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九字真言
望妙峰前，前主人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
就在黑气就要触碰到肩膀时，向问天突然朝相反的方向横跨出一步，拉开了距离。
一击落空，前主人手往回一收，黑气又缩回到掌中。
“谢谢你，让我回想起了这段过往！”向问天转头看着前主人，眼神已经恢复清明，“我都没这个印象，你是怎么翻出这段记忆的？”
前主人突然露出诡异的一笑，整个面孔开始模糊变形。
“原来，你前世居然飞升仙界，而且还成了天庭一员，失敬失敬！”
“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看看你这位前主人到底是哪位神仙。”
说话间，前主人已经变回成一团黑雾。
“占我便宜还想走？”红光一闪，斩将长刀倏地劈下。
“在这方天地，我就是神！”
魔物发出一声嗤笑，居然不躲不闪，站在原地任由向问天劈砍。
长刀闪动，差之毫厘，刀尖擦着黑雾边缘滑落。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已被拉开，魔物刚好在长刀的攻击范围外。
向问天面色不变，斩将长刀再次挥出。
魔物依然站立不动，直到丈许长的刀芒陡然绽放，眼看就要打到自己，伸缩不定的黑雾才猛地一抖。
距离再次被拉开，刀芒依旧擦着黑雾边缘落空。
接连两刀都轻松避开，魔物得意地一笑：“你怎么还不明白？在这方天地，谁也赢不了我！”
“是吗？”
向问天斜着眼看向魔物，突然爆出一声大喝。
“临——”
这声吐字以育蛙鸣发出，就像一声炸雷在魔物耳边炸响。
魔物被震得浑身一颤，猛然想起一个在魔界广为流传的说法，当即萌生退意。
“兵——”
又是一声暴喝在头顶炸响，魔物肝胆震荡，黑雾一晃便要离去。
哪知向问天已经冲到近前，一刀斩向魔物身侧一丈三尺处。
“斗——”
这一刀根本没有危急到魔物分毫，但却生生斩断了一丝气息的流动。
魔物发出一声尖叫，黑雾冲天而起。
“者——”
这声育蛙鸣将音波聚集到一点，直没入上方虚空。
一声怪叫，黑雾踉踉跄跄从上方飘落下来。
“皆——”
斩将长刀在黑雾下方横扫而过，炽热的刀芒将山崖幻境彻底斩碎，四周顿时恢复到迷雾状态。
“阵——”
向问天举重若轻，斩将长刀在一瞬间连劈八刀，硬生生将迷雾中的气息流动彻底斩断。
“列——”
伴随着又一声育蛙鸣，黑雾再也支撑不住，直直摔落到地上。
黑雾不住扭曲，从里面发出怪异的哀嚎。
“别打了！”魔物终于怕了，开始求饶。
“前——”
向问天不为所动，斩将长刀高高举起，五窍元婴急速运转，当头朝黑雾斩下。
黑雾猛地消散，露出一个五岁大小的男孩，痛哭流涕地跪在向问天面前苦苦哀求。
“求求你别杀我，我错了，我愿意归顺你！”
乍一看，小男孩正是第二世五岁时的样子，被前主人收留时也是这般痛哭无助。
再一看，又和第三世七八岁时差不多，当父亲殉职的噩耗传来时，小向问天缩在老娘怀中，一如现在这般哭得撕心裂肺。
“我明白了，你利用的是我小时候的懵懂无知！”
梦魇魔钻的是“情欲”的空子，这头魔物挖掘的却是幼年记忆。
“行——”向问天一声暴喝，吐出九字真言的最后一个字。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六甲秘祝九字真言终于念完，向问天顿觉一股天地正气充斥于心间！
五窍元婴齐声呐喊，育蛙鸣被催动到极限！
魔物如同被天雷锤击，肝胆俱碎，小男孩模样轰然垮塌，现出一只石磨大小的甲虫形态。
斩将长刀狠狠劈下，将甲虫一刀两断！
“只要你还有儿时记忆，我就还会回来的……”
这句话和梦魇魔死前念叨的如出一辙，甲虫不甘地蠕动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按照上一次处理梦魇魔的经验，这时只需将甲虫尸身搅碎，迷雾幻境就会自行溃散。
但向问天并没有急着这么做，而是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甲虫。
甲虫乍一看，除了体型庞大之外，和普通甲虫没什么分别。
然而将其翻过来，便看到可怖的一面。
甲虫腹部，赫然长满了大大小小几十只眼睛！
这他妈就是密集恐惧症的噩梦啊——向问天强忍着恶心与不适继续查看。
这些眼睛，既有人族的圆形瞳孔，也有妖族的竖瞳，还有虫族特有的复眼，当中最奇特的则是一只双瞳。
据说，五帝中的虞舜便是双瞳，篡汉的王莽也是如此，这只双瞳不知是从哪个人身上夺来的。
这个魔物应该是利用被攻击者的记忆漏洞，制造幻境将其谋害，然后夺取宿主的眼睛。
“魔物是世间大敌，但更多的却是你我心性之敌！”
这是袁守诚的原话，向问天深以为然。
和李弱鱼成亲后，向问天曾向袁守诚请教如何对付魔物，袁守诚却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按照道家对“魔”的理解，魔不在外而在内，想要除魔须得从自己的内心着手。
每个人都有私心杂念，都有七情六欲，所以魔几乎无法根除，只能学着与魔共生。
所以道家不像佛门，有专门的降魔真言降魔法咒，道家在遇到魔物时，更多的是从本心中寻找除魔之法。
这番道理过于抽象，向问天也懒得去学什么修心法门，袁守诚只得教给他六甲秘祝九字真言——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这九字真言，出自东晋有小仙翁之称的葛洪，即威名赫赫的抱朴子。
真言暗合天道，据说用到极致可勾连天地，以煌煌之气碾压一切阻碍。
也合该这魔物丧命，小瞧了向问天，小瞧了九字真言！
过了这么久，《魔鉴图经》始终没有激发，向问天算是摸到了其中的规律。
只要将妖物斩杀，无论何时何地，立刻就会激发《妖鉴图经》。
而魔物则不同，貌似不把其躯体彻底摧毁，就不算斩杀成功，不能激发《魔鉴图经》。
向问天手腕一抖，斩将长刀将甲虫魔物尸身搅得粉碎。
迷雾幻境当即呈现不稳之势，四周剧烈抖动，伴随着无数空间涟漪，幻境轰然崩塌。
与此同时，《魔鉴图经》也随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