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名为“烂果子”的少年
听到身后的诡异声音，虞清欢目光一沉——果然D城鱼龙混杂不安全，幸好她面对这种事早有打算，从初中开始她就加入了格斗社，一路练到了大学。配合她得到的新道具，肯定比以前更强。
她的手指已经放在了口袋中的猫爪手套上，转过头，却只看见一个身高比她还矮一些的少年。
那少年染了一头红发，穿着比他体型宽大许多的夹克衫和一条紧身牛仔裤，抬着脸黝黑的眼睛盯着她。
刚才那个青年男人的声音，是这个看起来还在青春期的小孩发出来的？
“呃……我们不认识吧。”虞清欢犹豫着说道。
少年点了点头，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脑袋下意识地朝左边歪了歪，嘴里发出醇厚的青年男声：“现在就认识了，我是烂果子，是这里的情报商人。大多数Y和Z级的委托我看个名字就能知道是内容什么样的，可以为你省下很多麻烦。”
烂果子？真是个奇怪的昵称。
虞清欢还没有打开过终端里报名委托的那个按键，不过现在有一件事她更加好奇：“我并没有和你说我是什么等级的人吧？”
少年咧开嘴一笑：“你还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肯定是个新人肉。”
虽然已经完成过一个委托了，可虞清欢还没有适应深渊俱乐部这个对人类的特殊称呼。她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周围，只见周围行色匆匆的行人大多都穿着便于行动的运动装，而像她这样穿着丝绸衬衫和休闲裤的，整个广场都看不见一个。
虞清欢还没来得及说话，烂果子就接着说道：“新人肉就已经能拿到神奇物品了，说明你很有潜力啊！”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神奇物品？虞清欢的心中对烂果子多了几分戒备，为了防止他是在诈自己，她没有直接承认，反问道：“什么是神奇物品？”
烂果子夸张地耸了耸肩，叹了一口气：“唉，这世道，人肉就不能对其他人肉多点信任吗？我的天赋能力就是能感知到别人的神奇物品，你身上就带着神奇物品。”
天赋能力？这让虞清欢想了起来，再来这里之前，MA告诉她她的天赋能力是“叶落”，可她根本不知道这能力是什么、要怎么用。
在“海滩大逃杀”那个委托里，其他人也没有提到过天赋能力，难道Z级人员根本就用不了？
烂果子的天赋能力看起来确实很擅长搜集信息。虞清欢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虽然她的主要目标是找到妹妹和燕曦，但这个深渊俱乐部看起来短期内不会让她回到现实世界，她也得多获取一些这个世界的信息。
“那么你能给我提供什么信息？”虞清欢看向烂果子。
烂果子满意地一笑：“嗯嗯，不愧是我看好的新人肉，就是上道！我可以在你的委托选项里帮你挑一个比较轻松的来选，告诉你它大概率是什么样的委托，你就可以早做准备，拿优秀通关甚至完美通关都是有可能的。”
这个提议对虞清欢来说很有诱惑力——她初来乍到，可不想每个委托都像“海滩大逃杀”那样费劲。“海滩大逃杀”里要不是小有和小雨那组一直和她解释神奇道具的事项，她根本不可能推理出来“巡逻队”是谁。
虞清欢打开了终端上的“委托”图标，上面出现了四个可选选项——“绿洞危机”、“深海幸存者”、“灰铃”、“命运修正事务所”。
除了委托名之外，旁边还有委托可以报名的人数。除了“命运修正事务所”可以组队双人报名之外，其他都只能单人报名。
虞清欢点击了一下“绿洞危机”，屏幕上弹出“请问是否报名‘绿洞危机’？”的选项。
看来终端并不会给人肉委托除了名字之外的任何信息，怪不得烂果子有利可图。
“怎么样？只需要3深渊币，我就能告诉你该选哪个委托！”烂果子挑眉，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虞清欢现在手里只有9深渊币，3深渊币无疑是在抢劫。她看向烂果子——信息她是一定要知道的，而钱也是一定不会付的。
虞清欢明媚地一笑，这一笑弄得烂果子不明所以，下意识皱了皱眉。她说道：“你既然是情报商人，那我把我上一个委托的信息告诉你，你把我该选哪个委托告诉我，怎么样？”
她和烂果子一点都不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骗她。以信息换信息，她也不会亏什么。
烂果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脑袋朝左歪了歪：“这怎么行呢？我早就收集过很多Y级和Z级委托的信息了，现在早就不需要了！哪怕是罕见的委托，也最多价值1深渊币！”
虞清欢脸上的笑容扩大了——这不是巧了么？根据其他参与者的反应，“海滩大逃杀”一定是一个罕见委托，而且是罕见中的罕见。
“我上一个参加的委托是Z级的双人委托，而且里面所有队伍都有神奇物品。”虞清欢淡然地说道。
如果他是个合格的情报商人，一定能察觉到这个委托的含金量。
果然，在听到“Z级”和“所有队伍都有神奇物品”之后，烂果子愣了一下：“真的假的？这种委托确实挺少见的……”
虞清欢将终端的屏幕递到烂果子的眼前：“好了，现在是时候告诉我要选哪个委托了，以及委托有什么要注意的。”
烂果子不知道为什么主动权突然不在自己手里了，他后退了半步：“等、等一下，即使是这样的委托，也最多价值2深渊币，你还得给我1币……”
虞清欢逼近了烂果子一步，笑得灿烂：“像我之前的这种委托，可是很少见的啊，错过这一次，不知道你要在这个广场上转多少循环才能遇到下一个。而且要是你的信息靠谱，我们还有下一次合作的机会，对不对？”
烂果子被虞清欢的话顶得说不出话来，虽然他的音色完全是个二三十岁的男青年，可以他现在的神态来看就像一个被班主任教训了的高中生一样。他犹豫了半天，最后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好吧。”
