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乎其技

医者仁心，生命可贵。

出于本能反应，孔捷在放倒凶犯的第一时间便朝着壮汉倒下的地方飞奔而去。

突然间，孔捷回忆起大学课堂上教授给他们提出的一个问题：被利器刺伤的第一时间，应该怎么办？

第一种情况，如果凶犯不在场，利器并未拔出，先不要拔出，避免失血过多。

第二种情况，同样是凶犯不在场，利器已经拔出，就应该先用一切可用工具对伤口进行按压止血。

第三种情况，如果凶犯在场，利器并未拔出，那建议是直接拔出来捅他。。。

至于第四种情况，自己猜。

此时孔捷眼前的壮汉是符合第二种情况的，孔捷没有立刻推动伤者，而是顺手从一旁的摊位上拿下了几条手帕。

“失血不是很多，呈暗红色，静脉出血。”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伤者的出血量肯定会越来越大。

而在这个时代，外科常用的一些止血工具似乎都没有，而且在这样一个露天的环境下，就算有，也没有可能采取更有效的止血措施。

于是，孔捷快速的找到了壮汉出血的位置，将多条手帕一同按在伤口处，采用加压止血法。

就现有的条件来看，在这个街道上是没有任何救援条件的，无奈之下，孔捷开口问道：

“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周围的一名群众大姐也是热心的回复道：“这条街的尽头处，就有一家医馆！”

但问题又来了，没有担架，如何转移伤者？

正在此时，两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快步跑朝孔捷的方向跑来。

孔捷刚欲开口，却发现二人竟是直接无视掉了伤者，朝着女捕快的方向跑去。

孔捷此刻的内心有些愤怒，朝着两名锦衣卫的方向大喊道：“来帮忙啊，没发现这里有伤者吗？”

二人听后，丝毫未动，还是朝着女捕快的方向跑去。

因为二人压根就不觉得这样的话是对他们二人说的，明朝锦衣卫，可是要比寻常官差权力大得多。

平民想要命令锦衣卫？实在是天方夜谭。

人命关天之时，孔捷可来不及多想，他环顾四周，看到了些许能够用的上的材料。

于是对周围的人说道：“各位，请帮帮忙，按我说的做。”

孔捷想要就地取材，制作一个简易的担架，他详细的把制作担架的步骤说了一遍，却发现无人所动。

孔捷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有些疑惑的问了问：“是没听懂么？”

周围人默不作声，几秒过后，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还是等官府的人来吧。。。”

比起救人，他们更怕沾上不必要的麻烦。

孔捷看着周围人都想要避而远之的眼神，目光呆滞的冷哼了一声。

他知道，这不仅是这个社会的现状，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于是乎，孔捷又一次朝着那两名正在押送犯人的锦衣卫喊道：“那两个锦衣卫大人，请过来帮个忙。”

“你不要命了是吧？怎么跟老子说话呢？”

“爷是锦衣卫，负责的是押送犯人，不是郎中。”

似乎，这样的回答，早就在孔捷的意料当中。

即使是在明朝，也是人命如草芥？

“我来，怎么做？”

人群中，一道靓丽的声音响起，孔捷回过神来，是刚才的女捕快。

捕快与锦衣卫所穿着的飞鱼服不同，女捕快身上所穿的差服，以深蓝色为底，领口处与下摆各由红色为衬。

孔捷摇了摇头，略有失望的从怀中掏出了那枚金闪闪的太子手令。

两名锦衣卫正欲押着刚才的犯人离开，突然看到了孔捷手上的令牌，略为好奇的向前走了两步，直到看到了令牌上那有些显眼的“东宫”二字。

二人立马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跪地行礼。

太子手令，见令如见太子。

“现在，按我说的做！”

周围的人群听后，无不跟着下跪。

他们不知道眼前的青年是何人，也不知道他手上的令牌意味着什么，他们只知道，锦衣卫跪下了！

而孔捷身旁的女捕快，一脸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

子兴街，席春堂

席春堂是应天府内颇有美名的一家医馆，医馆的主治医师方席春曾是一名太医，退休后经马皇后特批，在子兴街上开了这所医馆。

医馆大堂内，方席春正一脸愁容的为刚送来的壮汉搭脉，突然皱起了眉头，摇头，叹气，一气呵成。

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

方席春缓缓起身，开口道：“我已为他擦上了金疮药，能否活着，要看他的造化了！”

擦上金疮药，就完啦？？？

孔捷顿时有些无语，走到壮汉身前用手感知了一下他的脉搏，却并没有想象中的低。

他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刚刚一同前来的女捕快。

女捕快名叫左小青，就长相来说，算是个典型的南方美女，眉眼处有一道浅浅的凹痕，不过作为习武之人，皮肤却保持的十分白皙，曼妙的身段凸显出些许矫健。

“左捕快，帮个忙。”

左小青听了，挑了挑眉，疑惑道：“你不会是想亲手。。”

见孔捷点了点头，左小青也便没有多说什么，问道：“什么忙？”

“帮我准备白酒，并拿些艾草，桑皮线。。。”

不久后，左小青气喘吁吁的拿来了孔捷所要的全部东西。

孔捷微微一笑，朝她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而后，拿出了那块太子手令，方席春见到后，刚欲下跪行礼，被孔捷一把拉住：“先生，帮我打个下手。”

又转头看向左小青，问道：“不晕血吧？”

左小青摇了摇头，身为捕快的她，自然不惧。

古代的医疗环境都是相对简陋的，因此在很多时候，很多病症在处理好伤口后，都是因为伤口腐烂，发炎等引发一系列并发症，最后不治身亡。

艾草，酒精消毒，简易止血钳（刑具替代），以及缝合要用的桑皮线。

于是，在二人震惊的目光下，孔捷完成了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手术！

幸运的是，壮汉所中的一刀并未太深，也并未伤及脏器。

手术结束后，方席春苍老的面孔上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一边摇头，一边不可思议的赞叹道：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竟能再次见到这样的医术。”

孔捷：？？？

“你见过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