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伤者的来源
对上厄瑞斯的视线，塞莉娜一副坐观好戏的模样，在布诺伊身后带着一脸笑意看着他。
厄瑞斯却无端露出了一个笑意。
然后对上布诺伊的目光，开口对着他说道：“你知道的，”
厄瑞斯开口就带着有些悲切的语气。
塞莉娜看着他悲伤的神情，却有种莫名的，他要开始编造了的感觉。
“我从小就没有家人，辗转流落，为了生存什么都学一点。我哪懂什么光明魔法黑暗魔法啊？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厄瑞斯的目光十分真诚。
如果不是他隐藏在悲伤话语中的情绪并无起伏。塞莉娜几乎要信以为真。
真是拙劣的演技，塞莉娜想着。
可布诺伊却信了，他的目光充满着同情:“你能让自己活下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听到这话的厄瑞斯，对上布诺伊的目光，却发现他的眼中并无怜悯，而是赞赏之意。
厄瑞斯像是被这份赞赏抚慰住了一般，对着布诺伊展露了一个复杂的笑容。
而后布诺伊转过了头，带着些劝告的语气对着塞莉娜开口:“还有您！塞莉娜小姐，您的善良也要有所防备！这里到处充满了反叛军，您一定不要全然相信他们！”
“好！”眼见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塞莉娜看着布诺伊，乖巧点点头。
“是之前在迷雾森林中你出手凝聚魔法阵保护了那些人让他对你有了什么奇怪的误解吗？”魇不合时宜的感叹着布诺伊对塞莉娜带着光环的看法。
塞莉娜也觉得是因为这件事，于是她对着布诺伊问出了口。
“不仅如此。”可布诺伊却回答道:“在迷雾森林中，我身上一直被您的魔力笼罩保护着。”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明明应该我保护您的。”
诚挚的语气实在让人太过感动。
塞莉娜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她沉默半晌才说道:“但我当时，只是顺手而为。”
“能够在自己有余力的时候庇护他人就已经很棒了！”布诺伊却夸赞道:“塞莉娜小姐以后一定是一位很好的圣女！”
然而塞莉娜的心中却更加无措了。
看着塞莉娜有些无助的神情，魇才意识到，她或许有着面对逆境时无穷的勇气与不屈。
但族人的缺失，和被诟病的出身，让塞莉娜也许从小到大收获到的善意寥寥无几，所以面对善意时，却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认识更多的人，交更多的朋友，得过更多的赞扬与肯定，也许是件更好的事？这么想着的魇，于是也肯定的开口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位很好的圣女，塞莉娜。”
就连厄瑞斯也说道:“塞莉娜小姐可不是个妄自菲薄的人，你一定能做到。”
于是在这个夜晚，就连塞莉娜也在牵挂着母亲的遗愿之余，对那个位置充满了些坚定的势在必得。
但无论心中的志气如何大气磅礴，第二日醒来的塞莉娜，也要先被莉薇安拉着充做壮丁去救治伤员。
“轻伤？”塞莉娜看着那些人身上血肉翻飞的新鲜伤口，发出了疑问。
莉薇安却只答道:“出了些意外。”
接连几天，塞莉娜也未见到莉薇安口中轻伤的伤者们，但重伤之人却越来越多。
不仅休息的时间被压榨的极少，就连布诺伊和厄瑞斯，都奔走在伤者之间，为他们进行简单的包扎。
只是包扎女伤者时多有不便，于是学艺不精的莉薇安，在伤口包扎这一道上，也进步了许多。
“她也是教廷的人！谁知道兽人是不是和她们合谋好的！我才不需要她的治疗。”
那人一副愤怒的语气，指着塞莉娜的鼻子呵斥着。
但塞莉娜也并不恼，她脚步一移，转头开始救治下一个伤者，并不理会他的愤怒指责。
而下一名伤者却是位熟人，那日在第一层拦下她们的精灵。
他看向塞莉娜的目光显然因为塞莉娜这几日不间断为伤者们治疗的治愈魔法，友善了许多。
