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响

结束了和徐芳颖的聊天后，她去了一趟医院。

她到的时候，护工正在给赵菁喂流食，见她来了，就笑道：“小姑娘又来探望姐姐啦？”

赵小花“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护工给姐姐喂东西吃。护工到底是有过多年照料经验的，给赵菁喂完流食后，便对赵小花说：“我先出去了，你走之前记得跟我说一声。”

赵小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她确实想单独和姐姐说说话。

她从口袋里的取出那个小盒子，将小盒子里的项链轻轻塞进她的手中，然后就着那只手，将项链轻轻握住。

她轻声对赵菁说：“姐姐，我来看你了。”

“你手上握着的东西就是你之前定制的那条项链，徐芳颖托我将它转交给你。”

“真的很漂亮，很好看。”

“之前你说谈了一个‘既不在校内，也不在校外的男朋友’，我还挺担心你遇人不淑的，结果发现是一个游戏里的纸片人。”

“我一开始还不知道‘纸片人’是什么意思，在来之前，我还特地问了徐芳颖。她告诉我，这是指动漫、轻小说、游戏等二次元作品里的虚拟角色，二次元是花在纸上的二维平面世界，是人为虚拟的造物，所以这些虚拟角色被称为‘纸片人’。”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不是第一次了解到这些东西，原来我早就见过他们了——在你房间的墙壁上，那些海报之中。”

“你知道吗，我跟徐芳颖聊起了你玩的那个游戏——你的‘男朋友’在的那个游戏，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会选择在虚拟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的幸福，但我却忽然发现，你好像早就踏入了这个世界。”

赵小花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同样面庞的女孩，眼眶微红。

她知道姐姐喜欢动漫，但不知道姐姐踏入了二次元的世界，她知道姐姐身上有着熠熠生辉的明亮，但却不知道这份亮光早已落置虚空的掌心。

于是，她终于在轰然的震撼中得知了一个事实——

她并不了解自己的姐姐。

她只是一个小透明，并没有什么人能够看见她。

除了她的姐姐。

小学的时候，大家都说不出她的优点。她的姐姐告诉她，她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姐姐，什么是执着啊？”

“执着，就是对一件事保持坚持的意思，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会尝试去找到答案，如果有什么想做的事，不论如何你都会坚持到成功。”

“可是，老师问我有什么梦想，我都回答不出来，我怎么会有想要坚持做的事情呢？”

赵菁摇摇头，几乎失笑：“你会有的。”

“会有吗？”

“你看，你这不就很执着吗？”

“你一直在问我问题，想要找到那个答案。”

“这样的你，不是很执着吗?”

赵小花哑口无言的时候，赵菁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对她说：“你会有很想做的事情，你会成为一个很勇敢的人——像动画片里的面具女侠一样勇敢。”

赵小花想到这里，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继续慢慢地说着——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理想，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但是现在我第一次有了想做的事情。”

“我想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跟一个纸片人谈恋爱。”

“我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但我又不可否认它的错误——如果他不是一个虚拟角色，而是一个真实的人，那这确实是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即便我对那个游戏很不感兴趣，我也还是下载了。”

“你一直都很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虽然我并没有那么了解你，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说到这里，赵小花面露茫然，但她的眼中却迸出坚定的光。

“另外，我也想真正地明白为什么。”

一句话说完，赵小花忽然哽咽了。

“还有就是……你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呀……”

赵小花轻轻握住赵菁的手，低声呜咽着。

“我真的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