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退无可退的李过
“杀呀！”
用三十多万大军攻打二十万人防守的军阵，在数学家的眼里，优势在我。
但三十多万大军中，超过大半都是刚被裹挟没多久的百姓，且超过超过大半都没个铁器作为兵器，
而二十万的一方却是斗志昂扬，兵精将广、装备精良、火炮众多，还是以逸待劳的严阵以待。
一个稍微懂一些军事的将领，都能看出谁优谁劣。
可此时此刻，三十多万的一方，正在发动浩浩荡荡的全线进攻！
而且一开始就是全员冲锋！
三十多万人的冲锋，就好像那无边无际的海浪。
押阵的老营骑兵也不再用弓箭逼迫，而是改为语言劝导。
“额们人多势众，大家看看，前前后后哪里不是额们的人，明军根本挡不住我们！”
“额们有八十万大军，明军援兵号称二十万，实际只有五万，八十万打五万！必胜！”
……
老营骑兵们，一个个化身人生导师，骑着马，在军中不停的宣扬必胜的观念。
三十万多人的进攻海洋，又是何等的壮观。
正如老营骑兵们宣扬的那样，前后左右，放眼望去，都是自己人。
处于如此汪洋大海之中，哪里能分辨老营骑兵们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普通的底层顺军也没办法登高观察，根本无法证实明军援兵有多少。
哪怕是冲在最前面的顺军，也无法分辨双方到底有多少人。
反正从他们处于平地的视角，你也是一眼望不到头，我也是一眼望不到头。
己方有八十万，明军只有五万，是真是假，底层的顺军也没法验证，于是乎，大家都被忽悠住了，真都加入到了冲锋的队伍当中。
“轰隆隆……”
朱慈烺自然不会被三十万乌合之众给吓住，抚军太子大军自然也不会留情。
双方距离的拉近，让18磅的红夷大炮的精准度也越来越准，更多的炮弹，砸进了顺军进攻的队伍，又一路犁了过去，化作一道道血肉胡同。
“三里！”
“二里！”
新增工兵，专职测距的人员，开始大声汇报两军之间的距离。
“五百步！”
“四百步！”
……
看了看阵前密密麻麻成排成排的长木刺，看了看已经初具规模的胸墙，还有数量众多陷马坑。
朱慈烺再次选择了放近了再大，甚至让数量众多的中小型红夷炮，直接舍弃了射程更远的常规炮弹。
“所有炮兵听令！
18磅红夷大炮继续用实心弹轰！
6磅、3磅红夷炮换霰弹！
所有佛朗机炮第一发装填实心弹，第二发准备霰弹！”
朱慈烺一声令下，孙传庭再亲自挥舞指挥的旗语，军令通过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的传令兵，快速传达到了所有的炮兵阵地。
“三百步！”
“二百步！”
顺军早已进入了霰弹的射程，连重型火铳都能勉强够得着了，可太子下达炮击的命令还是没有传来。
“看看对方的流寇，看看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连个铁器都没有，拿个棍子就冲上来，我们的步兵绝对能挡住他们，所以大家不要紧张！”
如此近的距离还不开炮，哪怕是出自郑家、沈家的资深红夷大炮炮手，都开始出现了紧张。
经验丰富的武官们，很快开始自主的为大家打气，让紧张的气氛稍作缓和。
“一百五十步！”
“锵～”
如此近的距离，喊话的测距人员，都开始紧张，这个时候朱慈烺利剑出鞘：
“开炮！”
“唰唰～”
孙传庭用力的挥舞代表开炮的旗帜。
“开炮！”
炮兵阵地，到处响起了传令兵颤抖的命令声。
从朱慈烺下令，孙传庭挥旗，传令兵再呼喊，再到点火发射。
冲的快的顺军，都已经进入到了一百步的距离，有些顺军都出现了被陷马坑绊倒的现象了。
“轰隆隆～”
“唰唰唰～”
100门18磅红夷大炮，180门6磅3磅红夷炮，700门中小型佛朗机炮，共近千门的火炮齐射，是何等的壮观。
偌大的实心弹都形成了幕布。
霰弹的散子更是密不透风，发出的声音好似数万万斤豆子从高空撒落一般，震耳欲聋。
时下的霰弹分轻霰弹、重霰弹两种，时下的不列颠英军，在350码以内即可使用轻霰弹。
法军的轻霰弹也基本控制在400以内使用。
而法军12磅炮所用的重霰弹在600～800米的距离仍能有效杀伤敌方单位。
1米等于0.91码，一步1.5-1.7米。
换算成明朝的步，就是轻霰弹有效射程，就是二百一十五步到二百四十步，重霰弹的有效射程就是，三百五十步到四百七十步。
180门6磅炮3磅炮的轻霰弹，100门18磅炮的重霰弹，还有七百枚中小型佛朗机炮的实心弹。
让四百步以内的所有站着的顺军，都化作了滋润土地的养分。
给进攻队伍的前列，直接整出三百步宽度的中空地带，冲锋队伍中，三百步以后的顺军，也同样有不少被流弹造成伤亡。
可相比眼前的人间炼狱，流弹造成的这点伤亡，已经不算什么了。
能看到眼前炼狱的顺军，被集体下了定身术，身后顺军虽然看不到，但近千门火炮齐鸣的声音，几十里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了，何况是最远不过三五里的他们。
整个顺军的进攻，都出现一滞。
“大家不要怕！明军火炮装填需要很长时间。
大家继续冲！只要拉近距离进行肉搏，小小五万明军根本不是我们八十万大军的对手！”
李过的声音，在最后方指挥台上大喊，明明透过望远镜，看到了三百步真空区的他，依旧继续忽悠。
“大家不要怕！
装填需要时间……”
一万余老营骑兵们，很快把李过的话，传遍全军，让三十万大军从后到前，继续开始发动冲锋。
后面不明所以的顺军继续向前冲，前面清清楚楚看着眼前三百步人间炼狱的顺军，怎么也不肯迈入血肉地狱。
顺军前列很快就出现了拥挤。
“轰隆隆～”
装填超快的后装滑膛炮——佛朗机炮，再次发起了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