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时代的巨轮
斯里兰卡将要成为奥林匹斯集团领地的消息，震撼了这座小小的岛屿。
有人说这意味着机遇，声称奥林匹斯将为斯里兰卡带来新一轮的投资与建设；
也有人怀疑这将是一场灾难，奥林匹斯和火炬都是外来者，没有理由相信他们会更理解斯里兰卡；
当然，更多人只是内心隐约地担忧，但又做不了任何事。哪怕天崩地裂，他们的生活也只能继续过下去。
同时，也有极少数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决定离开斯里兰卡了。
秦端正襟危坐地说道：“所以就是这样，我有不得不离开斯里兰卡的理由，如果智远师傅能给我找一条安全的路径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智远点了点头。
“之前听到‘痛之殇爱’说要我帮忙接纳一个南非的朋友的时候，我就猜到秦施主大概是和奥林匹斯集团有什么过节了。不必担心，您作为拯救了我们组织的恩人，这种程度的帮助我义不容辞。”
就这样，秦端在斯里兰卡仅仅待了不到一个月以后，清净的日子就结束了。
秦端站在灵空禅林的门前，看着大雨落在科伦坡的街道上。
“又要走了啊……”
秦端此刻不得不承认，他的人格当中有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明明在灵空禅林的日子里，自己常常觉得生活太清闲无聊。但此刻真的要离开了，他反而又为前路的颠沛流离感到烦恼。也许这种矛盾会伴随他的一生。
离开了科伦坡，接下来又要去哪里？最好是个离奥林匹斯更远的地方。但这样东奔西逃下去，他总有被追上的一天。早晚有一天，地球上会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必须要反击。
要对奥林匹斯造成巨大到让他们无法忍受的损失，要逼迫他们承认，抓捕自己要花费的资源远远大于抓捕成功的收益。或者，彻底摧毁他们，永远地终结自己的逃亡状态。
现在秦端还离那样的目标太遥远，但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能做到。
在当天下午，智远就来找秦端，告诉他自己已经搞定了出岛的路线。一架客机将在三天后降落在科伦坡，秦端将以一个假身份登上那辆飞机，前往米特拉加德。
“米特拉加德？那不会离欧洲太近了吗？”
米特拉加德，实际上就是诺斯语里对君士坦丁堡的称呼，直译为“大城”，在现代是维京集团的领地。秦端担忧的原因倒不是维京集团本身，而是地理位置上拜占庭距离太多巨企的地上总部太近。
在22世纪，随着美国的衰落，欧罗巴再次崛起成为西半球的经济中心，绝大多数顶尖巨企的发源地都在这里。包括奥林匹斯的地面集团总部就位于雅典，和米特拉加德甚至就在同一个半岛上。
“放心好了，米特拉加德是欧亚之间的人员集散中心，名义上是永久中立的自由市，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就算奥林匹斯想要动手也势必投鼠忌器。不过，到了米特拉加德之后的事我就无能为力了，小僧也在那边没有熟人。”
“没关系，我自己也有一些……人脉。”
秦端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协会，他们的分部遍布全球，按理来说在米拉特加德也会有成员，而且应该比斯里兰卡的要多的多。但协会也是个内部分化相当大的群体，那边的协会成员是不是可以正常沟通的对象，就只能听天命了。
“说起来非常惭愧，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菩提树种的下落。”
秦端实际上是在暗示智远：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差不多该和我说实话了吧？所谓“菩提树种”的幌子还要扯到什么时候？
“不，关于那个，实际上已经有些眉目了……”
智远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被一个急匆匆的奔跑过来的僧侣给打断了。僧侣在智远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智远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至少秦端推测那些尖锐的线条应该是代表类似的感情。
“又碰上了麻烦了？”
“已经不能用麻烦来形容了。”
……
奥德修斯造访斯里兰卡的第一站是弗朗索瓦宅邸，在那里，他向布拉干萨家族的人们下达了一个简单的命令：
“现在立刻带上你们所有的人员，滚出斯里兰卡。事实上我的信息比我先到达，现在还给你们收拾的时间已经是宽容了，不要浪费我的仁慈。”
弗朗索瓦本人和他的子女倒是相当自觉，在他实际到来之前就已经自己走人了。但布拉干萨家剩下的成员还聚集在城堡里，似乎想要以沉默来传达自己的抗议。
奥德修斯低头俯视着这些看起来全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他们人人都是俊男美女，每一个都拥有羡煞旁人的外貌。
真是可悲的家族。
“开枪。”
“什……”
大厅之内枪声大作，布拉干萨家的人完全没有预料到奥德修斯会来这一出，许多人甚至来不及说出诅咒的话语就死去了。那些昂贵的家具，精心设计过的彩窗玻璃，纷纷在射击之下化为碎片。
几秒之后，弗朗索瓦那高大的宅邸里，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布拉干萨家族成员。
“没有英雄的精神，空有英雄的皮囊，获得了本不属于自己的权力的僭主，下场就是这样。把这些狗的尸体清理掉。”
火焰焚烧器和肢解刀工作了起来，不久以后，他们就会把这个家族在斯里兰卡最后的物理存在痕迹也一并抹去。
之后，奥德修斯邀请了科伦坡的几位高级官员来府上一坐，在目睹了眼前所见之后，他们充分理解了奥德修斯要彻底改造斯里兰卡的决心，纷纷表示自己必将配合奥林匹斯集团的工作。
“各位能这么善解人意就太好了。这里有一份名单，我需要科伦坡的警察全部出动，抓捕名单上的所有人。”
“当然，当然……”
但是当警察局长打开那份传输过来的文件的时候，他还是一愣。
名单翻不到尽头。
“这上面……有几千人？”
“确切地说，6019人。全部都是僧侣。也全部都是潜在的叛乱分子。”
奥德修斯双手交叉，悠然地靠在本属于弗朗索瓦的椅子上。
“三天以内，我要他们所有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