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红硝
【“红队！”
一个有些陌生的称呼传来，红硝回过头。
是一个年轻稚嫩的小伙子，应该是刚刚加入中央基地，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我是北方基地的，那时起就很仰慕您！”
红硝点点头，回忆了一下。
北方基地……就是那个被军师暗中操作，挖走不少人才，最后还被尸潮吞没了的基地。
“哦。”他点点头，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北方基地的陨落真是人类的一大憾事。”
年轻人故作坚强道：“还好有中央基地收留了我们，我们会好好为基地做贡献的。”
红硝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他不被称呼为红队很多年了。
自从跟着军师他们离开那个小基地，他的队员死的死，逃的逃，他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
中央基地有高塔，高塔里住着地位尊贵的神女。
神女有着倾城美貌，倾世智慧，无人不为她痴迷，想要跟随她的脚步。
红硝第一次看见她，就惊为天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符合他审美的女子？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情。
他就像被勾了魂一样，一步步对她死心塌地。
但现在想起来……他竟然连神女的样子都记不太清了。
难道真的是洛神降世，在每个人心里都会倒映出不同的样子？
传令兵急急赶来，带来高塔下达的最新指令。
——“萌芽”基地迟迟不愿归降，日久恐成大患，速速将其镇压。
接到这道指令的，有红硝，和另外两名实力高强的异能者。
分别是一个极其稀有的光系异能者，和一名能够操控灵异力量的异能者。
红硝打头阵，第一个来到“萌芽”。
正巧“萌芽”的老大外出探索，这个中型基地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
听说这位老大还是一名女性，倒是和中央基地有些相似，都是由女性统领。
不过高塔中的神女不容亵渎，而这位老大却是事事亲为，听说整个基地也是由她一手从零建起的。
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好像叫什么，叶希念。
没听说过，可能是别的基地出来的厉害人物。
红硝耸耸肩，既然上面有令，你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沉吟片刻。
从哪开始杀起呢？就从那些毫无用处的普通人开始吧。
红硝活动了一下手腕，身上燃起夸张的烈火，点燃了基地门前的防御工事。
基地里拉起警铃，战士们前赴后继，一个个被无情地烧死。
真是奇怪。
红硝一边大开杀戒，一边思索着。
这个基地里大多是普通人，仅有的几个异能者等级也较低。
到底是怎么和中央基地周旋了这么久，甚至让军师不惜兴师动众，也要彻底毁灭？
他杀得有些无聊，心不在焉，突然一个小女孩闯入视线，火势蔓延，将她吞没。
“啊。”红硝后知后觉，自己杀了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
但他的懊恼没有超过两秒，就耸耸肩，打着哈欠离开了。
“差不多了，剩下的留给那两个吧。”
他可不想被埋怨，疯子很烦人的。】
——《终末玫瑰》原文。
*
红硝不会知道，好奇心可能害死猫。
或者说，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只猫。
叶希念实力远不及红硝，所以她设下了很多针对对方的陷阱。
素描本的纸张飞速消耗，叶希念翻开靠后的一页，在原地站定。
“终于打算停下来决一死战了吗？该死的兔子！”
红硝此时耐心已经耗尽，身上衣物撕裂了一道，伤口留出的血液因火焰的高温凝结，黑红黑红的。
他抹去脸上渗出的血水——这是他刚刚被叶希念的干冰陷阱冻伤的。
水淹土埋，叶希念无所不用其极，将自己异能的特性使用得淋漓尽致。
红硝也不得不承认，叶希念是一个聪明的对手。
但是，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值一提。
他向来奉行实力至上主义，没用的人，天生就要被强者踩在脚下。
他觉得是时候了。
叶希念是个不错的玩具，也是个合格的异能者。
可惜她全身反骨，不能为他所用。
那就打碎她全身的反骨，让她再没有违抗的心力。
……正好他也有点感到腻烦了。
*
论速度，两人原本是不相上下的，可是叶希念穿了一身厚重的防火服。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红硝身上包裹着火焰，要是不穿，她连近身都做不到。
即便这样，也不能长时间和火焰接触。
她没有拿出趁手的匕首，反而抽出一把长剑，挥舞间，勉强与红硝保持在一个可控的距离。
她的剑术是野路子流，主打实用，没有任何观赏价值。
由于红硝的体力被陷阱消耗了一部分，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突然，叶希念露出了一个破绽。
红硝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这个破绽，将叶希念一拳打飞出去。
虽然是有意为之，叶希念还是被附加了火焰威力的拳劲打得胸口一滞。
气流卡在肺里，激出一阵带血的呛咳。
秦秋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绷紧了手臂的肌肉。
他的神情有些挣扎，叶希念的命令和自身的意志在激烈斗争。
最后，对叶希念的信任占了上风，他蹲在原地，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
红硝一步步向叶希念靠近，心里计算着：一拳，打碎颌骨。
两拳，打碎胸肋。
三拳，打碎腿骨……嗯，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死是死不了，只是下半辈子，像个牵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弄。
玩具就应该有玩具的样子。
他的余光瞥向远处观望的秦秋，这个距离，那个男人应该来不及阻止。
战斗明明还未结束，他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胜利。
叶希念从地上撑起身体，宛如强弩之末，红硝正好走到她身前。
火焰炙烤着大地，可怖的热量透过手套，传递到叶希念掌心。
就是现在。
叶希念动作极快，完全看不出伤重的样子，从虚空中取出了一瓶灭火器。
——正是她重生第一天，就早早在素描本上画下的灭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