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沙发

下雨了。

风很大。一阵一阵的把雨点甩在玻璃上，像是在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屋里的人。

我正把脸贴在玻璃上凝视着窗外，紧接着背后传来一声尖叫，伴随着客厅里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大概是风吹倒了屋里的东西吧，我披了件外套走出卧室。

村树背对着我，弯着腰，右手死攥着帘子，好像已经把全身最后的力气集中在了这只手上，一旦松手，他就会立刻跌倒在地。

余晖般昏黄的灯光正点燃顺着他左臂缓缓留下的血液。红色汇聚在指尖，一滴，一滴零滴落在客厅软绵绵的地毯上。

我是那么的不知所措。

也从未像那一刻一样清醒。

窗外忽然亮了一下，惨白照亮了餐厅，我等待着即将打响的惊雷，一秒，两秒，村树发现我了吗？也许现在我应该回到卧室去。

我还未转过身，村树就用沙哑的嗓音叫住我说：

“去沙发垫底下，拿......一个绿色的瓶子来......快......”

我于是飞快地冲向那巨大的沙发，熟练地如同演练了许多遍一样，不顾指尖的疼痛把双手插进沙发缝里用力地向上掀起那块垫子。

然后我看见了很多很多很多，绿色的瓶子。

我转过身去的时候村树已经晕倒在地上了，不过我也不需要他教我那药该怎么吃，因为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已经吃过无数无数遍了。

村树的额头上渗出汗珠，胸膛急剧的一起一伏，嘴里一遍一遍的说着一个字。

我倒了一杯凉水，把胶囊剪开，然后把药粉倒进去，搅匀以后用勺子喂进村树嘴里。

熟悉的绿色胶囊，与熟悉的吃法。

停了药就会看到一些幻想，这我知道。可村树究竟是自己忘了吃，还是故意不吃的？看着他躺在地上深深的睡去，我也回到了房间。

至此，我开始怀疑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