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乌云盖顶
叶落枝枯，北风萧瑟。
陵安大学传媒学院图书馆的台阶上，柳词紧紧挨着章馨谣取暖，两个人缩着脑袋，拾级而上。
“柳词，你别挤我！”章馨谣停下脚步，她再往边上走一步就会摔下去。
“我太冷了。”柳词冷得牙齿打架。
章馨谣和她换了个位置。
“有高个子挡风就是好啊！”柳词由衷的感叹。
两人钻进了图书馆，犹如春风化雪，恢复了活力。
“这么多人啊！”章馨谣望着乌泱泱一大片在这伏案复习的学子们，倍感压力，因住院耽误了些功课，她这些天废寝忘食恶补功课。
“我们去奶茶店。”柳词提议。
她们跑去奶茶店，又满座。
“回宿舍吧。”两人叹气。
宿舍里，只有成吉在复习功课，另外两位室友，一个去图书馆，另一个去约会了。
章馨谣摊开课本，发现自己的笔芯用完了，找成吉借。
“成吉，借支笔芯。”
成吉单手拉开抽屉，拿了纸巾去卫生间：“你自己拿。”
章馨谣拿了一支笔芯，看到成吉桌上的电脑正在播放一条视频：“陵安市人民医院，一名病人家属因医生不同意做手术而不满，打砸医院扰乱秩序，该医院的于医生被家属打伤，目前伤势不明……”
章馨谣心神不宁的给于晗打电话：“你现在在哪？”
“在医院附近的公交站。”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喂？”
电话被挂断了。
章馨谣赶到医院附近的公交站的时候，一群人围在那里，她慌乱的推开人群，一个穿着单薄的青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们干什么？”章馨谣护在青年前面，驱散人群。
“姑娘，你男朋友想撞车，赶紧劝劝他。”热心市民告诉她。
“事情都没调查清楚，你不能便宜坏人了！”章馨谣又气又心疼的蹲在他旁边。
“亲爱的，你怎么跑出来了？”一个女人赶了过来，抱着青年，“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没工作就没工作，以后我养你。”
“你是谁呀？”章馨谣问那女人。
女人诧异的看她：“你又是谁？”
“不好意思，她是来找我的。”于晗从人群中把章馨谣拉走，穿过马路，经过公交站，来到旁边的洗车行。
“你等我一下。”于晗去柜台结账提车。
这时候，于晗接了一个电话，得知医院已经查到了照片的失主。
“上车。”于晗开心地喊她。
章馨谣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也没问他去哪。
于晗驱车穿过立交桥，来到郊区的万福敬老院。敬老院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围墙有两米高，铁门倒是崭新的，像是刚刷过油漆。
于晗在门卫处登记的时候，章馨谣在一旁看宣传栏的介绍，得知这座敬老院有20亩地，生活医疗娱乐休闲等服务一应俱全，不禁感慨以后自己老了，住这好像也不错。
“看什么呢？走了。”于晗转身对她说。
章馨谣跟上他的脚步，并肩而行，放眼望去，沿路的一侧是一排翠绿的杉树，另一侧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个花坛，花坛簇拥着一块篆刻着“万福敬老院”的石碑。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章馨谣东张西望，好奇这里的一切。
“探望照片的主人。”于晗如实告知。
他们找到了门卫口中的护工，于晗向护工说明了探望的缘由。
护工带他们到休闲区，指着坐在椅子上抱着半人高的洋娃娃的老人说：“那个抱着洋娃娃的老人就是刘奶奶了。上次她去医院做完检查回来以后，就吵吵闹闹，说自己把孙女弄丢了。我们就找来她的小孙女，她小孙女一问，才知道刘奶奶说的是大孙女的照片。她的小孙女拿了个洋娃娃哄她说是大孙女，这才不闹了！”
说话间，他们到了老人跟前。刘奶奶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抱着洋娃娃轻轻哼着什么歌谣，像是在哄婴儿睡觉。
“刘奶奶，有人来看你了。”护工提高音量喊刘奶奶。
刘奶奶迟钝的抬起头来，目光呆滞，望向他们，小声说：“嘘！不要吵醒我的大孙女。”
“他们是来找你大孙女玩的。”护工哄着她，想抱走洋娃娃，奈何被她发觉没得逞。
“刘奶奶，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的大孙女？”于晗蹲在老人旁边，章馨谣也跟着蹲在一边，不打扰他们。
刘奶奶松开了抱着洋娃娃的手，护工趁机拿走了洋娃娃。她抓住照片仔细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是我的乖孙女，她叫茵茵。”
“茵茵说有个重要的东西放在奶奶这里，她叫我帮她带过去。”于晗尝试着问日记本的下落。
“我大孙女茵茵漂不漂亮？”刘奶奶指着照片上的邵茵茵问于晗。
“嗯。”于晗点头。
“我认得你，你是茵茵的男朋友。”刘奶奶突然捧住他的脸，乐了。
护工失笑，告诉于晗：“昨天有个小伙子来看刘奶奶，刘奶奶也说他是大孙女的男朋友。”
“昨天来看刘奶奶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您还记得吗？或许我认识。”于晗好奇的问。
“那个小伙子，二三十岁的样子，长得高高的，挺帅的，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皮衣。”
“我大孙女呢？”刘奶奶问护工要回洋娃娃。
“您把药吃了，大孙女就陪你玩。”
刘奶奶噘着嘴，无辜的说：“我吃完药，你叫大孙女陪我玩！”
“好，好。”护工继续哄着。
他们告别刘奶奶和护工，并肩走出敬老院。
“你在想什么呢？”于晗在她面前晃了下手。
“我在想我的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有一天他们也会老成刘奶奶这样，认不得我。”章馨谣忽然就惆怅起来了。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于晗感慨道。
这时候成吉发来催命消息：班主任临时召开班会，不得请假缺席！
“我室友说班主任突然要开班会，你能送我回学校吗？”
“可以。”于晗爽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