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程
就在所有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的时候，关于回程的问题又犯了难。
虽然在来的时候，阿贝尔已经让斯拉瓦尽量跟着老霍尔去学习识别海图以及驾驶海船的技巧，但这种颇具难度的技能怎么可能在几天内便轻松掌握。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又重新在商行买了个懂得航海的奴隶才能顺利启航。
为此阿贝尔又在奥斯蒂港多待了几天。
当留守负责看管帆船的几个领民看到浩浩荡荡的归程队伍时直接傻眼了。
要不是阿贝尔等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领民们还以为附近的饥民来抢劫商船呢。
只见队伍里绝大多数都是蓬头垢面，骨瘦如柴。
很多的奴隶只能是互相搀扶着往前挪动。
倒不是阿贝尔太冷血。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边境冲突中的战俘和被虏获的平民。
虽然密德兰商行商行的调教让他们变得顺从，但阿贝尔能从很多人的眼底看到仇恨的火苗。
如果在瓦蓝迪亚境内太过优待这些俘虏，反而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奴隶们被粗麻绳拴着慢慢的走上“希望号”寇格船。
本来寇格船就不大，这时猛然涌进了近五十号人顿时显得十分拥挤。
阿贝尔让佐伊等人让开自己的船舱，将大多数身体明显不适的妇女和儿童安置进去。
自己则和奴隶青壮以及一些健壮些的妇人睡在底仓里。
这样的安排让这些来自巴丹尼亚的奴隶们感到震惊。
自从家园被毁以后，这些四处漂泊的奴隶从来没有被像人一样对待。
他们是牲畜！是货物！
总之他们可以是一切可以是的东西，唯独不是人。
虽然不明白这位新的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很多奴隶的心中开始对以后的生活升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斯拉瓦和佐伊也不明白阿贝尔的做法。
但阿贝尔的行为又怎么需要向两人解释，深知自己主君脾气的两人都只是默默地干着自己分内的事情。
帆船起锚，很快这座名为蒙萨拉的小村庄便消失在视线中。
凝望着碧蓝色的大海。
万里无云的深秋的天空，一只只海鸟起伏嬉戏。
阿贝尔的心情从未有过如此沉重。
本来自己在前往封地路上以及自己封地上的场景已经让自己感到这个世界普通平民是如何的不易。
但今天第一次去奴隶市场上看到的场景依旧刷新了自己认知的底线。
大大小小的奴隶被关在不同的笼子里。
病死的奴隶已经发臭依旧和活人关在一起。
买者如同挑牲口一般捏着奴隶的脸颊看着牙齿。
这里将人性的恶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到这里，阿贝尔似乎有些明白自己来到这里的使命。
那位“无冕之皇”想要做而没有做到的！
就在阿贝尔满怀惆怅返回领地的时候。
瓦兰迪亚，王都加伦。
随着一阵急促的的脚步响起，白鹭鸶宫厚重庄严的大门被一扇扇打开。
金丝搭配红色天鹅绒织成的帷幔被急走带起来的堂风微微吹起。
行者丝毫没有心情欣赏四周悬挂的名画和各种精美雕塑。
只是径直走到一扇与附近格格不入，斑驳尽显的木门前，方才站定身体，仔细整理了遍仪容后，轻轻地叩击木门。
“请进”
行者缓缓的推开木门，里面的装饰非常简单。
一张粗糙的原木写字桌，几张质感温润的老木椅。
原木桌前的白发老人缓缓的抬起头，摘下搭在眼上的单片镜，慢慢的用绸布擦拭着，调笑着说道：
“原来是我们的小卡兰德啊，这么好的天气你不和你的小女朋友约会，找我这个糟老头子干什么”
这个叫做卡兰德的青年男子丝毫没有因为老人的话而松懈，只是恭敬的将一封戳着火漆的信递给了老者。
等老者拿出裁纸刀，慢慢的割开信封，取出信件仔细阅读后。
竟拿着信慢慢站起一步一步地挪到窗前，注目良久后才道：
“这么好的天气似乎也要起风了。”
卡兰德没有回应，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眼前权势滔天的老人命令。
“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有多少。”
“不多，血鸦小队勘探出消息后快马送到王都”
“你知道该怎么做。”
卡兰德听到这话微微颔首，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随着木门关闭，老人再度看向手中的逐渐燃烧的信件，低声念叨着：“有意思的契书。”
阿贝尔回程的路走的异常艰难，那个懂得航海的奴隶是西帝国人，对附近海域情况了解太少。
虽然有海图的帮助，但路途上还是险象环生。
还有好几次在海上远远地看到海寇。
幸好要么是海寇见船只太小远远驶离，要么是遇到海盗打劫大船赶紧匆匆驶离。
总之，这几次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
不过，也让阿贝尔的心里对未来的海上贸易蒙上了一层阴影。
等平安到达峡湾营地。
阿贝尔才终于松了口气。
帆船底仓的环境十分闷热，而且因为人数太多，空间太小的缘故，导致空气流通不畅常有种憋闷的感觉。
这也让自己终于体会了一把前世黑奴的感觉。
站在峡湾营地的码头，阿贝尔望着面前已经上岸的男男女女。
接过斯拉瓦递来的奴隶身契。
大声地对身前的奴隶说到；
“三年！我只需要你们为我工作三年，这三年里，你们的吃的穿的用的都跟我领地的领民一样。”
“在这里，没有人会鞭打你们，没有人会歧视你们”
“等三年过去，这些身契，我将当着所有人的面烧毁，愿意留下的，将是我领地的自由民，不愿意的，你们可以自行回家”
阿贝尔的演讲并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那些奴隶长年累月的被压迫也已经变得完全麻木。
周围鸦雀无声！
阿贝尔同样也明白这一点，他知道要想让这些人心态转变需要过程，不过他等得起。
想通这一点，阿贝尔便让斯拉瓦去安排这些人的住所。
而他自己，则急着返回达克维克村的领主府邸。
因为昨天突然的一条提示音让此刻的自己无比焦急的赶回去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