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问魇
莫仙回到那个雅间，敲了敲门道:“我可以进来吗？”
太白过去把门打开。“当然可以，瞧你问的。你出去当苦力，难道我们还能不让你进来？”
太白明显没有听出莫仙话外的意思，但是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中生存多年的小夭，脸颊上却染了红霞。
“刚刚我问了一下，魔界有个红衣女侠的传闻，还有一个叫‘问魇窟’的地方，有可能有机缘，咱们可以先去那里历练一番，之后再调查案子。”
“好。莫仙大哥你吃好了吗？这还有很多菜呢。”
“不用了，我吃了些，咱们先走吧。”
小夭捂捂肚子，偷看一眼太白。
太白接住这道眼神，拉着莫仙过来吃饭。莫仙坐下才发现，这桌子上那么多菜，他们两个这么久是一点没动啊。
大家吃饱了，也累一天了。小夭站起来，左脚踩在凳子上，右手向天一指说道:“走！买房子！”
小夭花一千多万在京城买了一套院子。魔界京城掌管财务的部门对了半天的账，愣是没有算出这笔钱是哪来的。
一开始他们激动得算账的手都在颤抖，还以为查出了一个大贪官，但是查了一下他们身份，完全陌生。
来魔界经商的人也会有很多魔贝，这也是正常的，只是很少见罢了。算账的人都失落地离开了。
“你这么大开销，也不怕被盯上？”太白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大床上了。
在隔壁房间的小夭回道:“放心啦，有问题也查不出咱们的身份。咱们本来也就不可能在魔界消声灭迹，还不如好好享受一下。”
“为什么不能？”
“你要相信魔界的探子。你信不信如果我不在这院子边设结界，咱们的谈话都能被听到？”
“这么厉害……”
“行啦，睡觉吧，睡醒了去问魇窟。”
魔界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小夭在床边点了几根蜡烛，把枪立在自己手边的地面上。
小夭醒后在院子里擦枪，顺便等一等他们两个。
“你醒得好早。”太白从房间里刚出来就看见了小夭。
“当然啦，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呀？”
太白在小夭右边坐下。小夭正擦拭枪尖，太白摸了摸枪杆。
太白仔细欣赏着这把枪。它通体青绿，枪杆粗细刚好够小夭握住，枪尖宽大，一共三尖，中间最长，两侧的一样长短但两侧枪尖的半段处有弯折，这定是用来侧击的。
“你的枪怎么没有红缨？”
“我的枪有名字，叫‘青鸾’！还有，我的青鸾聚天地灵气，血碰见我的枪都消散了，要红缨干嘛？怪难看的。”
太白给自己左手划破，弄一点血滴在青鸾上，发现并没有消散。
“你骗我！”
“你傻呀！”小夭用右手盖住他的左手来为他疗伤，然后语气虚得像没有一样说:“你……例外。”
莫仙早就醒了，在太白和小夭的小院外看他们在说话，一直没有过去。
“好啦，走吧，莫仙大哥应该醒了。”小夭带着两抹红晕起身，不久她的脸又如平时那样白玉无瑕。
“莫仙！走啦！”太白在原地大喊了一声。
“喊什么喊？来了。”莫仙这才进去他们的院子。
“你带路吧，我们不知道问魇窟在哪。”
“我从和我谈话的人那里买了张地图，咱们按地图走吧。”莫仙把地图拿出来，找到了问魇窟的位置。
莫仙带着两个人飞了好久，还没有到地方。
“怎么还没到？你是不是看错了？”
“呃……应该是吧。”
“你个废物！”
“你行你来！”
“我也不会看啊……”
小夭摆出一副苦瓜脸，从莫仙手里抢过地图。“两个废物，跟本公主走！”
最后还是小夭带着他们来到问魇窟的。
这个问魇窟很大，但是洞口很小，只能供一个人走过去。
“我先去！”小夭抢先一步，进了问魇窟。
小夭透过洞口那层黑气的一瞬间，大脑就停止了思考，全身僵住了。一部分记忆占据了她的大脑。
从外面，太白二人什么也看不见。他们只好守在这里。
小夭看见二哥对她微笑，对她礼让，对她兄妹情深。
小夭听到三哥对她说天下局势，对她说皇族关系，对她说兵财调度。
小夭闻到大姐特意为她调制的香薰，特意为她编织的锦囊，特意为她沏的一盏茶。
……
在种种记忆里，小夭唯独没有见到和她大哥的记忆。
这些记忆都看完后，小夭被一股能量弹出了问魇窟。她明明早就知晓这些欺骗，可当她出来之时，明眸依旧噙着泪花，迟迟不曾流下。
太白接住小夭，见到了小夭泛红的双眼。
“怎么回事？”
“不愧是‘谎言的道歉’。没事，我情绪波动有点大，缓缓就好。”说着，小夭双手遮住眼睛，将手放下的时候已经缓和了一些。小夭哭着笑着，伤心快乐着，对太白说:“你快去吧，你心大，应该没有问题。”
“你真的没问题？”
“没事，就是情绪波动有点大，再说了，你进去还有莫仙大哥在这，我能有什么问题。”
“好，那我去了。”太白转身前又对莫仙说道:“帮我照顾好她。”
莫仙点点头。“快去吧，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太白进去了，和小夭一样，被以前的记忆占据大脑，身体一动不动。
但是太白见到的……
“客官！这酒钱真是十两银子一坛！我家开店那都是童叟无欺。”
“客官！您要是没有银子，把你这小玩意给我吧，所说抵不上酒钱，但我看着还挺喜欢，就当交个朋友了！”
“客官！酒钱三十贯一两！”
“客官！……”
“客官！……”
“客官！……”
种种喝酒的记忆涌现出来，不知道太白这一百多年被坑了多少钱。
但是，这些之后……
“哈哈，这是我大哥让我点的，平时我都吃……”
“你闭嘴，不许犟嘴！”
“你看，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么不太平的地方，多危险呐！”
“我在这里更危险！”
……
太白听到最多的，还是平日里小夭对他大叫:“讨厌你！”“你蠢啊！”“废物！”“懒鬼！”……
太白也被弹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像小夭波动那么大，兴许就和小夭说的一样，“你心大。”
等等，这段记忆刚刚并没有出现……
太白出来后，对小夭微微一笑，宛若檀木春风，芳雅柔情。
小夭还在那种情绪波动中没能走出来，看见太白这样，心绪更乱了，或者说，沦陷了。
“那我进去了。”莫仙走进问魇窟。
和小夭二人一样，莫仙也看到了一些记忆。
但是当记忆到了他与君柔杀进天庭那段的时候，莫仙被强行弹出了问魇窟。之后，整个问魇窟都炸了。
“怎么回事？”莫仙后撤了几步才被太白接住。
太白看看被炸成渣的问魇窟，又看看莫仙。
“这应该我问你吧？”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现在莫仙的心跳还没有平稳，说话都有点哆嗦，不是被吓得，而是刚刚冲击太大。
小夭也只好把那种波动放到一边，召出青鸾侦查四周，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此时，天上天，虚渺界。
炽阳坐在席上，给手里的一盆花浇水，悠哉平缓地说道:“神明之道，岂容俗物窥视？”
“反正都要见到了，何必毁了一处天地造化呢？”问魇窟被毁，允泽觉得这就有点没必要了。
“大道之行，我徒弟窥得，旁物，窥不得。”
“那要是你徒弟的朋友呢？”
炽阳把花放下，看向外面满院子的花，笑了一下。
“那些孩子……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