占妹妹的位置不成，强迫父亲找关系送进宗门”的豪门废柴。
归遥看不明白，但宿珧知道，归灵其实只是想随身携带一个对照组，好衬托自己吧。
宿珧实在不知道修真界如何传递信息，于是就采用了最原始的方法。
信里说明了归遥受到陷害的原委。
信与不信，交由他自己评判。一切已经与她无关了。
……
宿珧不知去往何处，离开了归府后在天地间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好无聊啊，神谕，不如你来说说。”
“迄今为止，你觉得本尊是个怎样的人呢。”
静了一瞬，宿珧感到神谕貌似真的在认真思考。
“您是个好人。”神谕真诚的说。
宿珧想过许多种答案，却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句。又短又敷衍的感觉。可是她的确很真诚。
宿珧被神谕老实笑了。
“我是个魔族，行事不论善恶。”
“但循本心，追求欲望而已。”
神谕发现了一件事。
“您为何不自称本尊了？”
“……”
归鞘回府时夜色已深了。
得知兄女与适添真人一行在客房等候已久，派人去把他们请去正厅，他回书房一趟。
问起归遥是否同行，下人只是摇头，沉默良久。
“他们今日来，正是要同您说小姐的事。”
“不好了，家主！刚有下人看见，真人和小姐以及其他宗门修士，都被刺客扇飞了！”
侍从来到归鞘面前时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见过归鞘那副模样。
能当上世家家主的，大都是些至尊强者。
个个五大三粗，讲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时归鞘的表情几乎像是要哭出来，声音颤抖。
“无需再找。”
“让归清弦在正门等着，他们要是再来，给我往死里打。”
这些都是宿珧不知道的。
————
宿珧此刻正在天上飞。
修真界大多靠御灵器飞行，宿珧既没有灵器，也没有灵力。
“怎么办，您总不能一直走吧。”
宿珧忽然腾空而起。展开了她的……翅膀。
“神谕，原来你不知道，魔族，是有翅膀的啊。”
神谕肯定知道，但是宿珧走了这么久，把她都麻痹了。
宿珧的翅膀，同其他魔族的都不同。
那是一双极其洁白的翅膀，萦绕着点点的星光。浓黑的夜里，显得十分美丽。
——
“迟缭你快看，天上有只长了翅膀的修士在飞。”
迟缭抬起头时，空无一人，只有一只乌鸦嘎嘎飞过。
“许祢，你整没日没夜地炼毒，怕不是……”
“怎么了？”
“怕不是把脑子炼坏了，都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