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苏橙:“我酒后忘事。”
苏橙蹙眉,低头见衣服还是原样,仍旧气恼的抓起身旁枕头就砸他。
“混蛋!”
时牧弦将枕头丢一旁,半开玩笑道:“我要混蛋,你现在应该抱着被子打我才对。”
明白他说的意思,苏橙又气呼呼的丢过去一个枕头。
“无耻!”
时牧弦也不恼。他摸小孩般的伸手揉揉她的乱发,从床边起身。“别再有第三次了。我不能保证你次次都幸运无事。”
提到这儿,这事,也是时牧弦头疼的地方。
身为女孩子怎么就没点防范心。
而且次次都是酒后。
看着时牧弦脸色略沉的样子,苏橙歪着脑袋想了想,她悟了过来。
叫住了走到门边的时牧弦,苏橙轻问:“上次也是你送我去的酒店?”
时牧弦回身:“不记得了?”
苏橙老实的摇头:“我酒后忘事。”
“一点也不记得?”
“嗯。”
时牧弦寻过味儿来:“不记得就好。”
说完,走了。
苏橙坐在床上,要多愣就有多愣。
他,什么意思啊?苏橙想了想,想不明白。
什么叫不记得就好啊?
顶着一头睡的乱乱的头发下楼,时牧弦正站在窗口打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唇边一笑,嗓音清澈温润的回复对方。
“嗯。不会敷衍和应付,我下次一定。好,我等你。”
他英俊带笑的侧脸,配上高大匀称的身材,和谐的沐浴在柔和明朗的光线下。
身上散发的气质是清俊的,谦和的。
让人感觉舒服而温暖。
苏橙脑中想到一句话形容——“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她一时没有移开眼睛。
时牧弦挂了电话转身,苏橙突然惊了一下,忙移开视线。
眼珠转着装作打量着房子。
暗色调,色彩单调,家具不多,却都是精品,低调的不起眼。
看似普通,其实每一件单品都贵的要死。
典型的低调中的有钱人。
跟自己爸爸不同,还是恰恰相反的。
苏承显高调而奢华,只要跟格调面子有关,他就舍得大饬金钱,明面上的。
冷不然,苏橙的坏情绪瞬间占据了心房。灰暗的。抑郁的。压抑。
目光不期然和时牧弦眼神一撞,她一顿,瑟缩了下,立马别开脸。
时牧弦似笑非笑:“我长的不吓人吧?”
“呃~”
苏橙心口莫名有些拘谨。
她笑一下,主动化解尴尬:“你家啊?”
时牧弦点头,走到冰箱边问:“想喝什么?”
苏橙抿了下微干的唇:“橙汁。”
看到时牧弦动作一顿,随后他关了冰箱门,手上多了两个橙子。
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忙改口:“不用麻烦,我喝白开水就好。”
时牧弦微微一笑:“不麻烦,现榨的新鲜。”
“喔。”
苏橙跟在时牧弦身后也进了厨房。
时牧弦熟稔的拿刀去皮,切半,放入料理机里,然后加少量水,启动好电源。
她疑问:“你也喜欢喝果汁啊?”
“不喜欢。太甜。”
“可我感觉你经常这么做。动作好熟练啊。”
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苏橙眼睛一亮。
“是不是以前经常给女朋友做啊?她也喜欢橙汁吗?”
时牧弦手指明显一顿,稍后,扭头问:“你很喜欢?”
“是啊。”苏橙拿着一片橙子皮玩着,“我叫橙橙嘛!”
时牧弦自己组织了她的话——橙橙爱吃橙子!
跟时牧弦说了会儿话,苏橙要走,只是转身时头猛地一疼一晕,眼前瞬间发黑。
倒下前她下意识伸手去抓东西。
紧抓住了桌角,勉强撑住身体,不料胳膊碰到了桌上的水杯。
“砰!”的一声,几个杯子落地。
碎裂在地板上,就在苏橙脚边。
其中,就有那杯刚榨好的鲜橙汁。
杯子里的橙汁洒了一地,她还没来得及喝的。
猝不及防的惊吓,苏橙面色一白。
时牧弦错愕转身,随及将傻愣站着的苏橙拉开到一边。
他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苏橙抖着睫毛说:“刚才头猛的一疼,很晕,才不小心碰到……”
盯着一地的橙汁汁液,苏橙满心自责,弱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秒,两秒……
没等到时牧弦的回答。
苏橙抬头,见时牧弦抿着薄唇,沉着面色盯着她。
知道自己犯错以为惹他生气了,苏橙一时心里更慌乱。
她忙蹲下身伸手就去拾地上的玻璃渣。
时牧弦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拉扯了起来:“不用你拾!别伤到手”
他口气有些生硬,不快。
苏橙一时有些无措,愣在原地。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怪她,苏橙心里有些委屈,表现在眼里就成了紧张。
莫名的,她有点怕此刻的时牧弦——
在他褪去了一脸温润平和的外表之下。
取代的是,暗冷,沉凉,还有一抹阴厉。
可是,她好像没惹到他啊……
除了打碎了几个杯子和他亲手为她榨的橙汁。
察觉到她的不安,时牧弦敛去眼底一时的情绪,轻叹了下。
伸手宽慰的揉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柔:“没吓着吧?”
