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两副面孔
要说最近的腾大导，还真是春风得意。
棋王虽然跌了个跟头，但去年的一部音乐片又让他出了风头，还拿到了加拿大第十四届蒙特利尔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别管什么含金量吧，老外颁的，你有没有吧？
没有就闭嘴，敢叽歪你就是酸。
全方位无死角立体防御，什么叫老前辈啊（战术后仰）！
后生们都得好好学一学这不要脸的劲儿。
今年，厂里对他的新戏提案，也几乎是大开绿灯，就差厂长签个字，明年春天便可以启动，那叫一个爽。
不过，前段时间，有个老朋友提醒他最近注意一下，好像有人要搞他。
他一开始也挺担心，毕竟才参与搞了时寻。
人就是这样，做了亏心事，便怕鬼敲门。
何况，时寻不是什么小虾米，霸王别姬后面站在港资不说，北电老郑那帮人也有能量。
他着实紧张了几天，但发现，只是有一些小报纸上登了他点花边新闻，还多半是捕风捉影的生活作风问题。
瞬间，放下了心，说实在的，心底也没太当回事。
平时也不少登，家常便饭了都。
有的杂志老板他都认识，挣钱嘛，不寒掺，互相都给点面子，回头多请哥们吃两顿饭就行了。
而对大导演来讲，生活作风问题，算个屁啊。
你拿这个搞我，你有证据吗？
你在我家里安摄像头了？
你拍到我跟我老婆之外的女人睡觉了？
只要没有，那都好说，男女之间，一块儿亲密点怎么了？
就不能是亲密无间的负距离的好朋友吗？
你要没有？那是你自己没能耐。
要是你真能拿出来证据，反手告你侵犯个人隐私。
总之，腾大导立于不败之地。
说实在的，如果时寻那帮人想靠这个搞他，他甚至有些想笑。
而且，时寻那边知不知道他腾大导在里面搀和了还不一定呢。
一天天小日子美着呢，有事没事留连床第间，再过些日子，他还要去金鸡颁奖。
而他搞时寻，其实也很简单，凑个热闹。
这次不少资历比他深的一贯喜欢搞事的也出来了，问你小腾上不上。
你不上，反显得你怂了一样。
不过，他还是老奸巨猾，没有在联名信上签字，而是私底下给相关部门送了封信。
他确实也有点看时寻不爽，既得利益者的思维吧大概。
时寻走的路，跟目前很多导演完全是两回事，可以说另类的很，咱们还在舔着脸求着老爷们批钱，你却潇洒自如，凭什么？
盘子也就那么大，座位就那么些。
在这个国度，想完成从摆在餐桌上到坐在桌前的转变，也不是你拿了几个洋人的奖就能行的。
你风头越盛，越要灭你。
别以为媒体吹你两句，你就真能跟咱们老前辈平起平坐了。
咱们有今天这地位，多半都是熬出来的，凭什么你就可以特别？
说白了，很多人的心理都是也不一定非要弄死你时寻，但得先让你知道天地之间有杆称，知道敬畏。
你老老实实受着，老爷们也不是不可以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你就自己熬呗，往后再能熬出来，你自然有跟我们平起平坐的机会。
熬不出来，那就哪里来回哪里去，就这么简单。
——
不过，腾大导的敏感度还是很高的。
十二月刚开头，时寻那边的动作才预热阶段而已。
香江媒体刚刚开始，还没有到预期的大规模暴风骤雨的月份中旬。
他就察觉不对了，一些友人也给他报了信，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压下去。
但不好办，香江那边他没什么关系，得花钱，他目前也没这个家底，找了一些国内的关系，知道可能是有人有组织在搞他。
他第一反应就是时寻，心里也是骂，哪个龟孙给对方透露的消息。
十二月十号，第十届中国电影金鸡奖还有百花奖都在武汉举办。
这会儿两家还没有合流，但已经有这个意向了。
历史上，要到92年才由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电影家协会，及城市人民政府创办所谓的‘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
腾大导作为颁奖嘉宾，时寻也被邀请来了，两人算是在正式场合下，第二次碰面。
颁奖现场时寻的处境是不太好的，圈子很现实。
全程陪跑也就算了，往日里一些见面亲热的叫导演的‘演员们’，大多都开始下意识疏远了。
有一些多少猜到时寻最近在做什么的大佬，对时寻倒很客气，他们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
但也有一些演员和相关工作人员，真的难怪红也只能红一段时间，宛如秋后的蚂蚱，这眼皮子，浅的就惊人。
那是颁奖结束现场人员的一个大合照。
本来嘛，c位及旁边几个按照什么地位划分，其余的该是什么咖站什么位置嘛。
时寻被安排在前排靠边的地方，但也不知是挡了身后哪个大佬的镜头了，人家都没说什，一个女的，看着像个领导，嗓门奇大的喊：“时寻，蹲下。”
时寻没甩她，真特么是个货都敢在自己面前显眼了，傻呗东西。
好在旁边有知趣的领导脸色不善，看了她一眼，她没敢再说。
而滕文骥也故意表现出一副老前辈的姿态，主动上来跟时寻搭话，亲和力拉满。
他其实就想借机试探一下，但话里话外，时寻也能听出一种意思。
你最近是不是在搞我？
如果是，立刻收手，我们没什么大仇，以后作为前辈，我也愿意提携你，反之，你也别觉得你能讨着好，年轻人做事之前，最好掂量一二。
大概类似这种。
时寻只想笑，心说，天底下有这么简单的事吗？
哦，你说打就打，你说停就停？
你特么算哪根葱？
面上，他当然客气附和，彼此彼此嘛。
你个老东西不是喜欢玩阴的嘛，我也学你一下，麻痹你一下，咱们静等后续呗。
而现场还有另一帮人，说实话，令时寻相当有些感动。
便是之前合作过的糖果强、赵静、方卉等一些当年明星进修班的学长学姐。
他们也应邀来了现场，但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时寻最近的风波。
时寻自打到场，他们毫不避讳的主动上来打招呼，全程‘导演前，导演后’，尊重拉满。
也难怪里面的几位，能一红就是几十年，光情商就比某些人高出一层楼来。
而像糖果强等人，时寻其实也就跟他们合作了两回而已，还都是短片，论理，都是时寻盛他们情。
毕竟，那时的他，就是个学生，人家已经是大明星了，还能说演不到戏以至于需要来演你的短片？
无非就是同学情分，拉你一把。
时寻心里也清楚，一直以来，他也很想回报。
但他们自打毕业之后，回归各自单位，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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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结束后，时寻给徐枫打了电话，大致说了下麻痹一手的意图，徐枫也同意了，当天，装着样子撤下了几家香江媒体，那几家本来也是准备近期停一下的，正好。
一切，都如同一场暴风雨在酝酿。
滕大导之后注意到香江那边的动作，或许也是以为时寻听懂了自己的话，怂了，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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