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获
营地搭建的简陋帐篷内。
莫尔浑身浴血站在阿贝尔身前，平时做多手术，见惯血腥的阿贝尔这时也觉得喉咙腥甜欲呕。
就在阿贝尔努力维持自身形象的时候。
莫尔大笑着开口道：
“真是好久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架了，平时这些阴沟里的老鼠看见我们护盾兄弟会的旗子尿都吓出来了，根本就不可能靠近来”
“好了，接下来的才是正事，阿列克谢审出来了吗”
“都已经招供了，的确是您的……”
莫尔扭捏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狗血的贵族争斗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的队伍里他绝对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继母吗？还真是那个毒妇！”
“对了，少爷您是怎么知道阿列克谢就是内奸的”
“昨天我让你在岔路口前分别两次要求我的两名侍从来问路线，我告诉阿列克谢往北，斯拉瓦是向西，实际上却向北，没想到这才一天就遇到了夜袭”
“那他们两人会不会都是奸细？”
“有可能，所以我才在向北行驶后便一直将斯拉瓦留在身边，不给他俩交流的时间”
看着莫尔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阿贝尔只好耐心解释道：
“他们两人都有充分的时间来传递情报，但没有时间交流和改正情报错误，如果你是我的继母，收到两份路线不同的情报你会怎么想？”
“暴露了？”
“对，无论背后站着谁，收到两份不同的情报也能察觉到暴露了”
想到这里，阿贝尔抿嘴笑了笑，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说道：
“既然知道自己暴露了，那么咱们这个车队便有可能是个有毒的饵，在不知道咱们真实底牌的情况下，派再多人来都有可能是送死，那么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放弃”
莫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想了想：
“那个阿列克谢怎么办？”
“我讨厌背叛，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记得收拾干净些”
听到吩咐，莫尔正要出去，旋即又想到了什么，嘴巴轻轻张了张，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走出了帐外。
莫尔的表现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大学时选修过微表情心理学的阿贝尔看的却是清清楚楚。
阿贝尔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
那就是如果一直没有遇到敌袭是不是无法判断奸细，自己也无法判断出究竟是继母放弃还是刺客选错了道路。
当然也可以提前安排一名佣兵在另一条路等候，观察有无伏兵。
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至于无法判断奸细两名侍从该如何处理，莫尔是个聪明人，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
就在阿贝尔畅想的时候，自己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这两天为了防止第二次被投毒，他只敢吃一些提前采摘好的浆果。
天知道自己是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吗？
想了想便吩咐斯拉瓦去准备一些吃食和麦酒，方便佣兵战斗结束后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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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很快就被打扫出来了。
佣兵这方面除了两个倒霉蛋在追击的时候不小心摔伤外，就没有别的伤亡。
来刺杀的刺客在首领逃跑后也没坚持多久就溃散了。
莫尔队长这会儿吆喝着队员将战利品搬进篷车后，屁颠屁颠的跑到阿贝尔面前邀功。
按照北大陆的约定俗成，佣兵在雇佣期间收获的财货按照八二比例与雇主分成，雇主八，佣兵二。
但很多时候慷慨的雇主会看在佣兵辛苦的份上把部分战利品赏赐给佣兵，以此来激励士气。
清楚莫尔的想法后，阿贝尔爽快的将分成比例变成了五五。
这次收获的战利品因为对方是偷袭的缘故，只有一些皮甲和兵器之类的，毕竟没有谁会在上战场前把财宝揣在兜里吧。
不过以斯拉瓦的估算，战利品售卖后就算五五分这次也能收获将近三十第纳尔，这对于几乎一贫如洗的阿贝尔来说实在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大人，俘虏怎么办？”
心愿达成的莫尔恭敬的问道。
“我们不需要俘虏，无论他们是属于哪个组织的。现在放回去也收获不了善意。记得收拾的干净些”
阿贝尔慵懒的倚在交椅上，一边嚼着面包，一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仅存的侍从。
斯拉瓦被阿贝尔盯得浑身发毛。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在府邸里被排挤的落魄少爷竟是如此的杀伐果断。
双腿好似不经大脑思考一般，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阿贝尔看似不经意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让你心甘情愿的跟随我这么个落魄少爷，我在得知奸细是阿列克谢的时候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府里有的是倒霉蛋被打发来干这苦差事”
“是打扫庭院的老列夫，人们说他曾经是您祖父的管家，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仆人永远是仆人，只有变成侍从才有成为贵族的可能，还说跟着少爷如果快的话三四天就会回来，但身份就此改变，男爵老爷会继续培养我们成为战士，不如就此赌一把”
“他还说什么没有？”
“说了，他说如果回不来那就好好跟着少爷干，说不定比跟着老爷更有前途”
有意思，波托基家族竟然有人能把局势看的这么清晰。
阿贝尔前身对这个老列夫毫无印象，只是隐隐绰绰有个总是在打扫庭院的老仆。
更有意思的是记忆中对自己的祖父也毫无印象，从没有听自己那个便宜父亲讲起过。
家族简史中也仅仅记录了一个名字，不像别的祖先恨不得猎了一只麋鹿都要记录上去。
似乎家族的衰弱也与这位神秘的祖父有关，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自己的家族这么讳忌莫深，堂堂的家主竟然没有只言片语的记录留下。
看来自己家族远比看到的表象要神秘的多。
想到这里，阿贝尔心中将将打消了对斯拉瓦的疑惑，于是上前亲自将斯拉瓦扶起，亲切的说道：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将得到的远远多于你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