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是谁？
“她们有什么问题吗？”
薇尔莉娅知道卢克拥有灵光真视，所以在女仆们给他俩带路时，她好奇的问了问卢克。
“唔……我很难形容……”
卢克微微摇了摇头，这种人偶女仆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由于不用担心灵感消耗，所以卢克尽力开启着灵光真视，将这两名女仆的内在构造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她们没有达到超微机械的那种级别，但她们身体里的机械脏器的运转效果，却非常的精妙。
眨眨眼，卢克将灵光真视退回到了只看透衣物的程度，重新观察了一下人偶女仆们。
他最在意的是人偶女仆们的动力究竟是什么，是那些白色的“血液”？还是白色血液的“流动”？
“卢克。”
薇尔莉娅忽然又扯了扯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卢克下意识的朝她看去，立刻因为灵光真视看到了许多不该看的东西，吓得他连忙关闭这个灵能力。
薇尔莉娅给卢克指了指一个方向，凯莎正在那里，由于是薇尔莉娅和伊芙琳给她挑的晚礼裙，所以薇尔莉娅认出了她。
不过遇到凯莎并不奇怪，薇尔莉娅真正想让卢克看的，是凯莎身旁的一个黑斗篷人。
这人似乎是凯莎的同行者，他的黑斗篷装束，实在是太像那个被凯隐一拳锤成碎肉的暗杀者了。
而卢克却立刻看到了，在这人的斗篷下正在不断散发着黑色粉笔灰。
这说明这个人的实力比凯瑟琳和奎桑他们都不差，是卢克暂时还惹不起的那种强者。
“别担心，他……应该不是杀手。”
安抚住薇尔莉娅以后，他们身前的女仆也刚好将他们带到了一扇门户之前。
令卢克意外的是，凯隐已经背靠着门框站在了这里。
他似乎知道卢克一定会来这个觐见厅，去拜会【舞会】的主人，所以提前守在这里。
在卢克过来以后，他立刻靠近了卢克。
“小心，少说话，少看，有危险就大喊。”
提醒完卢克以后，凯隐就这么站在了原地，尽情迎接着卢克和薇尔莉娅不明所以的目光。
两个人偶女仆已经上前推开了大门，并整齐的对卢克和薇尔莉娅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觐见厅内部灯火通明，让人一眼就能看清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新房间。
它里面摆着了一套沙发以及茶几，令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会客室。
薇尔莉娅在征求了卢克的意见以后，继续将卢克带进了觐见厅里。
当两人踏入门扉，人偶女仆立刻关闭了大门，并安静的守在了大门口。
“请坐，我马上来。”
一个知性的女人声音在觐见厅里响起，薇尔莉娅因此立刻将卢克带到了茶几前，拉着他一起坐下。
“这里的主人，是最适合卢克你这种，没有【导师】的灵能力者的【领路人】。
灵能力者都需要有一个【领路人】，才不容易被邪物之力诱惑迷失，看清自己未来要走的【道路】。”
直到这时，薇尔莉娅才小声的给卢克解释了一下，她邀请卢克前来【舞会】的用意。
卢克抿了抿嘴，他的身体太特殊了，邪物之力对他来说就是储备灵感，根本没有被诱惑堕落的风险。
所以他对薇尔莉娅的说法不置可否，但他也没法拒绝薇尔莉娅的好意。
自己的特殊体质，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哦？这是这个月的第一个新人吗？”
随着那个知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声音也越来越近。
一位戴着黑宝石材质的全覆面具的女士，从空无一物处走了出来，动作自然的坐在了卢克和薇尔莉娅面前。
薇尔莉娅立刻拉着卢克起身，让卢克和她一起向这位女士行礼。
“尊敬的【暗月】女士，【暗月舞会】之主，多伦艾尔的薇尔莉娅，以及加斯科因的卢克，向您问好！”
“多伦艾尔？哦，马尔科姆是你的父亲吧？你回去以后跟他说一声，那份文件我不要了。”
暗月女士先跟薇尔莉娅说了说话，然后才正式的把目光放在卢克脸上。
她的眼瞳是黑色的，和她脸上的黑水晶面具一般晶莹剔透，充满了某种特别吸引人的魅力。
卢克不敢在这位前所未有的散发着金色粉笔灰的女士面前造次，他乖巧的对这位女士点了点头。
“加斯科因……你是奎桑领养的，玛利亚的儿子？对于你的母亲……我很遗憾。”
暗月女士从卢克的姓氏就判断出了卢克的身份，她果然也认识玛利亚，这让卢克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你为什么没死？”
可暗月女士的下一个问题，就让卢克的身体僵直了一下。
“什么？”*2
卢克差点没来得及和薇尔莉娅一起异口同声。
“有什么问题吗？”
暗月女士反问了回来，她换了个姿势，翘起了二郎腿。
这个动作让她的裙摆滑落，露出了一整条裹着黑色蕾丝吊带丝袜的大长腿。
只不过卢克和薇尔莉娅都无暇顾及暗月女士的美丽，因为她紧接着就向两人解释道：
“玛利亚是因为失控而死，她是【守护体系】的猎魔人，因此，她的【灾厄化身】必须在亲手杀死一个亲人以后才能被彻底消灭。
你看上去……可不像是一个死了妹妹的哥哥呢……”
守护体系……灾厄化身……
暗月女士对猎魔人的了解远超两人想象。
她的解释说的信誓旦旦，凭她的身份以及实力，她也没有对两个年轻人说谎的必要。
所以……
薇尔莉娅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卢克，但她并没有惊慌的远离，而是伸手握住了卢克的手。
她心里想的很清楚，这一切是发生在她认识卢克之前的，或许……
“我……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我是起死回生了？”
到了这个时候，卢克也只能摸了摸胸口早已愈合的那个伤口，对暗月女士的疑问不置可否。
“不。”
暗月女士的声音忽然在卢克耳边响起，一股带着淡淡的野百合香味的吐息，也吹到了卢克的侧脸上。
卢克悚然一惊，这才发现暗月女士不知合适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并且倾斜身子，让她的脸异常靠近自己。
这导致立刻扭头的卢克差点和暗月女士鼻尖相碰，当然，是两张面具的鼻尖。