“你别怪他，兽人队伍中在你来的第二日就多了几个教廷的人，那个女孩对侏儒的遮蔽魔法很是熟悉。地下城换了几次入口都被他们找到。”精灵解释道。
却不等塞莉娜开口，那人又怒吼着：“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一定是他们教廷的阴谋！”
塞莉娜并不理会旁边人的话，她只是对着精灵开口问道:“兽人为什么一定要这座地下城？据我所知，兽人以血肉为食，若是为了食物，去猎食显然划算的多。况且兽人狡诈，不被教廷也不被反叛军所接纳，帮着教廷攻打地下城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
“首领更迭，胜出的这位新的首领想要整个迷雾森林，于是和教廷达成了合作。”莉薇安接过了她的问题回答道，“而这座地下城，作为负责收集传递教廷动向的混乱聚集地。也早已被教廷暗中寻找许久，显然是最佳的突破口。”
塞莉娜却思考着，教廷早已知道，却毫无行动，一直到与兽人合谋。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要的不止是这座地下城，还有侏儒一族和隐藏在迷雾之森中的精灵族地。”最后莉薇安总结道。
莉薇安回答的很详细，但也正因为太详细了，塞莉娜不禁问道:“这些，并不应该是我一个外人可以知道的吧？”
她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不是外人。”
塞莉娜却提醒道:“我是教廷参选的圣女。”
“好吧。”莉薇安依然是无所谓的态度，可这种尽在掌握中的模样让塞莉娜有些莫名的不爽。
就像是，她似乎已经预知了自己迟早和她成为同路之人。
“你看吧！我就说这是教廷的阴谋！”那人继续喊叫着，莉薇安却只瞥了他一眼，然后对塞莉娜说道:“不用理他。你看，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却凑的很近，巴不得你赶快治疗他。”
在塞莉娜治愈魔法落在他身上时，他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再次响起:“莉薇安！”
但却并没有躲避塞莉娜为他治疗。
倒也确实和莉薇安说的一样。
第二日的时候，伤亡似乎更重了些，凝重的气息蔓延在地下城的每个角落，塞莉娜不仅回到了一层救治直接被抬下来的伤者，还见到了一向只在五层活动的侏儒与几个还算是小孩的少年。
看着忙碌的塞莉娜，侏儒停下了脚步，向着她走来。
“如果地下城没有覆灭的话，朱倪草会源源不断的供给给您，塞莉娜小姐。”说完这话的侏儒，随即跟上了队伍，坚定的踏上了阶梯。
塞莉娜望着他们的背影，看着有些出神。
莉薇安凑近了打断她有些莫名惆怅的情绪，她指着那几名小少年说道:“那些都是天赋极佳的孩子，也可以与许多成年兽人一战。”
布诺伊也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显然要比塞莉娜触动的多。
他的目光渐渐的，从凝视着踏上阶梯的队伍，变为无声的凝视着塞莉娜。
虽然有布诺伊的请求目光，但遵循着自己的心，塞莉娜沉默片刻后，最终主动开口问道:“我能帮忙做些什么吗？”
莉薇安指着她治愈魔法下伤口在渐渐愈合的伤者，说道:“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一直在帮忙救治伤者。”
于是塞莉娜挑明了话:“你知道的，我能做到的，不仅这些。”
莉薇安的目光有些诧异，似乎并没有想到塞莉娜愿意被搅入这件事情中来，
“好。”莉薇安答应着发出邀请:“要去上面看看吗？”
塞莉娜拒绝了布诺伊与厄瑞斯的跟随，选择独自一人随着莉薇安上去。
向上的阶梯看起来与来时别无二致，空间内却充斥着浓重黏腻的血腥味。
再往上，透过光亮映入眼帘的，是山洞口外密密麻麻的战斗背影。
塞莉娜透过重重的人群，目光锁定在将高大的兽人当做坐骑的那名少女身上。
“珍妮。”她在口中轻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