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先洞房吧
眼见向问天和李弱鱼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李淳风心中大定，大马金刀地坐在节堂外，阻止任何人打扰。
袁守诚和袁天罡叔侄也很高兴，多年来的心事总算解决了大半，当即张罗了一桌上等酒席，早早地摆在自家院子里。
等到夕阳西下，向问天跟着李弱鱼跨进院门，以子侄之礼正式拜见袁守诚和袁天罡，又和李淳风见过礼后，就算是一家人了。
按照李弱鱼的意思，这顿家宴应该把老太太也请来，却被向问天婉言谢绝。
以向问天对老娘的了解，要是知道自己不经过同意就私定终身，老太太百分之百会不高兴，万一到时候给李弱鱼脸色看就不好了。
在后世，年轻人先谈恋爱再见父母，甚至于先斩后奏都是常态，向问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李弱鱼也因为年龄的问题，有点怕见未来的婆婆，提了一句也就不再坚持。
至于袁家叔侄和李淳风，虽然个顶个都是当世最顶尖的人杰，但对普通的人情世故却一窍不通，居然没人想到这个时候应该要请向家老太太出席。
等到五人围坐在酒桌旁，共同举杯的时候，都有些感慨。
“这些年，你们兄妹确实不容易！”袁天罡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师父，你和师祖也不容易！”李淳风抹了一把眼睛，也陪了一杯。
“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袁守诚话是这么说，喝酒时颤抖的手却表明了一切。
“师祖，师父，大哥，”向问天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提着酒壶，“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
说着，咣咣咣一连干了三杯。
酒一到位，气氛跟着热烈起来，很快就是一片欢声笑语。
可是说到如何操办婚事时，李弱鱼却坚持不办婚礼，并给出了几个很有力的说辞。
第一，这么多年下来，李弱鱼的身份早已被权贵和豪门大族知晓，冒然举办婚礼，只会自找麻烦。
第二，泾河龙王对向问天恨之入骨，再要听到两人成亲，多半会做出过激行为，防不胜防。
第三，向问天刚刚与佛门结下死仇，转身就娶了李弱鱼，只怕会进一步加剧道、佛之争。
这三点都是很有力的说辞，袁家叔侄和李淳风一起看向向问天。
“说实话，我也很犹豫。”向问天实话实说，“我不想委屈鱼儿，可也不想因为我们的事情连累到其他人，所以——”
“师祖，师父，大哥！”向问天按照李弱鱼的称呼，向袁守诚三人郑重承诺，“请你们放心，我向问天此生绝不会辜负弱鱼！”
“如有违背，必遭天谴，永世不得轮回！”
这个誓言很简单，但对修士而言却十分严重，绝对算得上毒誓。
“好端端的，发什么誓？”李弱鱼连忙出言阻止，责怪向问天太冲动。
李淳风本来还替妹妹感到委屈，这时见两人相敬如宾的模样，心中好受了一些。
袁守诚见状连忙说了几句笑话，把气氛又给拉了回来。
好在众人都不是斤斤计较的俗人，也都见惯了生离死别和各种大场面，渐渐地也就把婚礼之类的世俗礼仪抛诸脑后。
眼见时机成熟，袁天罡借着酒劲提出一个建议。
“依我看，捡日不如撞日，反正不办婚礼，倒不如就在这里拜堂成亲吧！”
“那怎么成？”李淳风打了个酒嗝，稍一掐指便大摇其头，“今日不宜嫁娶，岂可违了天意？”
“啪”的一声轻响，却是袁守诚一巴掌打在李淳风后脑上。
“糊涂，这件事哪一处合乎天意了？”
李淳风一愣，随即一拍脑门：“没错，小天本就是乱命之人，不用理会这些说法。”
说罢，直勾勾地盯着向问天，又看看李弱鱼，酒气十足地叫嚷着。
“那就这么定了，你二人现在就拜堂，拜完堂赶紧入洞房！”
……
李弱鱼的闺房内，除了一对红烛再无别的布置，显得颇为简陋。
好在两人不是一般人，对这些虚礼都不怎么在意。
到了关上门独处的时候，李弱鱼终于露出小女儿的娇羞模样，不敢再看向问天。
可奇怪的是，向问天站在床前却显得有些迟疑。
等了片刻没有动静，李弱鱼好奇地抬头看去，就见向问天一脸纠结之色。
“怎么了？”
“我——”
从进到房间以后，向问天就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那就是以后如何处理与李文的关系。
这件事如果放在任何一个大唐男人身上，都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但对仍保持后世责任感的向问天而言，就成了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儿。
后世道德沦丧，出轨屡见不鲜，但向问天始终坚守着基本底线，即便被朋友笑话也不愿迈出最后那一步。
这个想法在旁人看来也许有点幼稚，有点既当且立的虚伪，但这就是向问天的真实想法，也正是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造就了他独特的行为准则。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向问天还是决定坦白。
然而他刚一开口，就被李弱鱼堵了回去。
“不用说，以后也不要说！”
女人独有的敏感，让李弱鱼瞬间猜到了向问天想说什么。
“你是扰乱天机之人，注定不会平凡。”
“我不求你此生只守着我一个人，但求你心里有我就行！”
这番话通情达理，却让向问天越发自责：“鱼儿，我——”
“好啦，别说这些扫兴的事情。”
李弱鱼拉着向问天的手，将他轻轻拉到身边，心中却不禁叹了口气。
这场婚约来得太过突然，向问天固然手足无措，自己又何尝不是惴惴不安？
要不是为了寻求那一丝缥缈无踪的生机，要不是金丹破碎走投无路，要不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单凭那一夜生死与共的好感，难道自己就真的愿意嫁给他吗？
婚姻，说穿了就是某种形式的利益交换，能有多少真心实意？
只要他对我好，只要他不过分，其实就够了，还要啥自行车？
什么忠贞不二，什么举案齐眉，要是真被这些想象出来的美好给忽悠瘸了，反而会让婚姻变得岌岌可危。
算了算了，人生本来就没有完美，难得糊涂！
患得患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意会到此，李弱鱼羞涩地抬起头，仰面看着向问天：“夫君！”
低头看着娇羞无限的美人，向问天酒意上涌，此时再听到这句轻声呼唤，脑子嗡的一下，其它想法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鱼儿……”向问天将李弱鱼拥入怀中。
李弱鱼浑身一僵，随即绵软无力。
情到深处情自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