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次
恰到好处的温水沿着花洒喷出，逐渐遍布全身，一阵朦胧的水雾，开始一点一点遮挡住视线。
朝川雾很快冲干净身上沾着的泡沫，手下意识伸向一旁的毛巾，感受到指尖上传来的湿润触感时，突然间愣住了。
僵硬的扭过头，看向毛巾。
好像......
当时答应给那个臭小鬼用过了吧？
伸出去的手再次收了回去，遮挡住大半视线的刘海还在不断往下淌着水。
朝川雾一阵犹豫，还是一把抓起毛巾，用力擦拭起身子。
算了，懒得计较这些。
反正也只是用这一次而已。
在心中自顾自吐槽完一番后，朝川雾换上一件衬衫，外加一条纯黑色西装裤，伸手打开卫生间的门。
床上。
两小只趴在一块，聊着一些女生的悄悄话。
朝川雾坐在打好的地铺上，屁股触碰到僵硬的地板时，原本大好的心情，一下凉了半截。
“那个，你俩几点睡？”
看着床上仍旧还在喋喋不休的两人，朝川雾瞥向一旁墙壁上挂着的那款老式时钟。
——十点半。
对他来说，这个时间还很早，但今天的他实在是太困，熬夜这种事情，明显还是太强求了一些。
“大叔，这么早就睡了吗？”
大概是趴在床上太久的原因，加藤雪穗的双腿已经有些僵硬，她缓缓在床上坐起，睡裤上面印着的kitty猫图案在眼前一览无余。
“嗯，我有一些困了。”
“总之，我要睡觉了，你俩如果不睡觉，动静记得小一点。”
像念经一样念叨几句后，朝川雾侧过身子，脸颊在接触到柔软枕头的那一刻，意识开始变得朦胧。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
......
深夜。
鹿儿岛的夜晚很安静，隔着玻璃，能够听到小区里树枝摇曳发出的细微声响。月光从窗外泄进来，正好照在朝川雾紧闭双眼的脸上，似乎是感到有些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有些迷糊地睁开双眼。
面前——
清晰的月光将地上的竹席分为阴暗两端。朝川雾位于光明的那一侧，而脸上带着微笑的少女，则是藏匿于另一端的阴影之中。
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真实。
朝川雾比任何人都清楚，出现在眼前的那张脸，不是梦，不是虚构出来的画面，而是真真切切，只有现实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他猛然醒悟，睡意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猛地从竹席上坐起，朝川雾惊恐的看向躺在自己身旁，没有任何动静的加藤雪穗。
喉结上下蠕动，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没有任何动静。
嗯？
睡过去了？
朝川雾战战兢兢伸出手指，指尖触及到少女脸颊的那一瞬间，脸颊微微凹进去了一部分。
依旧没有反应。
加藤雪穗只是蠕动了一下小嘴，象征性的抬起手揉了揉脸，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朝川雾的目光移向床沿。
被拉扯得东倒西歪的床单跟被子，以及掉落在地的枕头，似乎都充分证实了一点——
加藤雪穗，从床上掉了下来。
还真是一个粗心的家伙啊......
朝川雾扶住额头，无奈晃了晃脑袋，眼前发生的情况绝对是睡不着了，但又不能选择无视，况且，自己还不能跟她一样，睡在床上。
“臭小鬼......”
“从床上摔下来都没醒啊。”
朝川雾俯下身，伸出去的手在经过短暂犹豫，轻轻托住少女臀部，另一只手则是趁机扶住加藤雪穗有些不稳的身子，将她横抱在胸前。
加藤雪穗的脑袋在摇晃一阵后，轻轻贴住了隔着单薄布料的胸膛，朝川雾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走去。
加藤雪穗的呼吸很微弱，隔着单薄的布料，朝川雾只能感受到一阵温热的鼻息在不断轻抚胸膛。
这还是他第一次......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异性。
可真够狼狈的。
......
次日清晨。
跟往常一样，朝川雾很早就起来了，伸了个懒腰，感受着酸痛难忍的脊椎骨，他用力敲了敲，接着站起身，走进卫生间。
将门虚掩住，刚解开裤腰带，准备放水时，眼角余光，却注意到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些。
目光互相对视一眼。
看着脸上表情凝固住的大叔，加藤雪穗脸上露出些许不屑，淡淡瞥了一眼，嘴中喃喃挤出一句：“唉——好小......”
砰！
卫生间的门受到外力影响，被猛地关上。
关门声在拥挤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朝川雾嘴角抽了抽，脸颊不受控制地变得滚烫。
遭......遭了！
下意识没有关门，完全忽略了自己目前，已经不是独居！
那个臭小鬼看到了吧？而且她的那句......好小，是怎么回事？看不起自己吗？身为男人，能有那个尺寸......明明是一件足够骄傲的事情了吧？
好小？
别开玩笑了！臭小鬼！
愤愤泄完水后，朝川雾将手放在水龙头下简单冲洗一阵，拉开门，若无其事的走进厨房。
“大叔......”
“你在生气吗？”
厨房门口，加藤雪穗伸手搀扶住门框，脚尖还在地上胡乱比划。
“为什么要生气？”朝川雾淡淡向她看了一眼，“又不是什么值得什么生气的事情，就是我忘记关门了，仅此而已。”
“嗯......”
“我知道了。”
加藤雪穗说完，又开始一言不发的盯着朝川雾的脸看。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她像是看穿了什么，嘟哝着从嘴里冒出来了一句，
“大叔，我们扯平了呢。”
“扯平？”朝川雾停下刷牙的动作，回头注视着她那张面颊有些微红的脸，“什么扯平？”
“大叔的反应可真是迟钝。”加藤雪穗面颊变得鼓鼓囊囊的，用着十分不满的语气说道，
“明明亲眼看到过的事实却能这么快忘记，大叔以后一定是一个渣男，一个彻彻底底让人充满讨厌的大渣男！”
接连从嘴里说出一大堆抱怨的话后，加藤雪穗脸上扮了一个鬼脸，转过身，‘哐’的一声，关上了厕所门。
朝川雾愣愣注视着她的背影，抬起手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的喃喃着：“这是......”
“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