虞清欢把终端再次送到烂果子面前：“交易愉快！这四个委托里，我该选哪个呢？”
“绿洞危机”和“深海幸存者”看上去都是有生命危险的委托，她倾向于从“灰铃”和“命运修正事务所”中选。
烂果子瞥了一眼虞清欢的终端，立刻毫不犹豫地说道：“选‘深海幸存者’。”
虞清欢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深海听上去很危险啊？”
烂果子双臂交叉在胸前，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选委托的第一铁律，就是要选名字里有具象信息的，就比如‘深海幸存者’，你能确定这个委托和在海里生存有关，至少内容不会太离谱。
“如果委托里没有这个选项的话，我会选‘绿洞危机’。虽然不知道‘绿洞’是什么，但有‘危机’这个信息，大概是逃生、解谜这个类型的。
“而‘命运修正事务所’就不知道要让你修正谁的命运了，选委托的第二铁律，如果这个委托看上去可能会有NPC存在，那就不要选。
“至于‘灰铃’这个委托，选委托的第三铁律，如果一个委托的名字里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那就绝对绝对不能选！”
虞清欢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果然情报商人还是有点用的，要是她没碰见烂果子，可能真就要选“灰铃”了。“那如果我选‘深海幸存者’的话，有什么要注意的？”
烂果子抬头瞪了虞清欢一眼：“你先把你上个委托的情况告诉我，我再说！”
他可真是个倔强的小孩……虞清欢便把“海滩大逃杀”的情况完完整整地和烂果子说了一遍，包括她的队伍是怎么解除嫌疑、以及如何推理出“巡逻队”是刘哥、小达一组的逻辑，也说了个明明白白。光是这样说一遍，虞清欢就说了快二十分钟。
听完之后，烂果子惊讶地看着虞清欢：“你来这儿的第一个委托就这么重量级？还能拿到完美通关？不愧是我看中的新人，就是聪明！”
“什么你看中的新人，不就是你感知到我有神奇道具吗？”虞清欢毫不留情地挑明了这一点。
烂果子大概率是找有神奇道具的新人上去搭话，这些人有本事又有钱，而且比其他新人更渴望拿完美通关，所以烂果子就能趁机宰他们一笔。
烂果子撇了撇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懂不懂啊，小妹妹！”
听到他又叫自己“小妹妹”，虞清欢终于问出了那个她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小，声音却像二三十岁一样？”
光是听他的声音，没人能想到烂果子完全是高中生长相。
提到这件事，烂果子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语气瞬间暴躁了起来：“这和你有关系吗！你还想不想知道委托的注意事项了！”
“好，好，对不起，我不问了，你和我说吧。”虞清欢无奈地说道——他长得不大，脾气倒不小！不过她这个问题确实可能冒犯到他了，她提醒着自己，深渊俱乐部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面对陌生人还是别太过好奇才好。
烂果子一边说着，一边朝商业街的方向走去：“既然已经知道你的委托是和深海相关的了，那你现在的衣服就不要再穿了，准备一些方便在水下行动的泳衣、潜水服之类的。记住，委托对能带进去的东西判定很严格，不是所有衣服都能穿进去的，只有人肉在死亡时穿着的那套衣服、以及人肉用天赋能力或者神奇物品从委托里带出来的衣服，才能够穿进委托中去。
“如果不想进入委托之后发现自己全裸的话，那就记得买带红标的衣服。”烂果子带着虞清欢走到了一家服装店前，指着橱窗里一件标价是8深渊币的运动短袖。那件短袖的领口上有着一个红色圆圈标记，圆圈中写着“可进入”。
看样子那些没带红标的衣服就是不能穿进委托里的，带红标的衣服明显要贵很多。烂果子已经知道她只参加过一个委托，于是虞清欢也不介意在烂果子面前暴露自己贫穷的事实：“一件T恤都这么贵？那我不可能买得起一套泳衣啊。”
烂果子朝虞清欢手上提着的面包努了努嘴：“喏，你餐厅吃不起，史莱姆面包还吃不起吗？你在街上好好找找，总能找到便宜的。红标是官方认证不能伪造的，你就放心大胆地买地摊货吧！”
虞清欢的嘴角抽了抽——看来来到深渊俱乐部之后，财富自由对她来说任重道远啊！“还有什么别的要买的吗？比如食物之类的？”
既然是生存相关的委托，那食物资源一定很关键！
“吃的都带不进去，你别想了。这种Z级本，你能有意识地买个方便活动的衣服进去就超过大部分人肉了，没什么别的了。”烂果子耸了耸肩，正准备要走，却回过头道，“对了，你要是运气好碰到有人卖红标潜水口哨的话，记得买一个。”
潜水口哨？虞清欢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听名字应该是一种在水里也能吹响的口哨。可虞清欢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要买这个，烂果子就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在买装备之前，还是先贴上告示要紧。虞清欢回到了公告栏附近，在其中一个公告栏旁边找到了有着“公告栏管理员”牌匾的小亭子，里面坐着一个浑身长满鳞片的鱼人，死鱼眼没有焦距一般地看着前方。
“那个……我想贴个公告，贴一循环。”虞清欢犹豫着对鱼人说道。
继长着恶魔犄角的黑猫MA和管宿舍的大红球女士之后，又来了个鱼人，深渊俱乐部的NPC可真是花样百出啊！
鱼人没有说话，用鳍将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拍在了虞清欢面前的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