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恍然如梦一场
“癔症？”
城渊走进，细看，这女子身上的衣物虽不稀奇，但却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所着的，上面的银丝绣纹就连他也没有见过。裙摆和袖口上虽污垢遍布，上面的符文依旧清晰可见。
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和长孙忌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城渊冷哼一声，一个踱步回到了自己的金丝楠木椅子上。
明明五官是那样的清晰可见，可凌云却偏偏看不清眼前的这个人的神情。
“泼醒。”
凌云愣了一下，很快应答：“是。”
冰冷刺骨的凉感很快席卷了逍阳的全身，逍阳却只看见近在自己眼前的师姐化为一抹烟雾，随着光亮消失于这长天无际。那淡淡的桃花香味还停留在她的鼻尖，可周围的黑暗让她也分不清这凉感是她的心发出来的，还是其他。
呐喊声犹在耳边，白衣飘玦，血染红纱。战鼓宣旗，恶灵猖獗，刺耳的奸笑响彻了整片夜空，没有灵力的凡人只能任由他们蹂躏，成为这片血海中的肥料。
黑暗，动荡，恐惧。
这便是千年前的人间。
“师姐！”
“啊！”
凌云看着飞扑上来咬住自己手腕的逍阳，不由得吃痛一声。
他此时真的很想一掌把这个要咬出他一块血肉走的人推开，可面前的这个人泪光盈盈，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如果打伤了，她不让她的师姐救王爷怎么办。凌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但奈何这姑娘实在是劲大。
‘嘶~’
逍阳吃痛一声，总算是清醒过来。
凌云如释重负，迅速捡起了刚刚王爷扔过来的茶杯，并对王爷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我这是……在哪？”
逍阳愣住了，她此时应该在战场上运送物资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端坐在檀木桌前的男人为何让她觉得如此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似乎是感应到了逍阳的目光，城渊抬眸，正对上她的眼神。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进。”
一个小厮装扮的男人走到城渊的身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城渊似乎一点也不以为小厮说的话，就像是早有预料，只是应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到小厮走后，城渊才起身，抬步向门外走去，对着一旁的凌云说道：“备车，进宫。把她也带上。”
“是。”
逍阳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此时的她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任由凌云将她架着。
……
宽广的大殿下，一身着华贵人此时正跪坐在地上，身体颤抖着，战战兢兢的看向站在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那个男人，男人一身黄袍，上面的金丝绣龙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下一秒就要冲出来。而他身后弓着腰站在龙椅旁边的内监也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一眼不敢抬头看。
城珺似乎被城喧战战兢兢的模样逗笑，终于开口看着台下的人，语气略微柔和的说道：“老三，你倒也不必害怕。朕虽宠蓥儿，但也是公正廉明之人，你若所说属实，朕不会饶了他。”
听到这句话的城喧总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怕的就是皇帝的娇而不罚。
城喧的反应城珺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只在心里暗笑一声，接着说道：“现在一切就看老九那边怎么说了。”
城珺刚说完这句话，外面就传来通报：“厌王城渊到！”
“宣！”
“城渊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珺看着跪在地上恭敬拜礼的城渊冷笑一声：“你会希望朕万岁吗？我看你是巴不得朕早死吧。”
“儿臣惶恐。”
“你会有惶恐的时候吗？”城珺说完，便下台走到了城渊的身边，看着城渊这样毕恭毕敬的模样，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脾气，抬起腿来就是一脚下去。
城渊被这力道震的闷哼一声，身形未动。
倒是一旁的城喧面色微微发生变化，他知道父皇向来不喜这个九弟，没想到已经不喜到了这个地步，不由得心里竟对城渊生了几分同情。
“今夜城南王庄，尸山血海。老九，你好大的手段啊，都敢在朕的眼前只手遮天了。”
看城珺的语气就像是直接将这件事情认定了是城渊做的一般，要不是城喧刚刚已经与城珺谈完话，怕是连他都要以为这件事情真的是城渊做的人。
“城南王庄之事确实与父皇前段时间命儿臣接手的周都案线有所关联，但儿臣追查过去之时已为时已晚，好在儿臣在此处发现了一处活口，儿臣已将人带进宫内，这件事情是不是儿臣所为，父皇向其审问一二便知。”
城渊说话的语气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哦？”城珺狐疑的看了一眼城渊，接着对身后的内监说道：“那便宣。”
“喳。”
内监说完便再次低着头，弓着腰，走了出去。
不一会，人就被带到殿前。
逍阳身上的泥垢未曾洁净，脸也不知道在哪里被再添了几分脏物，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而来，城珺只扫了一眼，便嫌恶的移开眼睛。
“老九，这就是你带来的人？怎的如此腌臜。”
城渊看了一眼皇上，笑了笑：“是啊，在这样的虐杀之中还能够活下来，当然得用些同主子一般腌臜的手段。”
这话，不知道是在指逍阳，还是指谁。
城珺当然听出了城渊的言外之意，不由得震怒：“厌王，你这话什么意思？”
“儿臣不敢，但儿臣在城南王庄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说完，城渊就拿出放在锦囊中还带有污垢的半枚玉佩。
浓重的血腥味也顺着这枚玉佩散开来，即使上面有泥土覆盖，但上面温润的光泽还是能够让人一眼看出这件玉佩非寻常人家所有。
城珺接过玉佩，红润的脸上已经黑成了猪肝色。
城渊看见城珺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故而接着说道：“这枚玉佩好生眼熟，儿臣似乎在四哥身上看见过。”
这句话直接惹恼了城珺，只见他将玉佩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只一下，这半枚玉佩便已经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城珺咬牙说道，似乎觉得还不够，接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城渊接着说道：“老九，你就恨你四哥恨到存了这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