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是故事中人
“张已？”
他果然是个奇怪的男人，死去的记忆在攻击她。
“你又骗我？”
明明他说过没办法真正来到这个世界，明明他说过自己重来时将忘掉前世......
张已神色不变，关于小龙女没被模拟器消去九世记忆，他早有心理准备。
看着小龙女冷若冰霜的脸，张已并不担心小龙女会伤害他，最后几世，小龙女在看破红尘极度厌世的情况下，都没有做出什么疯狂离谱的行为。
如今把她从虚拟的游戏里拉入现实......她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
是的，化虚为实，这是恩！张已十分确定。
能被他借助模拟器肆意玩弄的人与物，怎么能称得上真实呢。
小龙女提起脚尖，正欲运转真气却发现丹田内毫无内力，她神色微变，依旧凭着扎实的外功一跃而起蜻蜓点水般越过茶几，飘然落至张已面前。
怎么回事？我的内力呢？
陌生的环境、周围全是奇怪的物品，让小龙女略有不安。
一切的异常只因面前这个男人！她抬头看着张已，只待他有所异动便出手控制住他。
小龙女的目光凌厉，习武之人纵横江湖几十载的杀气喷薄而出。
张已不过是个二十岁纯情男大，哪里能接得住小龙女的审视。眼神一接触便很快心虚地转移开，然后就看到小龙女微微张开的手掌。
很白，很嫩，但天罗地网势一掌拍到赵志敬身上，手感很好，他吐的血也很鲜艳。
张已并不想亲身体验。
意识中呼唤出模拟器界面，并没有找到什么能将小龙女一键遣返的按钮。
张已不敢有多余动作，详细解释道：“我没有骗你......”
虽然还没想到小龙女说的骗她，到底是自己在真实模拟中哪句话瞎几把扯淡，让她觉得受骗了。
但是与女人争辩有没有骗她，并没有意义，只能强行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回头看一眼外面......小龙女，你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这里不是蒙古的京兆府，不是终南山活死人墓，这里是华国长安市，欢迎你来到八百年后。”
他缓缓退后，离开小龙女一臂之远，然后走到床边按下屏选，遮挡住落地窗的青色窗帘被缓缓拉开。
窗外是高楼大厦、灯火霓虹。
小龙女愣在原处，倒映在眼中的，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世界。
张已走到窗前，将上半扇窗户向前推至限位，温热的夜风立刻窜了进来。
小龙女的发梢被轻轻吹动。
他向小龙女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你应该不恐高吧？”
小龙女没理解恐高的意思，但窗外的奇景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现代都市夜景给予了小龙女极大的震撼，车水马龙、鳞次栉比哪里是八百年前的古人能够想象的。
远处天上更有闪烁着灯光的飞机飞过，小龙女目力极佳，心中慌乱但喃喃不知如何问。
她强作镇定张开口，小龙女决定在称呼上尊重下这位域外天魔。
“张......张公子......此处便是......域外？”
张已松了一口气，用上了尊称，这个小龙女是识时务的。
礼尚往来，面对真实的小龙女，他决定以诚待人。
“域外？你还记着我第一次报的名号呢......没错，对于你的来处，这里便是域外。”
“但我不是天魔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也别喊我张公子，这儿不流行，我也不配！”
“我喊你小龙女，你喊我张已就行。”
小龙女收回对外面惊奇的目光，又转移到张已身上，普通人？生活在此种地方的能是普通人吗？
操纵她身体、帮助她重生的能是普通人吗？
他在记忆中出现的那两次都当她傻，总想骗她。
小龙女满眼不信，但还是决定尊重张已的要求。
“张已，那我为何会来到此处？也是你.......”
“没错，是我，我见你每一世都没个好下场，不是在古墓里饿死、冻死，就是在荒山野岭孤苦终老，我就想帮你，最后发现你钻牛角尖了，只能试着将你拉到我这边来。”
没骗她重生加穿越的始作俑者不是自己，只是把无聊时模拟娱乐的动机，改讲成大发慈悲拯救少女而已。
论迹不论心，没毛病。
“谢谢。”小龙女半信半疑，但此人所作所为，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好的，让她重活了八次，最后还将她带到这不可思议的域外世界。
“谢谢后面可以加个恩公。”
“谢谢恩公。”
“......”
