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杨七郎力劈潘豹 天波府令公训子
杨七郎返身回到擂台中央,潘仁美见状心知不好,他看出七郎定是京中哪家官宦之子,担心自己的儿子敌不过。
这时,潘豹仔细端详眼前的杨七郎,见他二目炯炯有光,攥着双拳冲着他直较劲,潘豹心里也害怕了,便说自己是潘太师之子,想用大话把他吓走。没想到杨七郎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反嘲笑他是仗势欺人,然后上来就是一拳把他打翻在地,然后又用脚踩住他,问他服不服。潘豹自是不服,口中叫骂不断。
这时,台下老百姓七嘴八舌地说起来。这个道:“我兄弟前天叫他踢断一条腿。”那个道:“我叔叔叫他打死了。”听到这些话,七郎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伸手抓住潘豹的一只脚脖子,又踩住潘豹的另一条腿,“咔嚓”一声,将潘豹力劈两半。潘仁美见状,“哎呀”一声晕了过去。潘龙、潘虎忙叫五城兵马司黄龙派兵围住擂台。兵丁往上围,老百姓往外跑,人挤人,人挨人,人踩马压,叫苦连天。
七郎一时间也吓傻了,纵身跳下擂台,费力挤出人群。他奔到马棚,解缰绳,飞身上马,拿起大枪,往外冲杀。再看黄龙,指挥军马往上围,喊杀连天。潘仁美醒过来放声大哭:“儿呀!痛死为父了。军兵快给我备马,抓住凶手,替我儿祭灵。”这时,七郎往东城门跑去,潘仁美立即下令四面堵截。
七郎的战马到了登瀛楼下,军兵也随后追来,把七郎正好围在当中,一时无法脱身。这时候,潘仁美赶到了,他下令放箭。弓箭手正准备乱箭齐发的时候,突然登瀛楼靠街这扇窗户“咣”的一声被推开,紧跟着就听到有人高喊:“七弟不要害怕,兄长在此。”话到人到,从窗里跳出一人,落地站稳后,几步来到七郎马前,吓得军兵谁也没敢放箭。七郎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六哥杨延昭。军兵一看,也吓了一跳,六郎是郡马,他们不敢放箭。潘仁美认出了六郎,也一下子明白了,杀他儿子的正是杨七郎。潘仁美正愁没机会除掉杨家将,今天正是良机,于是他准备立刻上金殿去告状。于是下令撤兵,并一路往皇宫奔去。
潘仁美走后,七郎和六郎随即飞奔回府。到了府中的后花园,六郎突然止住了脚步,七郎道:“六哥,快进府!”哪知“六郎”口音突然变成了南方口音:“我不是你六哥,你仔细看看我是谁。”七郎一听口音,愣住了:“哎呀,你是任大哥!”
原来,此人名叫任炳,字堂惠,是杨六郎的结义兄弟。任炳与杨家的渊源还要从一匹马说起。
几个月之前,任炳从老家云南昭通府来京城讨债,不小心买了一匹赃马,而此宝马正是铁鞭王呼延赞的心爱之物。被呼府人抓到之后,任炳遭到了一顿暴打,呼延赞还要把他送到开封府法办。正巧那天杨六郎到呼府做客,看出了他的冤屈,于是向呼王爷求情,饶过了他。六郎又见他与自己长得十分相像,便与他义结金兰。六郎大,为兄;任炳小,为弟。然后六郎把他带回天波杨府,领他见老令公和佘太君。老夫妻俩也很高兴,留他在府中住了两个多月。
任炳回家不久,就在云南王手下当了个旗牌官。没多久母亲故去,任炳将母亲埋葬之后,以守孝为名,请了一年假,到京城看望杨六郎。
他别了妻子离开云南,骑快马星夜奔国都。这一日到了京城,正在登瀛楼吃酒,突然遇到杨七郎被潘仁美的兵困在街上。任炳见七弟受困,自然想解救,又见下边围的人太多,自己恐怕不敌,于是报出了六郎名号,想震慑对方,却不想此举却给杨家惹下了杀身大祸。
把七郎送回家后,任炳返回客店去拿随身的东西。七郎进得屋中,给杨洪松了绑,杨洪见他满身是血,忙问何故。七郎急忙说:“我在外边惹祸了,你可别说出去!”但纸究竟包不住火,因为潘仁美已经告到御前,说杨令公纵子行凶。太宗即刻下旨命杨继业上殿,来到金殿,太宗大怒,斥责他纵子行凶,杀了潘豹。杨继业心中一惊,急忙否认,说自己的儿子一直待在府内,不曾去打擂。
潘仁美虽不认得杨七郎,却认得杨六郎,于是便细说了原委,殿外几百军兵也都为他做证。杨继业半信半疑,请旨回府查问此事,太宗应允。
杨继业出金殿,上马回府。一入府便将几个儿子全部叫了出来,说了朝中之事。六郎连连摇头,说此事不是自己所为。杨继业稍稍安心,但却不见七郎,便问杨洪七郎今日可曾出府,杨洪见状也不敢再替七郎隐瞒,便说出了今日之事。杨继业立即差人将七郎带来前厅,怒斥之下,七郎自是招了杀潘豹之事,同时也说了任炳假冒六哥救自己之事。杨继业听后急忙差人拿了一百两银子去登瀛楼找任炳,让他速离京城。然后,杨继业又叫五郎拿绳子把七郎绑上,又叫大郎捆上六郎,将二人带到金殿请罪。
到了金殿上,老令公押着两个儿子一起跪倒请罪。太宗见杨继业带儿来领罪,稍稍消了气,便细问起事情原委,六郎把任炳所行之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太宗又问七郎,七郎却丝毫没有悔过认罪之意,并说潘豹仗势欺人,打死打残很多无辜之人,所以该杀。太宗见他不仅不认罪,还当面顶撞自己,不由得大怒,下令将他推出去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