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事
校长办公室里，陈校长又给刘燕的阿婆倒了一杯茶，阿婆赶忙起身，伸出双手接过茶。
“您坐！您坐！”
阿婆这才端着茶重新坐下。
陈德斌看着老人泛红的眼眶，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李老师已经和我说了，刘燕奶奶，这件事确实是孩子们做错了，您的提议我会向几位家长说明，一定会按照您的意思，给孩子一个交代！”
阿婆感激涕零的站起“谢谢领导！有您这句话，我这趟...就没白来！谢谢！”
看着老人哽咽的朝自己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陈德斌心中惭愧不已，他伸手去扶老人，又和老人说了许多话，承诺学校未来几个月都会关注这孩子的学习和心理建设，不再让类似的情况发生，又再次为学校的失察向老人道歉。
送老人离开时，老人脸上满是感激，握着陈德斌的手一个劲的道歉，殊不知他的女儿才是这才这场霸凌的罪魁祸首。
李念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德斌送老人出来，她不由好奇多看了两眼。
“这人是谁啊？要校长亲自送？”
“好像是一班那个谁的家长吧！我早上交作业的时候，听到他们班班主任在走廊打电话来着。”
李念一听一班的家长，顿时心生不妙，抓住那两个交谈的同学问“谁的家长？那个刘燕吗？”
“对！就她，被打的那个！”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李念脸色微变，掏出手机拨通了男友的电话。
办公室里，陈德斌收到张主任发来的消息时愣了愣，随即打开电脑，当他点开邮箱，那些照片铺天盖地的出现在电脑桌面上时，他混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颤抖着手点开其中一段视频。
“雨彤！快看，我的天~她竟然失禁了...”
“咦~恶心死了好吧...”
女儿的脸出现在视频里的时候，他最后一点希冀化为灰烬。
刘燕起来的时候发现阿婆不在家，厨房里热着阿婆给她做的稀饭和馒头，起初她以为阿婆只是去菜园捣鼓她种的那几样青菜去了，可是临到中午阿婆还没有回来。刘燕才意识到不对。
“阿伯，你有看到我阿婆没？”
“一大早就看到她坐公交出去了，怎么她没和你说哇？”
刘燕蹙眉“没有啊，你晓得她去哪了么？”
“那我就不知道咧，看她样子好像有心事咧！”
“好！我知道了，谢谢哈！”
“没事！没事！哎呀！你这脸怎么回事？肿这么高？”
刘燕忙压低了帽子，用手挡了挡“昨天不小心撞到墙柱了。”
“哎哟，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等会儿，我那有消肿的膏药，我给你去拿！”
“不用不用！我抹点猪油就好了！”说完刘燕也不等人出声阻拦，自己便快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刘燕开始思索阿婆的去向，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陌生号码。
刘燕犹豫着没接，当那号码再次打过来时，刘燕才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男声。
五分钟后，刘燕慌张的冲出了家门。
挺尸房前，刘燕赶到时，肇事司机的家属和交警及几名警察都等在门口。他们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当她颤抖着手掀开那层白布时，整个天都塌了，那血肉模糊的脸，再看不到从前的样子。
“阿...婆...”她抖着嗓子尝试唤她的名字，可躺在那里的尸体却无法回应。
她去握阿婆的手，她的手总是最暖的，可这次却是凉的，比她的心还凉。
“啊~~~~阿婆~~~啊~~~~”她痛苦的跪倒在地，压抑在喉咙里的哭声终于溃不成军。
一个小时后，交警将老人的遗物交给刘燕。
“这是老人的东西，事故现场我们也进行了勘测，初步可以判断，是老人家闯红绿灯造成的，肇事司机目前已被扣押在拘留所，后期赔偿事宜这边会在结果出来后通知你到局里商议，没什么问题的话，在上面签个字吧！”
刘燕看着事故报告单，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滑落，她的阿婆没了，再也不会回来，而她以后将是一个人。
“姑娘，对不住！我儿子也是刚拿到驾照，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女人嘤嘤的哭声带着歉意。
“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该赔偿的我们一定不会推卸！只是请你给他一次机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男人言辞恳切。
刘燕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双眼发直的看着阿婆的遗物，那个用了很多年的零钱包，还是她五年前送给阿婆的礼物，她握着那个发黄的钱包缓缓地走出了停尸房。
“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出来？”她喃喃自语，一遍遍重复的问着，眼泪一行一行的落下，可谁也无法给她答案。
不知道怎么回的家，院子里的门开着，家里的灯却没有开，那个总是忙碌的老太太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抱着双臂，坐在院子里放声的痛哭，用尽全力，声嘶力竭，村里人闻讯赶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蜷缩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第二天，阿婆车祸去世的消息在村子里传开，大家这才知道女孩为何哭得那么伤心。
顾颜知道刘燕阿婆去世的消息是三天后，等她来到刘燕家的时候，刘燕已经不知所踪，她向其他村民打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有一个开小卖部的大叔说他阿婆下葬的第二天有见过刘燕。
“那天早上，我看见她背着个书包走的，还以为她是回学校去了。”
再问其他人，都没有人再见过刘燕。
顾颜颓丧的回到学校，就被梁静光荣的喊道了教室。
“你今天上午又翘课了？”
“嗯！”顾颜有气无力的回答。
“嗯？这是什么态度？”
“老师，我生理期来了，所以我才翘课回去休息的。”顾颜随便编了个理由解释。
梁静一脸怀疑“真的？”
“真的！您看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梁静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摇摇头，最后还是决定放过她“行了，回去吧，下次记得请假！”
“谢谢老师！”顾颜从善如流的应下，便出了办公室。
路过一班老师的办公室时她微微停了下。
“听说你们班那个刘燕休学了？”
“嗯！”
“不是，出了那么大事，学校就这么揭过了？”
“人家长都同意和解了，这事还想怎么样？”
“我那天可看到你把人老太太请校长办公室了，是不是校长施的压？”
“胡说什么呢？这没影子的事，你可别胡说！行了，我还有课，不和你们瞎唠嗑！”李琴抱着书本出了教室，迎面就撞上了偷听的顾颜。
“哎哟~吓死我了！你哪个班的，不上课，在我们办公室门口做什么？”
顾颜白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腿一脸无辜道“老师，我刚刚被我们班主任训了一顿，正自我反思呢，怎么？不能...站在这么？”
李琴无语，冷笑两声转身离开。
顾颜看着李琴离开的方向，又将目光转向对面三楼的校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