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汝之血，提吾之境
翌日清早，陆离来衙门打开当值，刚来到大门口，衙役们便喊住了他。
“陆爷，您怎么才来？”
“怎么了？”
“巨鲸帮的一位管事来了，说是指名道姓要找您呢。陈头让你来了就赶紧去。”
陆离自然猜到了是什么事，无非是和黑豹有关系罢了。
但他并不怕，他现在是衙门的人，就算对方是巨鲸帮的人，无凭无据的，想在衙门动自己也是天方夜谭，除非县爷准备做条狗，不要脸了。
“我知道了。”
他平静的回应一声，走进衙门，陈天雷和一位巨鲸帮管事在办公房里闲聊。
“陈头。”
陆离拱手一礼，陈天雷则是开口道：
“陆离，这位是巨鲸帮的郭建郭管事。”
陆离点了点头。
郭建瞥了他一眼，道：
“陆离，我且问你，昨天晚上，你做什么去了？”
陆离没搭理他，只是看了看陈天雷，陈天雷再度开口道：
“你就如实回答他吧。”
“陆某昨日回家便在院子里习武。”
“谁能证明？”
“无人证明。”
“那你昨日下午，可曾与我巨鲸帮管事黑豹有所冲突？”
“有。”
“好啊，你下午和黑豹有冲突，晚上黑豹就被人杀了，而且还没有证据证明你在家，麻烦你给我一个解释。”
“郭管事有证据证明我和这件事有关系吗？请郭管事给出一个解释。”
“你——！”
陈天雷眼中闪过一抹赞叹之色。
眼看着郭建还要开口逼问，陈天雷便率先开口堵住对方的嘴。
“郭兄，最简单的逻辑问题一眼就能看透。白日里陆离已经打了黑豹一顿，出尽了风头。
真要杀人，也是黑豹怀恨杀陆离，怎么会是陆离杀黑豹？
只怕是黑豹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趁着他被陆离打伤的空隙偷袭，将他击杀。
再者，就算是陆离想杀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不然岂不是要把自己牵扯进去？他又不是傻子。
巨鲸帮找不到凶手，颜面受损，便要拿我衙门的捕快来背黑锅，是否有些过了？”
郭建气的拳头紧攥。
“就算人不是他杀的，也是因为他打伤了黑豹，才导致黑豹被杀。”
陈天雷厉声道：
“郭管事，差不多可以了。黑豹与人缠斗，技不如人，已经够丢人了，还在这里赖上别人，更显得你巨鲸帮没面子。
你今日没凭没据的，就要赖我县衙的捕快，倘若将来陆离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定会禀报县爷，向你们巨鲸帮讨要一个公道。”
“难道我巨鲸帮的人就这样白死了？陈捕头，若是对此熟视无睹，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把这事上报了。万一捅大了，咱们脸上都不好看。”
“龙潭城死了人，我衙门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必定竭尽全力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请郭管事回去耐心等待便是。”
陈天雷直接下逐客令，郭建愤然离去。
“哼！”
临走的时候，他恶狠狠的盯了陆离一眼，陆离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要崛起就必然会引起杀戮，杀戮则必然冒犯他人根源。
其实对方心里也可能觉得人不是自己杀的，只是想找个替罪羊罢了。
“多谢陈头。”
陆离拱手道谢，陈天雷摆摆手。
“不必谢我，你既然入了衙门，咱们就是自己人，我总不至于看着巨鲸帮欺负你。我刚刚已经提点了郭建，他应该不敢明着对付你，但你也要当心他在暗地里下黑手。平日里习武切莫松懈，实力强大才可无惧一切，下去吧。”
“是。”
陆离退了出去。
...
衙门外，郭建气冲冲的离开，早已守候在外的小厮，连忙迎了上来。
“管事，他们衙门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陈天雷是出了名的护短，你难道还指望着陈天雷把那小子交出来？妈的，老子好不容易调教出黑虎黑豹两个肉身一窍，还没想在帮里扩大点势力范围，竟遭遇这档子事...”
“要我说，干脆把这小子...”
小厮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郭建眼神厉芒划过。
“不能明着来，陈天雷刚刚已经警告我了，真要是把他得罪死了，他还真敢上告县爷，到时候你我难免吃不了兜着走。”
“管事，我有一计，可让这小子死的不落人口实。”
“哦？”
“咱们帮里天天帮山上那群家伙收娃子，让它们帮忙出点力，总是可以的吧？嘿嘿嘿...”
...
陆离来到前堂，一位老捕快正好走过来。
“来几个人，跟我去一趟菜市口。”
众人一听，便站起身来。
“有砍头的好戏看了。”
“哥几个，咱们去帮帮忙吧。”
几个新来的捕快都过去了，陆离自然不会显得不合群，也跟着一起过去。
捕快不仅仅是查案巡街，平日里衙门有些其他事也要做。
不像衙役做的是苦力活，大多是站在一旁，充当门面，也兼具维稳性质。
像砍头，一般来说不会找到捕快，都是衙役负责，可要是轮到捕快去的时候，那就必定是重犯，并且有被劫法场的可能。
“邢大哥，今天要砍头的是谁啊？怎么要这么多人过去？”
刑捕快头也没回，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
“江飞花。”
“江飞花！夺命大盗江飞花？”
“没想到居然是他。”
“江飞花是谁啊？”
“江飞花你都不认识？传闻他是江湖上有名的刀客，一手快刀无人能及，在江东占山为王，培养出不少飞贼，杀了不少人，咱们陈头亲自带队，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他，还折了三个捕快呢。”
“真的假的？陈头可是肉身二窍巅峰的存在。”
“那江飞花也是肉身二窍，而且还会轻功，神出鬼没，难以提防啊。
据说，他可能与近些年在楚州闹的挺凶的天父教有关系。”
陆离心中暗暗思衬，这江飞花是肉身二窍，若能杀之，岂不又能得不少精血？
待会儿看看找个合适时机，能不能占个便宜。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大牢，那江飞花早已经被压上囚车，他蓬头垢面，看不清脸庞，好似藏獒，但众人分明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此刻他全身都被小儿手臂粗的铁链锁住，尤其是肩处琵琶骨，直接用两个大铁钩子洞穿，鲜血凝固在钩子上都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