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成为通缉对象已是日常
对于这个过于跳脱的答案，秦端有些难以接受。或许Ai终究还是不擅长推理吧。巴西尔心甘情愿地被人分尸实在过于荒谬，所谓的“愧疚”和“审判”也纯然是推测。
不过，Wizzard提出的“凶手是顶级黑客”的理论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真的是普通地打开门走了进去，那也说明凶手很可能和巴西尔是熟人，因此在进入房间时才不会引起对方的慌乱。
“巴西尔平时有什么往来密切的朋友吗？”
“没有。”迪亚娜干脆地说。
“一个都没有？”
“老爷是三年前从外国来到米特拉加德的，他在本地本就人生地不熟，也不喜好社交，在这里没有朋友。”
这就是说，杀害巴西尔的人是他来到米特拉加德之前就认识的人。
如果这个想法成立，再考虑到巴西尔作为连环谋杀案的受害者之一，他很可能和之前的死者也存在某些联系。
“对了，有没有能保存巴西尔大脑的装置？如果能保持完整的话，也许能从生物脑里调取记忆。”
“来不及了，如果是在老爷刚死亡的时候或许还可以，现在这种情况下……”
秦端只好先给大脑拍下了一张照片，将它发送给了艾唱歌。作为义体医生的艾唱歌可能有些专业不对口了，但他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接下来，秦端又去检查了楔子、门把手等各处，但他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就算能从留下的痕迹上得到些什么，甚至反推出凶手所用的具体义体型号，只要对方更换义体，这条侦查路线就失去意义了。
楔子的形制长20厘米，从斜上方刺入了巴西尔的大脑。如果要秦端推测的话，他会认为这像是楔子像箭矢一样，将巴西尔的大脑钉在了书桌上，但究竟是什么情况下才能使用这么诡异的杀人方法？
在金属十字架上，秦端发现了一些异样之处。和之前在游骑兵旅馆里发现的不同，这个十字架上多有残缺之处，看上去都很新，似乎是同时留下的。
这是单分子线切割留下的？
秦端立刻就想到了Wizzard提出的武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情景：巴西尔被单分子线紧紧缠绕在十字架上，丝线绕着他的身体，一圈又一圈，纵横交错。然后，凶手用力一拉……
假设使用这样的杀人手法，那么摘除大脑就应该在前，不然大脑必然也会一起支离破碎或者摔落在地上，而不是完整地被楔子钉上书桌。这样一来，使用单分子线碎尸就纯然出于一种仪式化的目的。
在秦端里里外外检查的同时，迪亚娜也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你究竟在做什么？凶手肯定就在我们这座房子里，现在应该问话吧！”
“首先我不可能是凶手，因为我真的不是。其次，你难道觉得今天晚上捡回来的这群毒瘾患者，有能力悄无声息地切碎巴西尔？这明显是长期准备之后的犯案……”
“你在暗示什么？”
迪亚娜的语气听起来恨不得活吃了秦端，而秦端只是耸了耸肩。
“我什么都没在暗示啊，我想表达的就是你听到的东西。你要不乐意我就走了。”
秦端说走就走，而迪亚娜也没有试图拦住他。只有女孩抓住了秦端的手指。
“骑士先生，我们去哪？”
“不是我们，是……”
可看着女孩的星星眼（她的眼睛里是真的因为故障而有星星），秦端也没法把话说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走吧。”
先带着她，走一步看一步。实在到了必须要抛弃她的时候，还有最后一个解决办法……
……
女孩和秦端走在米特拉加德的街道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上，女孩都紧紧地牵着他的手，生怕和他走散。但她也忍不住好奇地左右张望。
终于，秦端觉得再这样沉默下去有些难以忍受，于是他开口了。
“你叫什么？”
“我叫伊迪斯，伊迪斯·云。”
秦端没听说过哪个国家的王室姓“云”，也许是假名吧，但考虑到女孩实际上有毒瘾，她说什么都不奇怪。
“伊迪斯·云……在我看来是个不错的名字。”
“那骑士先生又叫什么？”
“我叫……杰克。”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秦端随口说出了一个假名。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和一个基本上确定活不长的小女孩有什么必要隐瞒身份呢?但伊迪斯似乎很满意。
“杰克，杰克……”
她如同梦呓般地反复说着这个名字，仿佛是在呼唤一个存在于遥远彼方的人。
秦端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在这里依然有不少年轻人正戴着眼镜，有说有笑地从马路旁边经过。米特拉加德，和世界上大多数体量相当的国家一样，是一座不夜城。
对秦端这样的人来说，这多少有些麻烦。因为一天当中的所有时段，街头都人头涌动，一些过于危险的生意只能到偏僻地带去做了。比如在此刻，秦端用眼角的余光就能瞥见好几个警察。
……似乎不止好几个。
在十字路口的前方的人群里，有两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条子，他们似乎不知道自己的面部伪装系统出了问题。在秦端的左手边有两个，在秦端的右手边有三个。这还只是他第一眼能看到的。根据他的经验，在这样的警力分布之下，应该还有两个狙击手在瞄准自己的脑袋。
“他妈的迪亚娜……”
秦端暗骂了一声。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他出门的时候迪亚娜没有拦住他，那并不是认为他没有犯罪嫌疑了。恰恰相反，迪亚娜是确信了他就是凶手，在他出门之后就已经报案了。米特拉加德警方也把他当做“血十字”来追捕了。
“伊迪斯，接下来你要闭上眼睛，好吗？”
“为什么，杰克？”
“因为接下来你可能会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秦端将伊迪斯往自己的身后推。
两名条子拔出了自己手中的枪，开始越来越快地走向秦端与伊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