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断指头

断指头

没有同学跟拿刀女生玩，于是，在课堂和中午，还有一整个下午，缺牙女生都在独自默默地玩她的镰刀！

这时，我的醒年哥哥到了，因为生病，醒年已经辍学，他很少去学校那儿晃了，尤其是新的学堂，用心走也要不少时间还有精力，可是那天，他来了，他像每次开心出现那样，一边走，一边唱，十分快乐的哼着歌！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老醒爹！”

因为辈份大，别人都叫他老醒爹，他唱歌的时候，把称呼加了上去，多么的能干！

时间是傍晚，我也快要放学，我收好书包，往教室后面一望，那本来是窗户的地方，因为没有人住，所以装潢得相当敷衍，仅稀稀疏疏的钉了几块板子！

墙根的板子，更是钉子脱落，只要有人想，你可以扯开板子，自由出进！

醒年看到我，我也看到了他，他开心的叫我的名字:“哎呦，哎呦，万年，万年！”

我也开心的回应他:“哥哥，快回家吧，从后面那边转过来！”说完我提起书包，可我沒能像往常一样轻松地走出教室！

只听见“啊！”的一声，醒年猫一样，从门板后面侧身挤了进来，他径直走向女生，并且伸手去捉对方手里的刀！

教室里，不知道谁大声地叫着，我望过去时，醒年已经伸手，他的手仅伸和缩了一下，血柱就像喷涌的泉水一样，从他的掌心一路，朝四面八方奔涌而出！

腥甜又熟悉的，没错，是血的味道！

每当我回想起这瘆人的一幕，醒年哥哥的血光之灾，我的浑身都会不受控制的绷紧，指尖发疼，我忘不了那种亲人处在危险，刀山火海受苦，而我什么也做不了窒息的感觉！

这也是我一生中，少有的几次感同身受，那时，我或许还不知道爱自己是什么，但我能冰雕刀刻的记住，要心疼和爱护哥哥，因为爱哥哥，就是爱父母，爱父母是出于人的本能，就像父母爱他们的子女一样！

有一瞬，我感觉，醒年应该早就来了，他躲在教室后面十分害羞又腼腆地等我，然后，他发现了女生手里明晃晃亮晶晶的廉刀，他感觉刀是他的！

没来这房子之前，我的家因为离着学校很近，所以，经常会有老师和同学到家里借或者拿东西，有时是锄头，有时是铲子，也有时是水管，铲刀或马绳！

老师是很好的老师，同学也是很好的同学，他们来，只是拿只是借，语言轻轻，笑容甜甜，父母皆不好拒绝！

但醒年是特殊的，他爱这些好不容易获得的东西，别人拿，他不给拿，别人借，他也是不愿！

教室后面，醒年的手指，像海怪的长舌头一样，十分突兀恐怖地跑出来一块！我看了，几近晕撅！

“流血了，流血了！好多血！”

鲜红的液体像弯弯曲曲的小河一样流呀流，醒年吃痛，他也“啊呀”了一下，血流得那样多与那样快，像雨柱，那血留到地上，一块块，一团团，“呼噜噜，咕咕”冒着热气！因为我们的教室地板，还是泥巴地，灰尘遍布，热火朝天！

那么多的血，断指头了，我知道那种感觉，人体的组织被尖锐的利器破坏时，跟蚂蚁叮咬刺痛一样，可刺痛之后，真正使人难以忍受的在后面，止血，残疾，破伤风，溃烂！

而醒年，他仅仅才经历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