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无论输赢，我都想成为长安君夫人
“君上，紫兰轩在经历此次事件后，恐怕会引来姬无夜的报复，是否需要阴阳家出面干预？”
焱妃在深思熟虑后，目光转向成蟜，郑重询问。
她明白，要想不被排斥在外，就必须尽快融入成蟜的团队之中。
既然命运的走向无法完全掌控，那么她决定依循自己的心意，借助双方之力，逐步实现自己的梦想。
“没必要出手，姬无夜会给紫兰轩一个教训，但这个教训并不会太大，他会等翡翠虎那边的计划开始。”成蟜平静道。
比起跟紫兰轩斗争的小事，明显水消金的事件更为重要。
以这次翡翠虎要的水消金数量，夜幕怕是要干一件大事。
“那关于散播消息的事宜...”
焱妃进一步追问，她心知肚明，姬一虎与紫兰轩的纷争过后，成蟜必会在韩国内部揭露此事，从而加深双方的矛盾。
“那部分工作，我会交给明珠去处理。”
成蟜从容不迫地解释，同时带着几分平静望向焱妃，
“焱，你的心乱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加上成蟜对她的新称呼，让焱妃陡然一震。
但她很快平复了情绪，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稍作调整。
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似乎有些可笑。
想要左右逢源的前提，必须是自己有像成蟜这般的城府和谋略，又或者像东皇太一那般观星象的能力。
但很可惜，这两者她都不具备。
或者从一开始，她就该静下心来想想，自己的价值是什么，自己又有什么能放在棋盘上作为筹码。
每个人都可以是棋手，但首先要学会成为棋子。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之前的焦虑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君上，既然韩国的事务暂时不需我介入，那么六国的其他事务，就请交给我来协助处理吧。”
“愿闻其详。”
成蟜对焱妃的能力从未怀疑，尽管她之前专注于阴阳家的修行，但只要她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去学习，掌握全局对她而言并非难事。
实际上，成蟜正需要这样一位得力助手。
他的每一项计划都需要精心布局，而现在他必须坐镇韩国，这导致他在其他国家和秦国的计划进展变得迟缓。
如果焱妃能真心加入他这边，他有信心将她留住。
或者不如说，只有他才能给这个女人最大的展现舞台。
面对成蟜那带着欣赏神情的目光，焱妃不由自主地再次昂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她娓娓道来：
“君上目前在韩国局势大好，然而，在魏、赵、秦三国的布局却进展缓慢。”
焱妃稍作停顿，随后如数家珍般地详细分析道：
“在魏国，魏庸与信陵君的残余势力正斗得难解难分，而魏王软弱无能，不会干涉内斗。现在魏庸愿意将女儿魏纤纤的孩子送与君上作为人质，这显然是他想与君上建立友好关系的信号。以此为基础，我们完全可以效仿韩国之局，逐步渗透。”
“赵国方面，吕不韦主导攻赵，目前军备已齐，老将蒙骜已至前线，随时可能开战，这是一场吕不韦一意孤行导致的战争，尤其是他知道君上在温、原两城的作为后，他绝对无法接受失败的结果，最少都要攻下几座城池才肯罢休。”
“至于我们秦国，太后与王上都对君上青睐有加，军方则保持中立态度。吕不韦全神贯注于战场，朝堂之上，唯有昌平君的态度尚不明朗。”
“所以？”
成蟜听完焱妃的详尽分析，微笑着询问，期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局势谁都能分析，情报方面他几乎不对焱妃设防，再加上阴阳家的情报输送，焱妃推断出这些东西并不难。
现在的问题便是，焱妃面对他当下的局面，会做出一个怎么样的选择，充当怎么一个角色。
是选择做一个谋士，还是类似惊鲵一般的工具，又或者成为一方势力之主。
面对成蟜探寻的目光，焱妃绽放出明媚的笑容：
“阴阳家信命，君上也信命，只不过阴阳家信天命，而君上相信人定胜天。所以君上我们不妨来赌一次。”
“赌天命还是人命？”成蟜轻声笑着问道。
“君上早知我的想法。”
焱妃定定地看着成蟜，缓缓说道，“我虽然被誉为阴阳术法的天才，却唯独不擅长占星术。这恰恰说明，我并不信天命。”
焱妃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提出赌约：
“就赌我是否有能力成为长安君夫人。若我输了，一切任凭君上处置，若我赢了，我希望在扮演君上夫人的同时，能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此时此刻，她已然看清楚了东皇太一和成蟜的博弈。
从她离开咸阳跟随成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的结局只能是长安君夫人。
既然如此结局是注定，那么不妨为自己争取的更多一些。
如果她做不到，那只能证明她合该是阴阳家的工具罢了。
“终于想明白了？”
成蟜微笑着望向焱妃。
尽管他之前曾声称对东皇太一的计划有所了解，但那样的说法并不完全准确。
事实上，是他先向东皇太一发出了试探性的邀请。
焱妃在阴阳家中的角色非同寻常，这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个问题。
焱妃是否始终只是东皇太一手中的一枚棋子？亦或者说，整个阴阳家都只是东皇太一实现某个最终目标的工具。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工具针对的目标人选是否能够变更呢？
若没有他的介入，焱妃注定会与燕太子丹相遇，并孕育出一个对阴阳家意义非凡的女孩。
他对阴阳家的隐秘并无太多兴趣，相反，他对焱妃本身很感兴趣。
假如焱妃真的是东皇太一选中的母体，那么，作为孩子的父亲，是否有可能被替换呢？这便是他最初向东皇太一提出的试探。
如果不能更换，那么阴阳家绝不会让焱妃随他离开秦国。
如果能更换，并且焱妃跟着他离开秦国，那么这场交易从那一刻就确定了。
长安君夫人的位置将属于焱妃，而作为回报，阴阳家将助他一臂之力。
至于他和焱妃之间的关系将如何演变，或许在东皇太一眼中并不重要。
毕竟，一个深信天命的人，又怎会真正关心人间的悲喜与幸福呢？
但这对他来说，却又至关重要。
他有人的七情六欲，焱妃也有。
这才是他能够打动焱妃的关键，而非一句冰冷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