张已没想到小龙女这么容易信了，看来面对面交流更容易赢得信任。
跟个鬼似的和别人在脑子里说话，谁敢信呐！
张已吸取教训。
小龙女脸色一黯，略带歉意道：“恩公让我好好活着，我却仍然在恩公离去后自戕性命，让恩公失望了。”
没事，不失望，评分和完成度上去了一切都好说！
“我很失望，小龙女，你如此不爱惜生命，你可知这种机遇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啊！”
“恩公恕罪！”
小龙女行了一礼道歉。
虽然她并不觉得前几世之死有什么遗憾，甚至重复了如此多次，让她更感觉空虚恐惧......但毕竟是恩公出于好意帮她，甚至直接操控她身体，指引她神功绝学......
是自己的错，遇此机缘心智却不能承受。
“没事，既然来到这里，你就安心生活吧。在这个世界，你如果死了，那便是真的死了，我可没办法再让你重生一次，也算是随了你不想再重生的愿望。”
“多谢恩公！”小龙女疑惑，恩公如此伟力竟然在域外不生效果吗？她再次打量张已，确实不像有武功在身的。
“都说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张已被小龙女那双看了三百年人的眼睛打量得发毛，他看懂小龙女的疑惑。
他继续解释：“我能帮你，都是机缘巧合，秘密！”
在现实里不能以“域外天魔”这样的高人形象与小龙女相处，这是张已早已考虑好了的，不然难以向她求教武功。
先拉近感情，再学她武功，最后......
小龙女表示理解，高人大隐隐于世，域外如此奇异，哪里会有普通人呢。
恩公都说了是秘密。
如今仔细想来，恩公其实借用她身体与她所说的话，虽有夸张，其实并未骗她。
比如说什么她每重生一世，他便早来此世一分。恩公的意思其实是劝她每一世都好好活着吧，可惜到最后她实在不想再重活了，恩公便把她直接带来域外。
不过，他所说的自己所在整个世界只是他编造的一个故事，是恩公随口编造的么？还是说确有缘由？
小龙女诚挚地发问。
“我当时怎么说的？”下定决心要在下一次模拟时选【再来一次】，秉着反正小龙女后面也不会记得的想法，张已的第二次真实模拟中说的话基本没过脑子。
说过就忘，没记得。
小龙女却完整复述出来，心中想着他这都不记得了，那当时多半是在骗我，就是说嘛，我怎么会是他信口胡编的故事中人呢？
“小龙女，你做好心理准备。”
“？”
小龙女心中咯噔了一下，顿觉不妙。
张已讲述实情，除去模拟器之事，别的就算不告诉小龙女，只要她在现实中生活久了，自是会知晓的，还不如由他亲口告知。
“你确实是故事中人，但作者不是我，是一个叫金庸的人。他写你啊收了个徒弟叫杨过，还与他相爱，但是你中间又被甄志丙蒙着眼侵犯了，你以为是杨过……”
“匪夷所思，恩公如此说，恕我不敢置信。”小龙女果断摇头，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是不信故事本是如此，还是不信你是故事中人？”
“我......我都不信，哪有人会写这样的故事，更何况我也不会收男子为徒......”
小龙女轻轻摇头，咬了咬嘴唇。
我有敬爱的师父、和蔼的孙婆婆、任性的师姐、俏皮可爱的师侄，我会饿死会冻死会老死会自摧心脉而死，怎么能是别人故事里的人物呢？
“你确定吗？如果孙婆婆送杨过回重阳宫，发生误会被全真道士打死，她临死前请你收留杨过，你会怎么做？”
小龙女呆了呆，她确定若在第一世，十八岁的她定然会依着孙婆婆的遗愿.......
张已当然知道空口无凭，便掏出手机在爱其艺上找到06版的《神雕侠侣》，递给小龙女看。
“看，这便是你原本的故事。”
“这是何物？”小龙女的关注重点第一眼便放在恩公手中奇物上，它居然会发出声音，更有不断变化的图画。
“手机，很厉害的一件东西，具体功能下次再和你说，你先看它。”
小龙女安静看着，按捺住诸多疑惑。突然来到域外，她并未有太多焦急，因为有恩公在耐心地与她答疑解惑。
片头曲唱起，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
刘天仙身着白衣张开双臂漂浮在水面。
小龙女看着这小方盒子中，似曾相识的脸，她无比疑惑：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