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净姝
第二天黄昏，神女殿。
“祭祀已毕，请圣物！”白秋心遵奉君帝御旨主持完仪式，便是最关键的一环，“请圣女！迎神兽！”
程净姝一身素衣，分别从秦休和叶谣手中接过凤环和凰佩，她将两件圣物合到一处，一红一蓝两道光亮自凤凰玉佩中溢出，随即空中乌云密布，天色大变，凤鸣声自天际传来，天空立马流光溢彩、祥云漫天。
众人见状都忙俯身跪倒，准备迎接神兽的降临，这等盛景，上一次发生还是叶坠被凰佩选为圣女时。
程净姝立在原地，等着冰火凤凰朝着她和秦休飞来，可彩云之外，别无其他。
“怎么会这样！”程净姝道，“我是圣女，是凰佩的主人。凤凰呢？”
“神兽乃是神女所养，千年时光，早已经生出灵智灵识。”秦休后退一步，道，“程净姝，你当真以为你毒害神女、谋夺神兽的阴谋无人知晓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程净姝上前道，“殿下，你不是说喜欢我，想要娶我的吗？”
“你还在执迷不悟！”秦休唤出命剑，“这凤凰神兽你今日是召唤不出来的了！你二品的实力，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哈哈哈哈！谁说，我只有一个人了？”程净姝也祭出命剑，剑鸣声响起，却无人响应。
“人呢？”秦休笑道，“那些你埋伏在神女殿四周的人早被七夜带人换掉了。”
“哼，原来你早就知道。”程净姝道，“就算你把他们都杀了，我也不在乎。不过是些蝼蚁罢了，死就死了。”
“十年了，看来你这闭关十年，也没捂出点热血来。”秦休痛心道，“他们也是大雍的臣民，是神女的子民。你身为圣女，就全无半点怜悯之心、同情之意？”
“我是圣女，生而立于云端之上。”程净姝道，“区区蝼蚁，怎配我挂在心上？秦休，你不要仗着我心悦于你，便如此肆意。别忘了，冰火凤凰是可以毁天灭地的神兽，我现在，才是唯一能让它们臣服的人。”
“那为何不见你召唤出神兽呢？”常静姝从天而降，怀里抱着一个箱子，“终于见面了，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常静姝，也是这段日子一直在假扮你的人。”
“你没死？”程净姝很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冷漠，“没死，我就再杀一次！”
她提剑攻来，秦休连忙上前挡住。
“你就那么怕她出意外？”程净姝委屈又愤怒，“秦休，你看清楚，我才是真的程净姝，我才是圣女！”
“我一直都很清楚。”秦休一边与她对打一边道，“我说过了，我喜欢的是现在的她。”
“那个——你们打架就打架，别把我牵扯进去。”常静姝将盒子递给白秋心，顺便解释道，“圣女啊，虽然你是反派，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的，我跟你心上人清清白白的。”
“哼，你本就不配与他相攀。”程净姝攻势愈加凌厉，嘴里也不饶人，“若不是我大计所迫，你根本不会有机会站在这儿。”
“孽障！”一道白光自天而降，白绫捆缚住程净姝，身穿道袍的叶坠缓步而来，“你如今还不知悔改吗？”
“师傅？”程净姝被捆住仍然狠命挣扎，“你不是已经被打落山崖了吗？”
“哼，涛涛洪流还险些要了我这条命。”叶坠负手而立，“可惜了，神女是不会轻易被杀死的。”
“所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故意引我来此。”程净姝道，“难怪凤凰没有出现！”
“不弃，孽徒我自会清理门户。”叶坠道，“今日的事情，且就这样了了吧！”
“行。”秦休向暗处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常静姝离开了。
“殿下！”程净姝看着秦休和常静姝离去的身影，满腹委屈。
“阿姐，谢天谢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叶谣道，“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担心死我了。”
“有离，闲情少叙。”叶坠对妹妹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先带人回南叶去。”
“好。”叶谣带着人离开。
白秋心将程净姝押到戒律堂去。
“秋心，告诉她，”叶坠高坐在神女像前，“侍奉神明必须要什么？”
“心存善念。”白秋心答。
“说得好。”叶坠道，“圣女持掌圣物，召唤神兽，若无慈悲心，不以生民为念，必使天地陷入晦暗。”
随即，打魂鞭无风自起，叶坠隔空驭物，程净姝的哀嚎惨痛不绝于耳。
“你知道错了没有？”叶坠打完二十鞭，程净姝已经是个血人了。
“徒儿没错！”程净姝奄奄一息，却坚持不认错，“徒儿只不过是想追求所爱，何错之有？”
“咦，男色误人啊！”躲在房顶偷看的常静姝瞅了一眼身旁的秦休，打趣道，“瞧瞧，都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了？”
“追求所爱当然无可厚非，可以爱为名、不择手段，草菅人命，那便是大错特错了！”秦休道，“她的疯狂害死过多少人，你是亲眼见证的。”
“唉！”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常静姝感叹道，“不止是我，还有叶前辈，昨晚她救我时，我才知道原来她这段时间没有出现，不仅是养伤，还是去抚恤、补偿那些被圣女害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家属。
程净姝变成这样，最难过的人，还是从小把她宠到大的师傅！”
“所以你猜，我现在到底是该去救她呢，还是不去救她！”秦休道，“以叶无心的功力，咱们藏没藏，真的只是个形式而已。”
“我猜，”常静姝道，“会有比你更合适出面的人去救她。”
“君帝驾到——”
一声通传，秦初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上来，“师傅！”
“陛下！”叶坠道，“孽徒死不悔改，我已经按照神女殿的规矩罚了二十记打魂鞭，家法已了。人便交由陛下依照国法处置吧！”
“东湾圣女程净姝，杀师害命，罪无可恕。”秦初道，“着，免除圣女之籍、东湾王室之贵，废除功法、贬为庶民，流放到南北森林做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