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班第一天，姜仁浩在通向校长室的走道上，看见一名穿着褐色防风夹克的中年男子打开校长室门走了出来。四目对望，男人将他从头到尾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神锐利，姜仁浩告诉自己。领着他的行政室长对穿着褐色风衣的男人和颜悦色地说道：

“哎呀！这不是姜督察吗？我早上已经跟校长报告过了。这些孩子，叫他们星期天不要随便外出，就是不听话。所以啊……真是的，我们已经尽力管教孩子了，可是……”

行政室长的语气就像肥皂剧演员一样夸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在姜仁浩耳中，却露骨地表现出“这是我的责任，但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之意。

“到底该说些什么？他们根本就听不到。”

两人说了一些突发奇想的玩笑话，爽快地笑了。笑声也很夸张。

姜仁浩安静地站在一旁。他知道他们指的是听觉障碍儿童，但也有一种“应该不至于吧”这样的想法。然而将“孩子”一词和“听不到”结合起来，指的就是这里的学生。经营身障人士福利设施和学校的工作，不见得像昨天和徐幼真对话时说的“我想在世界上做些好事”，然而听到他们交谈，也不是令人心情愉悦的对话。

“我想校长一定很伤心，所以就立刻跑来了。”

“没什么事吧？应该很伤脑筋……”

行政室长搔着秃头问道。听腻两人谈话的他突然想起昨天在雾中看见的蓝色车内的秃头，该不会就是行政室长吧！

“是，那么请妥善处理吧！我们最近有太多头痛的事。”

“有什么好处理的？一定是意外。雾太浓了，驾驶员完全没察觉到。那么近，连驾驶员都察觉不到，老师该怎么阻止呢？我们已经这样判定了，不用担心。上个月我们不是也处理得很好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姜督察露出微妙的笑容。行政室长的脸瞬间煞白，接着说出有些牵强的话：“哈哈，我们都是托姜督察的福才能舒服过日子。”

姜仁浩走到写着“校长李江硕”的名牌前。校长似乎刚上完厕所，用手帕擦完手走回位子上。校长也是秃头。一瞬间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行政室长。就像扮演不同角色的演员，两人的脸蛋惊人地相似。校长李江硕、行政室长李江福，两人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