她那双幽深而又晶莹的黑色眼眸近在咫尺，并且在卢克眼中陡然的开始放大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是谁？“你”又在哪里？”
卢克的意识仿佛被暗月女士的眼眸吞没了进去，他的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并迅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表现在薇尔莉娅眼里，则是卢克的眼神开始变得无比空洞。
这让她非常担心，正要说话唤醒卢克，又被暗月女士抬起一只手阻止了。
“别担心。”
暗月女士的声音在薇尔莉娅心里响起。
她还指了指两个年轻人牵在一起的手，对薇尔莉娅继续说道：
“我只是看看他到底还是不是人类，如果是，我不会伤害他的。”
人类？
薇尔莉娅再次吃了一惊，但她立刻用理智还有和卢克相处时的记忆，将自己强制冷静了下来。
卢克当然是人类了，他有呼吸心跳，脑袋聪明，知书达理，学识渊博，还会写小说呢！
并且……他还是一个会对自己害羞的大男孩！
越是回想那些记忆，薇尔莉娅就越是放松，她的目光也因此坚定而又泰然了起来。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卢克渐渐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操控权。
不过他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片漆黑如墨的海面上，周围没有风，海水没有浪，空气中只有一抹淡淡的野百合花香。
“你是人类吗？”
暗月女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令卢克立刻抬起头。
他立刻看见了一轮无比巨大的黑色圆月，它就像是月全食状态的月亮一般，边缘正散发着淡淡金光，为这片空间提供了光明。
戴着黑水晶面具的暗月女士正站在了这轮黑色圆月的中间，她低下头，就像是俯瞰人间的神明一般，安静的跟卢克对视着。
“嗯？不对？你竟然没有被我【感召】？”
卢克抱有自我意志的眼神，让暗月女士吃了一惊。
这里是她的【未完成的神域】，即便是“未完成的”，这里也已经拥有了【神域】的部分性质。
被她带进这片空间的灵魂，理当因为神域的力量而受到感召，在暗月女士的面前失去自我意志，表现出最真实的状态才对。
“我……我当然是人类。什么是感召？”
一无所知的少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好奇的望着暗月女士。
但就在暗月女士准备回答他的时候，卢克又看见暗月女士渐渐瞪大了眼睛。
她那双依旧晶莹的黑色眼眸里，被倒映上了一片金色的光辉。
卢克好奇的一低头，这才发现散发金光的居然是自己的身体。
【你是……我们的救世主……】
童谣般的圣歌在卢克的身体周围响起，卢克立刻听出了，这是那些已死的灾厄之子在孤儿院的地下研究所里送给自己的歌声！
对了！自己好像有个神核来着！
越来越多的金光从卢克身体里流露，将他迅速染成了一个看不清细节的“金人”。
他的身体开始放大……放大……放大……
没过几秒，神躯无限高大的卢克出现在了这片空间，而暗月女士所在的空间，则像是一粒尘埃一般，被卢克单手捧着。
未完成的神域也算是神域，但拥有神核的卢克，从广义上说，就是一个神灵！
所以……
“你不是人类！你是神！你是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暗月女士凄厉的尖叫了起来，她抱着即将碎裂的脑袋跪倒在了黑色月亮中，对化身无限高大“金人”的卢克匍匐。
刚刚达到【半神】境界的暗月女士，根本没有资格以这种方式觐见一位真正的神明。
在她的理智崩溃之前，她终于取消了自己即将破碎的神域，让自己以及卢克的意识回到了各自的身体里。
“噗。呃啊啊啊啊！！！”
浑身都在迸出血花暗月女士惨叫着连连后退，直到将自己绊倒在沙发上。
她抱着无比剧痛的脑袋，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进了沙发里，用一只瑟瑟发抖的眼眸看向了目瞪口呆的卢克和薇尔莉娅。
“暗月女士？”
薇尔莉娅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
她记得父亲跟自己说过，暗月女士是帝国的“守护神”之一，是最接近神灵的那一批强者中的一员啊！
“你……”
卢克倒是能理解暗月女士为何会受到重创，她将卢克的意识拉进了她的神域，也就是她的脑海中的暗月里。
可她万万没想到，卢克居然是一位神明，她这是将一位神明的意识拉进了大脑。
虽然卢克什么都没做，但光是神之意识的体量，就不是她那未完成的神域可以容纳的。
她及时取消了这份牵引，没有自作自受的将自己的头颅撑裂，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句“机智”了。
“对，对不起……噗……对不起……对不起……”
暗月女士望着卢克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嘴里也在不停的道着歉。
她现在非常害怕卢克的报复，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居然得罪了一位神灵，太过分了！
“嘭！”
刚刚暗月女士发出的惨叫声也传到了门外，凯隐踹开大门进来，却立刻被这倒行逆施的一幕给看愣了。
卢克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反而是暗月女士受到了重创，蜷缩在沙发里抱着头颅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情况？
“出事了？”
“卢克？”
凯瑟琳和南茜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虽然从帝国的角度出发，身为守护神的暗月女士肯定不会伤害卢克，但谁也拿不准守护神的意思。
可她们和凯隐一样，也被这离谱的一幕震惊在了原地。
“呵……”
不知何时进入会场的奎桑靠在了门口，对暗月女士那边露出了一个落井下石的笑容。
他其实也不知道卢克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觉得，卢克做的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