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驱虎吞狼
秦端所在的社区名叫雅典娜区，是约翰内斯堡扩建时期的遗留产物。
当初随着太空电梯的建设，在施工地附近聚集起了大量的人群。但由于工程中途因为资金链断裂停止建设了一段时间，雅典娜区不但没有成为预想中的新城市中心，反而成为了混乱与犯罪的孳生地。
抢劫、枪击、买卖非法药物都在这里屡见不鲜，就连军火走私也偶有居民涉足，雅典娜区成为了一般市民眼中的禁地。别说警察不愿意来这里执法，就连一些混城区的黑帮都不愿意轻易进入这里，例如纳尔逊帮。
这一次他们居然出动了上百人进来，看起来是真的被雨果惹毛了。
可是，警察又为什么会来？
先是莫名地出现在了约翰内斯堡市区外，现在又进入了雅典娜区……
秦端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而且这两拨人如果遇上了他，他大概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冷静，冷静。
现在他有Wizzard芯片，也许可以做些什么。但是时间所剩不多了，要最有效率的使用……
他很熟悉这片街区，他记得，在现在警察部队的前方，地下有智能水管。
如果引爆它的话，也许可以迫使他们绕路。
按照记忆中的地图，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正面和纳尔逊帮撞上！
……
“Q-1，前方道路没有阻碍，完毕。”
“收到。Q-7，你的头盔上有鸟粪，完毕。”
Q-7下意识地调出了头盔侧部的画面，直到通讯频道里传出一阵哄笑，他才意识到队长是在拿他定制的头盔图案取笑。他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
“长官，这是时尚。”
“这是狗屎。现在这些艺术家的含金量还不如威廉·金。你可能想知道威廉·金是谁，他是我三岁的表弟。”
频道里再次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这番对话让队员们的心理都轻松了不少。
约翰内斯堡警局今天接到了两个奇怪的指令。
第一个指令让他们去保卫今天落下来的太空垃圾。那些富人都不需要的东西，警察们也想不出来它们为何需要保卫。但来自“上面”的指令是必须服从的。他们只好追到郊外去收拾拾荒者，但还是让一个有隐身装置的家伙顺了点东西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警局一般也懒得对没有赏金的任务太上心。可是当警监把这个情况上报给下指令的公司之后，对方居然要求他们“无论生死，必须要把他带回来”。
说真的，如果那堆东西那么贵重，倒是别把它扔下来啊？
警察到底只是企业的看门狗，狗是没有拒绝主人的资格的。警局只好调用监控追缉对方的位置，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对方居然进了雅典娜区！
雅典娜区是什么鬼地方？几乎人人都会在衣服底下藏不止一把电磁手枪，每一扇窗口后面都随时可能丢出电浆手雷。在那里发生连环谋杀案，警察们都不会过去看一眼。
但是，该死的“但是”！
但是警察们没有拒绝的资格。
所以他们现在出现在了这里，甚至没有飞行器协同，因为上面让他们“不要打草惊蛇”。
等我攒够了足够的钱，Q-7心想，我就要搬去空间站，在那里操控地上这些警察，就为了找点乐子。那时候就没人敢嘲笑我的品味了……
砰！
“手榴弹！大家快趴下！”
Q-7立刻低伏在地上，扣下了手中的扳机。爆炸的烟雾中传来几声闷哼，和义体倒地的声响。他继续一刻不停地射击。
当烟雾终于散尽之后，Q-7终于确认了眼前的情况。
地面上炸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汩汩的水流不断从里面涌出。爆炸的冲击波导致两侧的墙体倒塌，堵塞了前方的道路。在废墟上倒着几具尸体，他们已经被警察的步枪打得支离破碎。
“呃……看起来是水管爆炸。咱们有些倒霉。”
“确定？这真的是巧合吗？”
“不知道。要不要清理障碍，长官？”
Q-1思考了一会。
“不用，清障要花时间，而且会引起更大的骚动，到时候目标就会知道我们的到来了。我们从旁边绕过去。”
“收到，长官。”
这突发的事故让全队人的神经都重新紧绷起来。Q-1的手搭在扳机上，方便随时开枪。
毕竟这里是雅典娜区，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这就为什么，当Q-1转过拐角，看到那些穿着统一制服的帮派成员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开火了。
“该死，是条子！”
……
交火声传来的瞬间，艾唱歌立刻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她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是纳尔逊帮和条子在交火。他们离这还有几条街远。”
秦端疲惫地说道。Wizzard系统已经自动关闭，他现在正在身上插着备用电源。
还好这一下操作成功了。一百多个帮派成员，应该够条子们折腾好一阵子。
艾唱歌还是警惕地扫视着门口，好像那里随时会跳出来端着步枪的警察。“你怎么知道？”
“我……这不好解释，总之，如果条子来找你，你一口咬定从来没见过我就行。我可能要离开这一段时间。”
艾唱歌死死地盯着秦端。
“等等，你是认真的。”
“我确实是认真的。”
从见识到芯片功能的那一刻起，秦端就知道，自己惹上天大的麻烦了。
Wizzard无比强大，但正因如此，开发它的公司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它追回来。
或许对秦端来说，最稳妥的选择是赶紧随便找个黑市，把它出手。
但是，但是……
秦端感觉自己终于在漫长的挣扎之后，抓到了一丝曙光。
哪怕这曙光的另一端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了。”
艾唱歌突然抓住了秦端的肩膀，她的义眼对准了秦端的义眼，一道光束将两只眼睛连接在一起。
“你在给我输送数据？”
艾唱歌松开了秦端的肩膀。
“我刚刚给你送了张船票，从东伦敦出发到斯里兰卡。我有个认识的网友在那边，我会跟她打个招呼的。到了那边你不用去找她，她会来找你。”
“……谢谢。”
秦端的心中感慨万千，却无法组织出能准确传达的话语。
艾唱歌摆了摆手。“你要是想说些肉麻的话就赶紧滚，我一会还得对付条子呢。快走，别给我招麻烦了。”
秦端无言地点了点头，转身跨上自己的摩托车。
启动的瞬间，悬浮摩托发出低沉的嗡鸣，像一匹正在嘶鸣的战马。
望着即将远去的身影，艾唱歌忽然大喊道：
“秦端！死也要死的像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