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在杜玉芬与顾孟平这段婚姻的终点，没有常见的悔意与沉重，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释然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如同长久束缚的鸟儿终于挣脱了枷锁，飞向自由的天空。他们相视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对过往的释怀，以及对未来无限可能的憧憬。正所谓“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两人都深刻体会到，彼此的分开，或许正是一种相互的解脱，如同那句老话所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不合适的搭配，只会让双方都陷入无尽的苦楚之中。
正当众人散去，各自回归生活的轨迹时，李爱国正准备迈出步伐，融入那逐渐远去的喧嚣之中，却突然被孙铁牛那浑厚的声音叫住了。孙铁牛，这位在大队里德高望重的长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小李啊，你等等。”孙铁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将李爱国的注意力瞬间拉回。
“孙叔，有啥事吗？”李爱国停下脚步，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好奇，毕竟平日里孙铁牛总是笑眯眯的，鲜少见他如此神色。
“我听说，赵莹莹姐妹俩现在住你家去了？”孙铁牛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显然，昨晚两姐妹未归集体户的消息，已经像风一般吹进了他的耳朵里。
“是啊，孙叔。她们在集体户那边受了些委屈，我看不下去，就把她们接回家照顾了。”李爱国的回答坦诚而直接，没有丝毫的遮掩。在他看来，帮助弱者是天经地义的事，无需多言。
孙铁牛闻言，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小李啊，现在这年头不比以前了，人心隔肚皮，你得多个心眼儿。尤其是那些知青，他们书读得多，心思也细腻，弯弯绕绕的门道多得是。你得赶紧想个法子，把这事儿处理妥当，免得日后被人揪住不放，影响了你的名声。”孙铁牛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李爱国的关心与提醒，他深知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爱国闻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火。他没想到，即便赵莹莹姐妹已经主动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那些知青依然不肯放过她们。是那位因嫉妒而心胸狭窄的女知青户长？还是那个对赵莹莹心存幻想的男知青心有不甘？种种猜测在李爱国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妥善解决眼前的困境。
“孙叔，您放心，我会尽快处理的。”李爱国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我打算办几桌酒席，正式把莹莹她们接进家门。这样一来，既能让她们感受到家的温暖，也能堵住那些闲言碎语。而且，等将来她们有机会回城了，也不会因为户口问题而受阻。”李爱国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透露出他内心的决心与担当。
然而，孙铁牛却并未因此而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瞪了李爱国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个傻小子！你以为她们回城了还会跟着你吗？别做白日梦了！”孙铁牛的话语虽然直白甚至有些刺耳，但其中包含的却是对李爱国深深的关切与担忧。他担心李爱国太过单纯善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而忽略了现实的残酷。
李爱国闻言，却只是嘿嘿一笑，轻松地说道：“那正好啊！孙叔，您也知道我这人随性惯了。要是莹莹她们真的回城不回来了，我就再换个媳妇嘛！这世道这么大，好姑娘多得是！”李爱国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洒脱，仿佛已经将一切看淡。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背后隐藏着多少无奈与苦涩。
在内心深处，李爱国的想法却与表面展现的截然不同。对于已入他手的事物，他从未有过放手的念头，那是一种近乎固执的占有欲，仿佛在他的世界里，一旦认定便是永恒。至于外界常言的“女强男弱”，在李爱国这里更是无从谈起，他拥有着不为人知的小世界，那是他自信的源泉，也是他足以与任何人并肩甚至超越的底气。除非赵莹莹也能获得类似的奇遇，否则，这样的局面在他这里，永远只是个假设。
“你这小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孙铁牛笑着骂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宠溺，“真要是哪天你栽了跟头，可别来找我哭鼻子，我可不会心软。”话虽如此，但孙铁牛的眼中却闪烁着对李爱国的深切关怀，他深知李爱国的性格，既坚韧又乐观，只是偶尔的轻狂还需些许敲打。
李爱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孙叔，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李爱国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真要哭，我也得找个没人的角落，免得让您老人家笑话。”说罢，他话锋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孙叔，我差点忘了，我这年纪还没到法定结婚的时候呢，这事儿不急。”
孙铁牛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拍了拍李爱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李啊，年龄不是问题，咱们这里讲究的是人情世故。你无父无母，这事儿我可以给你特事特办。让队长给你开个证明，我这儿再盖个章，结婚证就能提前给你办了。”孙铁牛的话里透露出一股子实在劲，让人感受到他对这个年轻人的真心实意。
李爱国闻言，一时语塞，他万万没想到，这结婚的事儿还能这么操作，心中不禁对这片土地上的规则有了新的认识。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感叹于这世间的奇妙与多变。
两人交谈间，时间悄然流逝。孙铁牛因事务繁忙，先行离开，留下李爱国一人在大队外等待。此时，顾孟平已携竹竿女田朵儿离去，留下一抹淡淡的背影，而高阳正与杜玉芬就新养蜂场的事宜进行细致商讨。杜玉芬那轻盈的步伐在选定位置时显得格外专注，她的每一个决定都似乎预示着未来的繁荣。
李爱国在一旁耐心等待，直到高阳与杜玉芬的谈话告一段落，他才适时地拉过高阳，示意有话要说。杜玉芬见状，给了李爱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便以一种独特的姿态，摇曳生姿地离开了大队，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高阳，咱们得聊聊。”李爱国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并非儿戏，“关于养蜂场，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可以不仅仅局限于现有的规模，还可以尝试引入更先进的技术和管理模式，让养蜂业成为我们这里的支柱产业。”
高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敬佩，他没想到李爱国竟然有如此深远的考虑。“枫哥，你的想法很新颖，也很有远见。不过，这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技术支持，我们目前恐怕还难以承担。”高阳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现实的无奈。
