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利益

在踩死蜘蛛的第二天下午，院长破天荒的丢给我一件散发着工厂味的新衣服；亲自给我理了头发；然后又允许我在下一个清洗日到来前洗了澡。

这种很日常的送别仪式，在孤儿院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接受过仪式的孩子则会在不久后突然消失，杳无音讯，就好像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而院长从不允许我们过问那些孩子的事。我曾留意观察过他们，那些孩子既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听话的。

就像今天我也被选中一样，一切都毫无道理。

院长说需要给我拍张照片。在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的时候，我在心里盘算着把一个小男孩卖到妓院或者倒卖器官到底哪一种赚钱更多。可是假如院长所讲述的我的年纪误差不算太多的话，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对这两种归宿来说未免都太年轻了点。

这时候院长接起了一个电话——但他是从不当着我们的面接电话的。这也使我推测起电话另一头那个人的身份。

院长对他的态度可谓是非常谦卑了，他称呼那人为“阁下”，后来又叫他“村树先生”。

院长说话的时候还不时瞧上我两眼，这也使我确信了未来会接走我的是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地位或许很高的男人。

这也使得我很不应景地由心底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骄傲。我觉得从此我和院长处于同一地位了，因为我们都是要对这个村树先生毕恭毕敬的人。

于是我难以克制地笑了一小下，然后被院长抓拍下来一起邮寄给了那个男人。

后来我得知，他很喜欢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