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意窍元婴
通微司妙丹进入口中，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从喉咙直冲胸腹，而后扩散至全身。
也许这才是通微司妙丹的真实药力，也许是炼体后筋脉大幅拓宽，药力强度显然比不上第一次。
绛窍元婴将药力引入意窍天目，意窍金丹随即开始震动，但离上次那种金丹破碎的感觉差了不少。
“不会吧，难道也要像开窍一样，每往后顺延一窍，就要耗费两倍的资源？”
向问天仰头又服下一颗通微司妙丹。
意窍金丹终于在药力的包裹下，显现出即将破碎的征兆。
“他妈的，还不够！”
向问天不要钱似的又服下一颗。
一连吃了三颗通微司妙丹，这要是让袁守诚看见，又得跳着脚骂他奢侈浪费。
意窍内燥热难耐，雄浑霸道的药力仿佛狂暴的岩浆，疯狂地想要冲破意窍束缚，将整个身体熔化。
幸亏有上次的经历，向问天摆出龙虎鑑玄之势，全心全意默念五化上品诀。
果然，在第一次斩杀魔物后，无论何种法门、丹药，甚或其它掌握的技能，都能莫名其妙地发挥出某种神奇的功效。
在各项法门加持下，意窍金丹渐渐化成丹液，而后浓缩至米粒般大小，直至破茧重生。
冥冥中又一声婴儿啼哭传来，意窍天目中也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人偶。
人偶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新生的欢喜。
这次，一闪而过的世界又清晰了几分，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淡淡的人影。
向问天知道，那就是四品境炼虚合道的圆满标志，由元婴修成的阳神！
阳神一旦圆满，便可了却凡间因果，渡劫升仙了。
只不过，其他修士只能修出一个金丹、一个元婴、一个阳神，而自己理论上可以凝结出九个金丹、九个元婴，不知道飞升前能不能修成九个阳神？
更令向问天惊喜的是，绛窍元婴和意窍元婴之间居然毫无冲突，水到渠成一般形成了默契。
一时间，他感觉对身体、筋脉、气血乃至浑身上下每一处细微，都有了更清晰更精准的把控。
比如腰腹间被李文刺伤的伤口，在两窍元婴的缝合下，伤口处的血肉正井然有序地黏合着，效果比之前李淳风给的疗伤丹药都好。
向问天沉浸在意窍元婴带来的新奇感受中，直到心满意足地回到现实，才愕然发现李文站在自己面前，距离近得几乎都要挨到一起了。
“你在练功？”李文见过向问天修炼，他每次修炼完吐纳术后就是这个样子。
“昂，”向问天得意地扬起下巴，“刚才和魔物大战颇有心得，就试了一下。”
“什么试一下，讨厌！”李文俏脸一红，却是想到了昨夜缠绵时，向问天总是用这句话让自己摆出羞羞的姿势。
“呃，那个，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向问天也变得有些不自在，两人间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咳嗽才打破尴尬。
“咳咳，多谢向校尉救我全家！”
向问天扭头看去，就见李道玄夫妇正对着自己深深一揖。
终究是李文的亲生父母，算是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向问天不敢托大连忙还礼。
“伯爷言重，小人愧不敢当！”
稀里糊涂睡了别人家女儿，怎么收场倒是一件麻烦事。
李道玄面容又苍老了不少，神情复杂地看着女儿：“文儿，咱们一家都被魔物迷了心神，纵然有什么误会也该放下了。”
这句话既是当父亲的向女儿低头认错，也是将李文编造谶语的大逆不道，甩锅给了梦魇魔。
“你平安归来，爹很欣慰。”
“这一年受的委屈，爹会给你做主。”
“接下来嘛，你就好好待在家里陪陪你娘。”
这些安排都是正常的道理，但李文却不想听。
“那和吐蕃和亲一事呢？”
“陛下亲口过问的事情，由不得你耍性子。”李道玄苦口婆心。
“这么说，你要强留我在家里咯？”
“皇命不可违！”
“你就不怕我再搞出什么花样？”
“你——”李道玄一口气被堵了回去，气得又大咳起来。
李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一边给丈夫揉胸顺气，一边劝慰。
“老爷，文儿不想去吐蕃，你何必逼她？”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皇命在上，岂容你胡言乱语？”
“老爷，文儿终归是咱们的心头肉，你就想想办法，求陛下另选贤明吧！”
看着泪流满面的结发妻子，再看看拧着脑袋不肯服软的女儿，李道玄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府中那位‘李大小姐’是什么人？”
向问天突然开口，立刻给了李夫人灵感。
“对啊，反正小兰已经扮文儿扮了一年多，就让她去好了。”
“胡闹！”李道玄当即呵斥，“你以为别人不知道，这一年来文儿是丫鬟假扮的？”
“之前有佛门帮着遮掩，多少还说得过去，可如今闹到这个地步，谁不知道真正的文儿已经回来了？”
“既然文儿都已经现身，怎么可能还用丫鬟来骗人？”
“你真当欺君之罪是闹着玩的？真当松赞干布是吃素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李道玄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但李文已经听懂了。
当初父亲答应和亲也很无奈，等到家里接连出事，父亲其实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不过装糊涂而已。
后来，茂杰法师不知怎地和魔物勾结到了一起，父亲宁愿家里藏个魔物，宁愿承担茂杰法师失踪的误解，也不肯向外界求援，说穿了还是想把和亲的事情拖过去。
再往后，自己被茂杰带离淮阳伯府，父亲误以为是自己主动逃婚，非但没有派人寻找，反而找个丫鬟假扮自己，也是为了顺从自己的意愿。
直到此刻，李文才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
再回想起刚才见面时的“冲突”，以父亲的手劲完全可以轻松拧断自己的脖子，为何一直拖到向问天上前解救？
无非是在外人面前演戏，不得不如此！
“爹——”
李文心中的恨意终于瓦解，一头扑进父亲的怀中放声大哭。
“你个傻孩子，都逃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即将和亲的女儿失踪，李道玄顶多是失职，大不了罚俸，再不然就是降两级勋位，不至于连累全家老小。
可李文回到家以后再要走的话，就是赤裸裸的欺君之罪了！
李文当然不会提到自己在泾河水府的遭遇，只是抱着父亲大哭。
李夫人也跟着一起落泪，一家三口哭得跟泪人似的。
“要是李大小姐真不想外嫁，或许我可以想想办法！”
向问天一句话，顿时引来一家三口的注视。
面对李文满是期望的哀求目光，向问天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我会把这件案子闹大，闹到整个长安城妇孺皆知！”
“只有把水搅浑，才有可能找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