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想浮出
宁严这几日一直在派人探查云舒的身世,还有那封告密信的事情还没有下文,一连串的事情让宁严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外面的风言风语。
一时间坊间流言四起,有的说宁严大势已去就要被流放,有的说宁严串通外敌谋反,这些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进了圣人的耳中。
圣人生气的盯着趴跪在堂下的宁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一件家事而已,闹成这个样子,亏你还是宰辅,有你这样处理事情的吗?”圣人厉声呵斥着宁严,站在一旁的内监张公公都不敢抬头,只是轻声提醒圣人保重龙体。
宁严也没想到自己家事的影响力会这么大,他都有些控制不住了,想要开口解释,被闻讯赶来的安王爷李长安打断了。
“父皇,外面的流言蜚语是岳父的妾侍荣金枝传出去的,现下儿臣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也将宁兰芝深受北襄国国君喜爱,北襄国向我朝划分了两座城池等事宜昭告天下。”
李长安刚被喧进御书房,看到自己的岳父趴跪在地上,就知晓父皇已经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他赶忙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圣人听完点了点头,连声赞扬自己的儿子做事严谨,并把李长安递上去的奏折一把扔在了宁严的面前,“自己看看,女婿都比你会办事。”
宁严慌忙拿起奏折,李长安的奏折上把如何处理事情的过程写的事无巨细,这一向都是李长安的办事风格,让人找不出一点错处来。
“滚回去反省,何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何时才能上朝。”圣人呵斥到,语气比方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圣人在为自己亲自查一个大臣的家事而气恼,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消气,但若不是因为和亲的事宜,这一切都不会弄成这个样子,让李长安查清楚这件事情,是最好不过的了。
宁严和李长安走出皇宫的时候,宁兰雪焦急的等在宫门外,她是宁严和惠昭芳的女儿,李长安的王妃。
她今日赶来的急,身着常服的她无法进宫面圣,只能满脸的担忧之色等在宫外。
李长安轻声安抚着,“王妃,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前两日父亲被扣在宫中的时候,宁兰雪就央求王爷救救父亲,王爷恳求圣人带着羽林军围了宁府,实际上也是为了宁家的安全着想。
这次为了查告密信和流言的事情,又不得已把王爷牵扯进来,实属不该。
“王爷,这几日你也不眠不休的,我们把父亲送回去后,就在宁府好好休息一下吧。”宁兰雪一向都是善解人意的。
宁严也同意宁兰雪的提议,因为他还有一些事情要问李长安,方才给圣人的奏折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他因为慌乱,都没有仔细看,在回宁府的马车上,李长安说出了荣金枝为何要散播谣言。
一个月前,荣金枝的父亲因为赌钱欠了一百万两,他还不上赌债就去借印子钱,想着拿印子钱再去碰碰运气,一把赌赢之后就可以还上赌债和印子钱,结果当然是又输的一塌糊涂。
于是他哭着喊着求着荣金枝去找宁严拿两百万两给他还债,可是这么一大笔钱,宁严当即一听就断然拒绝,不过一个妾侍,根本就不用理会他们家人的死活,可也正是因为他的残忍,荣金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要债的人打死。
“什么?人死了?”宁严风轻云淡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波澜的问着。
这些天就顾着和亲的事情了,荣金枝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疏忽了,当初没有理会,想不到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这几日看荣金枝的样子,好像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一直没有透漏出半点风声,看来是早就心有成算了。
其实宁严如果足够细心,就知道这几日的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荣金枝一向都只顾自己儿子,从不主动惹是生非,但这几日却有些反常,除了跑去前院跟羽林军胡闹之外,还动不动的挑拨惠昭芳,和秦棉发生口角。
这样看来,她一直在打探前院的事情,家里的私密事情由她传扬出去也就不足为奇。
“死了,也就是兰芝去和亲之前发生的事情。”李长安继续说到,“三娘眼睁睁看着他死的,这才迁怒父亲您的。至于那封告密信,可能也是她放进您奏折里去的,但我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替嫁的谣言的。”
宁兰芝带着云舒回到宁府的时候,被荣金枝看到了,一向自私刻薄的宁兰芝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同情,就把乞丐带回宁府呢?当然是另有企图的。
妾侍不让去前院,荣金枝就故意和惠昭芳起冲突,让秦棉分身乏术,吩咐丫鬟打探到了替嫁的事情,于是找人写了一封告密信,想要让宁府所有人给他父亲陪葬。
在羽林军围了宁府的时候,她又故技重施,撺掇惠昭芳和她闹到前院里去,就为了故意把替嫁是宁严授意的事情传扬给门外那些看客,由他们的嘴一传十十传百,就算宁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这一步棋也是孤注一掷,没有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宁严听完事情的真相,这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家中内宅这些事情,他一向都不掺和,如今闹出这样的乱子,也是自己咎由自取的。
回到府上,宁严就让人带着荣金枝来问话。荣金枝见事情败露,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说到伤心和激动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想要上前杀了宁严,可她被打了十大板,早就爬不起来了。
不过她虽然写了一封告密信,却在想办法要呈给圣人的时候,那封信却不知所踪,她以为计划就这样泡汤的时候,就发生了告密信被放进宁严的奏折里的事情,当然,这件事她说与不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曾几何时,她荣金枝也是因为和宁严相爱,才被宁严带回宁府,那时候她也才十八岁,还以为从此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可宁严仅仅是为了能让她生个儿子。
有了宁初初之后,宁严就再也没有碰过她,甚至不顾她家人的死活,那就不能怪她揭发替嫁的事情了。
那日她突然在宁初初的院子里看见了那个本该替嫁的小乞丐,这让她有点惊讶和慌张,宁严也安然无恙的回府,她就知道替嫁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可是她所做的事情,宁严肯定会追究的,她也终究是却难逃一劫了。
“我平日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要陷害兰芝啊?”秦棉听完荣金枝说出的真相,总算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被圣人知道的了,她很怕宁严责备,慌慌张张的想要把事情撇清。
“对我不薄?这话你也说得出来,当初若不是你给我下药,我会生不出自己的孩子吗......”
“住口。”宁严打断了荣金枝的话,“自己做错了事情还要攀咬别人。来人,给我拖下去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见他,连小少爷也不能见。”
宁严吩咐完,荣金枝就被下人拖走了。虽然及时呵止了荣金枝,可一直坐在一旁看着的李长安还是听见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既然荣金枝不能生孩子,那宁初初是怎么来的?
可疑惑归疑惑,现下堂上这么多人,他也没有再问宁严,替嫁的事情被荣金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被人陷害的。
“夫人,你不想解释一下吗?”还没等李长安问出来,宁严就先质问秦棉。
秦棉见状,自然不会承认替嫁的事情,“老爷,你还不了解我吗?你不能相信那个女人的一念之词啊。”
秦棉继续狡辩着,“当时看云舒可怜,兰芝才把她带回来让她在这里做工的,并不是要让她替嫁的。你也看到了,兰芝是自己去和亲的,要真如金枝所说,那这会儿在北襄国的就是云舒了。况且现在知道云舒是你的女儿,总算是兰芝做了件好事啊。”
宁严死死的盯着秦棉,听着她的一字一句,若不是那日看到一反常态兴高采烈的宁兰芝,他也就信了秦棉的话,看来宁兰芝让云舒去替嫁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最后关头怎么改变了主意的。
“苏泽,查的如何了?”宁严把站在门外的一名护院喊了进来,问了他近日查探云舒身世的事情。
李长安也说自己派人查过云舒的身世,确定是宁严的亲生女儿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