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与妖
……
月余后，青州，千渝郡
夜深，夜色凉如水。
千渝郡郡外，山岭深处，有营火点点。
营寨中，灯火通明。
觥筹交错声，污言秽语声，不绝于耳。
坐于首座的长髯大汉坦胸露乳，满脸横肉，背上纹着张牙舞爪的龙形纹身，浑身散发着亡命之徒特有的凶戾之气。
其一手执酒坛畅饮，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一位衣着片缕的妇人身上肆无忌惮的乱摸。
其手劲甚大，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在妇人身上留下道道红痕。
妇人浑身颤抖，眼眸中噙着泪，满是绝望之色。
饱暖思淫欲，借着酒性，长髯大汉一手托起妇人白花花的臀儿，放于桌上，另一只手解着裤带，就要当众行那苟且之事。
其坐下，百八十个喽啰满脸淫笑，嘴中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放心，今个老子尝尝鲜，待会弟兄们人人有份！”
闻言，底下一众粗汉子顿时两眼放光，一阵哄笑。
长髯大汉正要解下裤带，却见门外一喽啰匆忙走上前。
“他妈的，不长眼的玩意，也敢扰老子兴致！”长髯大汉一掌拍在桌板上，将妇人吓得浑身一抖
“老大，门外有一位蒙面汉，欲要与你相见”喽啰小心翼翼道
“哦？”闻言，长髯大汉的怒气瞬间消散，好似意料之中
“他娘的，来得真不是时候”
长髯大汉淫邪地望着眼前这位美娇娘，狠狠地摸了两把后，这才骂骂咧咧地走出山寨。
山寨外，一位身形魁梧，如同铁塔般壮硕的身影正在静静地等候，其浑身遮掩在宽阔的黑袍下。
长髯大汉面无表情，自怀中拿出一储物袋，交给那黑袍男子。
同样地，黑袍男子亦拿出一个储物袋，交与长髯大汉。
姜道成藏身于一隐蔽之处，已经在此观望多时，对于寨中发生之事他一清二楚，但他不准备插手。
根据他的感知，长髯大汉的实力大约是脱胎境巅峰，若是单独对上他。
姜道成虽有把握将其斩杀，但那是在偷袭的前提下。
洗髓境与脱胎境乃是一个分水岭，二者通常有着巨大差距。
更何况，其坐下还有百八十个喽啰，其中亦有两人处于洗髓境巅峰。
可正欲离开时，他居然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妖气。
在边关日夜与妖兽厮杀，让他对妖气极为敏感，而今风之力达到入微巅峰后，他对妖气的感知更是纤毫毕现。
“妖兽！”姜道成斩钉截铁道
那黑袍下是一头伪装成人形的妖兽！
长髯大汉与那黑袍身影并未过多言语，只接触了短短数息时间，触之则分。
“这厮居然与妖族勾结！”姜道成眸光冷冽道
“这妖兽能口吐人言，最少也是脱胎境实力……”姜道成心中思忖
妖族，该死。
人族叛徒，更该死！
他已经打定主意，今日势必要取二者性命。
若是同时斩杀二者对他而言有些困难，但挨个斩杀，他倒是把握，何况以他入微巅峰的风之力，即便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
很快，豹首妖人便离开此地，消失在夜黑风高的山岭中。
此刻，长髯大汉扭头向寨内走去，想着那位美娇娘的模样，他心中一阵火热，脚步更快了三分。
咻！
惊鸿一剑，剑光如霜，极为刁钻地刺向长髯大汉心口处。
这一剑太快，快到长髯大汉根本无法避开，长髯大汉浑身寒毛乍起，本能地侧身躲闪，却为时已晚。
噗嗤！
长髯大汉向一旁踉跄倒去，其胸口处，一道深深的沟壑显现，鲜血飞溅，洒落满身，却未曾伤及命脉。
“护身符箓！”姜道成心中一凛，没想到速度如此之快的一剑依旧让贼首活了下来。
这一剑在即将刺穿贼首心脉时，他感受到一股极大的阻力，如同刺在金铁上一般，难以寸进。
“入微之剑！”长髯大汉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冷汗直冒。
若非其身上那龙形护身符箓替他护住心脉，救了他一命，此刻他已成为这一剑下的亡魂。
早在十日前，姜道成的剑法便已经踏过那道坎，突破了入微之境，成功登堂入室。
如今凭借双双入微的剑法与风之力，他自然有信心与脱胎境一较高下。
然而，长髯大汉已然被这一剑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回头与姜道成正面一战。
长髯大汉护着心脏，疯狂向后退去，嘴中大喝道
“敌袭！”长髯大汉惊呼道
未曾退后数步，一道剑光如同鬼影般再次袭来。
噗嗤！
长髯大汉的一条腿断落，整个人摔倒在地，鲜血飞溅。
“阁下……是何方神圣”长髯大汉浑身颤抖，撑着双手向后退去，眸子中满是绝望之色，他已经失去了逃的奢望。
身为脱胎境武者，他自然能感受到姜道成这一剑之威远非寻常入微可以比拟。
他的剑，太快了！
姜道成并未回应，冰冷的眸子依旧望着长髯大汉，缓缓靠近。
此刻，山寨里一众喽啰走出来，看着眼前一幕傻了眼。
只见刚才还威风无匹的老大此刻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一条腿远在数丈之外。
望着前方站着的黑衣男子，众人噤若寒蝉，一时间居然无一人敢出声。
“洗髓境？”感受到姜道成的修为后，长髯大汉眸子顿时瞪得如铜铃大小
他未曾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一个洗髓境的小子感到如此恐惧。
“洗髓境便达到入微，这是何等资质，恐怕也只有那些大族才能培养出来吧”。长髯大汉心中暗道
“阁下……是哪方仙家子弟，我等在此安寨，未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望阁下饶我一命”长髯大汉如履薄冰道
若是未曾断腿，他兴许还有勇气与姜道成一站，而今少了一条腿，他在姜道成眼中恐怕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罢了。
“强抢民女，怎不是伤天害理？”姜道成哂笑道
姜道成并未提及与妖族勾结之事，而是先扣上一顶强抢民女的大帽子。
闻言，那长髯大汉微微松了一口气，笑道
“少侠，我现在将她放了，并奉上一百块下品灵石，此事能否就此作罢”
闻言，姜道成摇摇头，淡淡道
“你残害太多百姓，今日难逃一死”
说着，姜道成向前跨出半步，一手按住剑柄
“阁下，我背后乃是云州姚家，望你三思！”长髯大汉慌忙道
闻言，姜道成眉头一皱，凝声道
“云州姚家？”
“不错……姚家乃云州最强盛的仙人家族！”长髯大汉仿佛抓到一棵救命稻草，嘴中开始喋喋不休。
然而，回应他的唯有一道璀璨剑光。
咻！
长髯大汉的人头被一剑斩飞，在地上滚出数丈远，眸子依旧睁得大大的，充满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