苏橙摇头:“没。”
既然没有,那脸白什么。
时牧弦没指出来,只是笑了下,问:“是不是从那天起,头就经常疼?”
苏橙不解,但还是点头:“嗯。经常会夜里疼。你怎么知道?”
时牧弦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柔和。
让苏橙疑惑的是,他眼神中似乎还隐隐带了一股怜惜和心疼。
想要去求证时,那股情愫已经荡然无存。
他眼底一片平静。
难道刚才,看错了?
苏橙看着一地玻璃渣,小跑开交代时牧弦:“我去找拖把把地拖了,你别动哈!”
时牧弦面上一笑,轻喊:“你熟悉我家么?”
第二天,苏橙忙碌了一上午。
到中午临下班时,小柔敲门进来。
“苏总,有两个人没预约,指定见您,说是您的老朋友。”
苏总不疑有他,说:“请他们进来。”
几分钟后,办公室门推开。
一个约摸五六十岁年龄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六七,衣着精致体面的年轻女孩走进来。
目光落到男人威严的脸上,苏橙突然呆住。
身体一瞬的僵硬。
那张和他太过相似的脸,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个,死死封闭在心霾里的男人——
陆云浅。
她心口隐隐作疼。
像被一只残忍的手连着根血狠狠拔起,伤口被撕裂。
以为恨透了,却容不得欺骗自己——仍爱着。
还爱着……
更恨着!
苏橙心底压抑的愤怒和疯狂在悄悄燎原,无声膨胀,一点点蔓延开来。
小柔将泡好的茶水端过来。
男人过于威严和严肃。
出于礼貌,小柔客气的端送到男人手中。
“叔叔,请喝茶。”
男人突然扬手,打翻了小柔手中的茶水杯,滚热的水烫洒在手上。
“咝~!叔叔你……!”
小柔惊慌失措叫着。
苏橙猛地站起身,眸色一凉:“陆叔叔!”
陆父目光冷厉,根本不把苏橙放眼里。
“我不是来喝茶的!我就问你,你做了什么让云浅哪怕跟陆家决裂,也不惜要毁掉他的婚礼?!”
苏橙生气的眸子转为错愕。
想了想,她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尽管心里带着不满,但毕竟对方是长辈,不能任性,野蛮。
让小柔出去关上门后,苏橙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有礼貌。
“陆叔叔,我没有破坏您儿子的婚礼。你找错了人了!”
陆父没好脸色:“哼!没有破坏?如果你姓苏,那我找的人就是你!”
苏橙忍了忍。
“陆叔叔,出于礼貌我叫您一声陆叔叔……”
陆父出声打断:“你别叫我!不稀罕!你就回答我话!”
苏橙压不住心底憋屈,带着丝脾气。
“陆叔叔,如果你确定要跟我这么说话的话,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
陆父沉着脸,说:“你爸妈就是这样教你说话的?”
不该,就不该在陆父提到了她的父母。
恨意蔓延到声音里。
她冷声说:“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苏橙就是死,都不会跟您儿子再在一起!您老大可放心!”
陆父冷哼:“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资格!是什么身份!”
苏橙冷笑。
“请回去告诉您儿子,不要再来纠缠我!作为他家人也别质问我!你们没那资格!”
“放肆!”
陆父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允许像你这样身份的女人进我陆家的门!”
苏橙唇角染上笑意,一字一字,话语极致清晰——
“我不稀罕!”
她眼里的凉意却越来越烈。
“陆云浅这辈子欠我的,就算他想用他的命,都休想换来苏家一丝原谅!”
陆父动怒,上前抬手一巴掌,丝毫不客气不手软的。
苏橙脸被打偏。
“爸!”
“苏总!”
一旁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陆父气的怒喝:“喊什么!难道我打错了吗?!”
一巴掌,根本消除不掉陆父心里腐烂成疾的疼痛和怒气。
但忍住没再打下去。
“你就是死一万次,也得不到陆家原谅!”
陆父声色俱厉。
“再跟云浅纠缠不清,别怪我会要了你的命!”
陆父甩脸摔门走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死寂的安静。
苏橙久久都未动一下,目光也是。
像静止的木偶,不会动了。
小柔发现了苏橙的不对劲,担心的喊:“苏总?”
“苏总,你没事吧?”
“苏总,你别吓我!”
好半天,苏橙手指轻轻颤抖起来,眼泪滚滚落下。
她一言不发,眼神透着死寂般的绝望和淡凉。
终于,她有了反应。
却也砸了办公室。
办公桌面,陈列柜,茶几,展示台。花草,饮水机,盆景,橱窗。所有能触手可及的统统没有一个幸免于难。
小柔吓住了,也吓哭了。
苏橙发疯般的砸了相框,看到玻璃碎出一道裂纹后,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
她头太疼,头痛欲裂。疼到盖过了理智,演变成了疯狂。
她的手掌被划开,滴着血。
小柔看着抱着头哭的苏橙,颤抖着声音:“到底,怎么了……苏总……”
一切来得太疯狂!小柔吓坏了。
“扣扣——”
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