李爱国微微一笑，他早已料到高阳会有此顾虑。“资金方面，我可以想办法筹集。至于技术，我们可以先学习再创新。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李爱国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仿佛一切困难在他面前都将化为乌有。
高阳望着李爱国，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找自己谈论如此话题。“小李，你这是……”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解，显然对李爱国的意图感到好奇。
李爱国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轻声问道：“阳哥，我记得每年这个时候，咱们都得忙着积肥吧？”这话一出，高阳立刻明白了李爱国的言下之意，心中不禁暗自佩服起对方的机智。
“没错，确实快到时候了。我估摸着这几天可能会有雨，正打算等雨后再安排积肥的事宜。”高阳坦然相告，对生产队的计划毫不隐瞒。他深知，在这个小团体里，相互间的信任与坦诚是维系关系的重要纽带。
李爱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继续说道：“阳哥，你看那些知青们，在地里干活总是显得手忙脚乱，效率不高。我想，不如让他们先去饲养场那边帮忙积肥。如果他们敢偷懒，那就让他们多享受几天牛粪、猪粪的‘香氛’，好好体验一下劳动的艰辛。”
高阳听罢，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拍了拍李爱国的肩膀，无奈地说：“你小子，真是够损的！不过，这主意倒是挺妙的，既解决了积肥的问题，又能让那些知青们长长记性。”
然而，高阳心中也清楚，知青们之所以会闹出这么多事端，并非全然是因为那位女户长和某个暗恋赵莹莹的男知青在搞鬼。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知青们之间的心态失衡——他们不甘心看到赵莹莹和赵青青因为特殊原因而被优待，这种“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理，在艰苦的劳作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们。”高阳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都是从城里来的，凭什么她俩就能去卫生所享福，而我们却要在这里风吹日晒？”
李爱国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深知，要解决这个问题，光靠惩罚和施压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找到一种更为根本、更为长远的解决之道。
于是，他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养精丸上：“阳哥，上次给你的养精丸，用起来感觉如何？”李爱国深知，与高阳的关系虽然不错，但要让对方冒着得罪知青的风险来帮自己，仅凭交情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些实实在在的利益作为纽带。
高阳一听养精丸，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好使！真是好使极了！我这人一过二十七八，体力就大不如前了，以前累了一天，晚上睡一觉第二天还是浑身乏力。可吃了你的养精丸之后，不管前一天多累，睡一觉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的。就是可惜啊，这药效持续的时间有点短，半个月后效果就开始减弱了。”
李爱国闻言，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养精丸的神奇效果已经深深打动了高阳，这让他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了主动。于是，他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阳哥，你放心，我这养精丸的配方还在不断改进中，以后药效肯定会更持久、更显著。而且，我也一直在考虑如何扩大生产，让更多需要的人能够受益。”
说到这里，李爱国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高阳的反应。果然，高阳的脸上露出了浓厚的兴趣：“哦？那你有什么打算？”
在那片被金黄稻浪轻抚的乡村里，高阳与李爱国之间的故事悄然编织着一张复杂而微妙的关系网。高阳，作为第四生产小队的队长，其影响力在田间地头不容小觑，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队里成员的生计与辛劳。而李爱国，一个看似平凡的卫生员，实则心中藏着不凡的智慧与技艺，他的养精丸，正悄然改变着村里的某些格局。
故事的转折点发生在那个寻常的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高阳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李爱国的小屋。他的目的明确——寻求那传说中的养精丸，以缓解连日劳作带来的疲惫。然而，李爱国的柜台上并未摆放着现成的药丸，这让高阳不禁有些意外。
“李爱国啊，我听说你那养精丸效果奇佳，怎么，今儿个没货？”高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眼神中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
李爱国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与无奈。“高队长，您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不过，既然是您开口，我自然得想办法。咱们队里的工分还记在我头上呢，我这也算是为队里做贡献了。”说着，李爱国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儿，便手捧两个小瓷瓶走了出来，里面正是他加急现制的养精丸。
“高队长，这养精丸虽不及培元丹那般珍贵，但也是我用心调配的。您试试，看看效果如何。”李爱国边说边将瓷瓶递到高阳手中，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谦逊。
高阳接过瓷瓶，心中暗自思量。他自然明白李爱国话中的深意，也清楚在这个小村子里，人情世故往往比任何规则都要来得更加微妙。他轻轻一笑，将瓷瓶收入怀中，仿佛收下的不仅仅是药丸，更是一份默契与理解。
“李爱国啊，你这养精丸若是真有那么好，以后咱们队里的人可都得找你了。”高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笑，但更多的是对李爱国能力的认可。
李爱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知道，高阳这是在给他铺路，让他在这村子里站稳脚跟。“高队长放心，只要大家需要，我李爱国定当尽力而为。”
谈话间，两人自然而然地聊到了培元丹。李爱国知道，高阳是个聪明人，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于是，他索性将培元丹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用那“百年老山参”作为引子，将培元丹的神秘与珍贵渲染得淋漓尽致。
“其实，这养精丸的方子，正是我从培元丹的秘方中受到启发，经过无数次尝试与改良才得以问世的。培元丹虽好，但所需药材太过珍贵，尤其是那百年以上的老山参，更是难得一见。为了能让更多人受益，我才退而求其次，研制出了这养精丸。”李爱国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医术的热爱与执着，让高阳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高阳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陈老头是不是已经尝过那培元丹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