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要做你的经纪人
纽约唐人街，李记中餐。
“你这兔崽子，胆子够大的，我去买个橘子的功夫就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将一碗面端到凌霄面前，走路一瘸一拐。
他的个子很高，超过了一米九。
眉宇间和凌霄有着几分相似，身材有些发福。
“老毛病了，站久了就疼。”把面放到凌霄面前的桌子上后，他坐到凌霄对面，揉着右腿的膝盖。
“小心烫。”
面里加了两个煎蛋，撒着一些葱花和香菜。
凌霄实在无法把眼前的男人和幼年时期印象里的舅舅联系在一起，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独自一人离开家追逐自己的篮球梦。
餐馆的电视上正回放着凯尔特人的夺冠画面，加内特、雷阿伦、皮尔斯、隆多率领队伍击败湖人，夺得了队史第17座总冠军。
看见电视上的画面，凌霄确定了现在的时间是2008年的6月。
李国庆，凌霄的舅舅。
在凌霄的记忆里，这位舅舅和自己十分亲近，对他特别好，至少比他父亲那边想方设法抢夺田地的所谓亲戚们要好太多。
在2003年，李国庆留下一封信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他在信里留言，要去追逐自己的篮球梦。
从此以后，凌霄和他就再也没见过面。
只有每年从国外寄回家的生活费，证明着他的存在。
凌霄的父亲因为车祸英年早逝，他的童年里就只有母亲。
去年母亲也因为癌症去世，李国庆托关系办了签证，将凌霄接到了美国。
李国庆在纽约的唐人街开了一家中餐馆，生意还算不错。
“对不起，舅舅。我本来没想动手，是他先推了我，我脑子一热就打了他一拳。”
凌霄将葱花和香菜拌匀，夹起一筷子面吹着。
“算了，打了也就打了，不过你小子倒是机灵。”
“嘿嘿，我看网上说专业的搏击运动员可以一个打很多个普通人，但是当记者采访他时，问他当遇到多人或者持械的歹徒时，最好的自卫方法是什么。”
“你猜他怎么说的？”凌霄吃了一口面，含糊不清地说，“跑！”
“就连专业的搏击运动员都不敢同时面对那么多人，我一个普通人肯定跑呀。”
“不过他可惜的是，那100美金泡汤了。”
只用了5分钟的时间，凌霄就吃完了面，连汤也喝的干干净净。
“看来你真是饿了！”李国庆笑骂道，“自己把碗拿到后厨洗了。”
凌霄没顾得上擦嘴，一溜烟跑进了后厨。
“老板，你这里有些什么中国菜？”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走进店里，用标准的中文问道。
李国庆起身招呼着女人坐下，将菜单放在她面前。
“这是菜单，您看需要来点什么？”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绝大部分饭店都已经关门，只有一些中餐馆还开着。
“我要......”女人正要点菜，凌霄从后厨跑了出来，嘴角还残留着面汤。
“洗好了，舅舅。”
“是你！”看见凌霄，女人放下了菜单，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黑色的名片。
“张月，球员经纪人。”
“我们认识吗？”凌霄挠了挠头，在他的记忆里，除了李国庆，他在美国没有任何一个认识的人。
尤其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
“洛克公园，我见过你，那一拳打得很解气。”
凌霄接过名片，名片上用英文写着：Luna Zhang。
“不知道你旗下有哪些球员？”凌霄问道。
“目前为止还没有，我刚从大学毕业，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了。”张月坦然说道，并没有因为自己还没签约球员而没有底气。
“我看了洛克公园那场没有结束的比赛，觉得你很有天赋，想要和你签约。作为第一个签约的球员，佣金我可以不要。”张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不是应该去找那些NBA球员签约吗？找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干嘛？”
“对于没有资历的我来说，NBA的球员不可能找我签约的，毕竟这事关他们的合同，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为他们争取最大合同和利益的经纪人。”
“我很看好你，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有什么样的天赋决定了你在什么级别的比赛打球，我觉得按照你的身体天赋，进NBA有很大的可能。”
听到张月想要让凌霄走上职业球员的道路，李国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不行！”
“如果只靠身体天赋就能在NBA站稳脚跟，夸梅·布朗算什么？要知道，他可是状元！小霄现在只有17岁，又没有受过系统的篮球训练。”
“很多运动员因为在年龄很小的时候就走职业体育的路子，退役以后没有一技之长，还落得一身伤病。”
“她的母亲临终前把他交给了我，我只希望他能够健健康康生活和工作，我会想办法给他申请个大学，让他以后能有个体面的工作。”
李国庆情绪更加激动，抢过凌霄手中的名片。
“请您先看看这个！”看到李国庆极为反对，张月从公文包中取出两张照片递给他。
李国庆接过照片，揉成一团，丢到了旁边的垃圾篓里。
“我不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收起菜单，说道：“不好意思，张小姐，我们要打烊了，您请便！”
“算了算了，张小姐，我想我还没做好准备。”看到李国庆态度坚决，凌霄委婉拒绝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张月眼眶红了，拿起公文包起身离开。
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她对现实还充满幻想，还没有被现实击垮。
“小霄，我是为了你好。”李国庆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语气中带着歉意。
他扶着自己右腿的膝盖，疼痛似乎又严重了一些。
“没事，舅舅，我都没怎么接触过篮球，她可能是个骗子吧！不用理她。”凌霄扶着李国庆坐下，给他到了一杯水。
“你的房间就在楼上，我已经收拾好了，一会洗个澡早点休息。”李国庆喝了一口水，双眼怔怔地望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凌晨两点，被尿憋醒的李国庆起来上厕所。
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他迷迷糊地走向卫生间，眼睛都没睁开。
“什么声音？”
经过凌霄的房间时，她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李国庆将耳朵靠近房间的门，想要弄清楚是什么声音。
小霄才17岁，年纪轻轻的，可不能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还是有些听不清。
李国庆眯着眼睛，干脆将耳朵贴到门上。
房间里传来几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他听到“双手持球破紧逼”“背身单打”之类的词语。
李国庆叹了一口气，心口觉得烦闷，来到楼下抽根烟。
垃圾篓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里面的垃圾滚了一地。
“这些该死的野猫！”李国庆低声咒骂，弯腰收拾散落的垃圾。
这条街有很多流浪猫，因为有着剩菜剩饭，餐馆总会被它们光顾。
他捡起白天被他揉成一团的照片，照片已经散开。
看着这两张照片，李国庆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