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徇私
石丽非睡了一个沉沉的觉，醒来洗了个澡，就匆匆向公司赶去，她有很多事和尹娜商量，未来商业的布局，还有晋升张竟阳的事，只要这些不落实，公司就可能陷入危机，但等了尹娜一上午，都没见到人，她心急如焚的发了几条微信问候，也没有回复。
直到午饭后，才看到尹娜晃晃悠悠的拎着咖啡来公司，只见她穿着一条粉色修身连衣裙，把身材拉的修长又玲珑有致，后面还露着一大片背，脸上妆容明媚，和这一周的打扮和状态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连前台都一直盯着她的背影进入办公室才放开。
“尹总……”石丽非在办公室起身，她一直在尹娜的办公室办公，和她用一张办公桌，尹娜打开手中的袋子，将其中一杯咖啡给她，说：“来，喝……”然后自己拿着一杯坐到了沙发。
石丽非为公司的事着急上火，却见她如此悠闲，不禁心里生出些无名火，于是走到她旁边，先说了目前公司情况，建议继续开展新的合作，为公司引入大批高端的客户资源，还拿着自己生前谈的差不多的合作给尹娜看。
尹娜捧着咖啡喝了一口，唇印印在了纸杯上，然后轻轻的放到一边，打量了她一眼说：“这一星期我知道公司很乱，毕竟石总刚离世，大家需要接受的时间，你既然是我助理，我也不把你当外人，其实我心里也很乱……”她拉着她坐下说：“小孙，不得不说你帮我解决了很多问题，待会儿我就向人事那边打招呼，让她给你直接转正，并且薪资就按照你当初面试时向石总提出的薪资，我还会额外给你奖金。”
石丽非一瞬间突然不知说什么好，她要的哪里是那点微薄的工资，但如今急也没有用，身份的原因，很多事没法直接开展，但从尹娜的话中，得知自己的能力已经得到了她的认可，夺回曾经人生轨迹已经取得初步的成效。
石丽非让自己冷静，找着自己的位置，并想着这个位置该说的话，最后想了想说：“我希望能在这家公司发挥自己的价值，虽然石总不在了，但不代表公司也跟着消亡，在您的带领下，说不定会迈入新的篇章。”这个马屁只是希望尹娜能对公司有信心，在自己没爬到总经理位置前，尹娜是这个公司的关键人物。”
尹娜盯着这个女孩，看着她的神态，还有不经意间的肢体动作都似乎和石丽非有些相像，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把这家公司当成自己的事业，这种态度，无论哪个老板都很欣赏，给她加薪也是对她的认可和鼓励，而且如今她确实离不开她，于是也放下些姿态听了听女孩对公司的建议。
石丽非先说了业务部如果没有老大，马上会陷入混乱，这群人无论学历还是能力都层次不齐，需要一个人在前领导，更多的是鞭策，业务部一旦垮掉，公司就没了收入，设计部的设计师也没单子，公司就会陷入现金流危机，所以当务之急是给业务部找一个老大稳住大家，同时要继续谈新合作，为业务部解决客源问题。
尹娜点点头，为了不显得自己毫无主见，说道：“其实我是打算和人事商量招聘一位业务总监。”
石丽非摇头说：“我看还是从内部提拔吧，选一位大家都比较认可，业绩又很好的。”
尹娜没说话，闪烁的目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看张竟阳不错。”石丽非终于说出了口，“我看了业绩报表，张竟阳的业绩一直都比较好，让他当业务总监，业务部其他人肯定没话说，而且我打听过，石总在的时候，挺看中张竟阳。”
尹娜连考虑都没考虑的摇头，并坚定的说：“不行。”
石丽非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尹娜对一件事和人表现出不容商量的坚定。
“你先忙吧。”尹娜把她打发走，神情晦涩让人猜不透。
而回到工作位置的石丽非发现有些事竟然是她没法掌握的，不安起了。
过了片刻，尹娜像在感叹，说：“我不止不会让张竟阳升，他也该从这儿离开了。”其实她一直等着张竟阳主动辞职，也等待着他找自己谈判。
下午四点多，石丽非借着去茶水间接水，晃到了业务部，眼前的场景把她吓一跳，大家有的在用工作电脑打游戏，有的在追剧，还有的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有一个姑娘更是抱着一盆炸鸡在吃，她很愤怒，想盘问他们各自的工作进度，却有口张不出，然后放下水杯去了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她让冷水冲到自己的手腕，以此刺激着神经让自己冷静，随后抬头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她突然很害怕，觉得眼前的人这样陌生，于是不断的默念着“我叫石丽非……”但她知道石丽非已经死了，难道她真的要接受这一切吗？
当她在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是业务部两个女生说话。
一个女孩问另一个女孩：“你新工作找的怎么样？”
另一个女还回答：“投了几家，底薪很高，提成不高，同行的人都知道石总出事，我总觉得她这样的人应该长命百岁，想不到啊……”
女孩说：“她把我们整的够呛，其实我早想辞职了，石丽非就是想把我们都训练成和她一样的人，但她赚的是大钱，我们赚的只是活命钱，我们怎能和她一样，她把客户资源死死的攥在手里，对咱们就像防贼似的，这两年都是为了钱忍阿忍，现在好了，终于自由了。”
另一个女生接话，“昨天KTV张竟阳不是说了吗，只要跟着他干，他就能把客户资源放给我们，他可是石总生前的红人，不像我们这些小虾兵，你考虑的怎么样？究竟跟着张竟阳走，还是继续找工作？”
那个女孩没有回答，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声：“再看吧。”
等听着她们的脚步声远去，石丽非才从厕所出来，她脸色铁青，拳头结结实实的砸在洗手台上，然后乘着电梯走出了公司，她的心里有一团阴霾，想大声叫一声，从创业开始，她虽然有追名逐利的野心，却也知道当今社会，单打独斗是成功不了的，所以才和尹娜合伙，培养了自己的销售团队，但事业带给她的成就感，其中重要的一点是是她可以成就很多人。
而她所帮助的人，想成就的人，如今却都在为自己谋私，想不到他们一从自己葬礼离开，竟然去KTV唱歌，她想起昨天半夜看到吃泡面的张竟阳，原来他是从KTV返回公司偷资源的，他不止偷资源，而且还要挖空她的业务部，她意识到张竟阳野心背后的可怕无情之处，她抱着双臂在楼下的大厅想着解决办法，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拾荒的女人，正在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里翻找塑料瓶，可看她翻完垃圾桶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反而坐在绿化带旁盯着楼上看，像等什么人，不会是等她吧？
石丽非突然很愤怒，觉得自愿救人就不应该以此来用道德绑架她，问她讹钱，而且谁也没求着她救人，想不到如今追到了她公司门口，她刚准备向其走去，好好和她理论一番，突然看到拾荒女从地上扑腾的站起，和一个男人会和。
而这个男人竟然是张竟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