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牵一会儿
一双笔直的长腿包裹在西裤里,外套随意搭在他的小手臂上。
没有系领带,黑色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没扣,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痞气又随性。
视线再往上,就是他那张带着侵略性的帅脸。
眼眸深邃,眼底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心思。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性感的薄唇。
听说薄唇的人都薄情,阮梨觉得这话好像没说错。
傅砚礼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语调有些漫不经心。
“我的领带是不是落在你房间了。”
阮梨被这话给吓到,感觉父母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么私人的东西落在她的房间,实在是容易让人有别的联想。
“没…………没有。”她更用力地握紧筷子,脸颊发烫,紧张到声音都在颤抖。
“是我在客厅捡到的,忘记还给你了,等会儿就给你。”
“嗯。”他应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像真的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梨梨,你刚才说什么?”苏婉卿转头询问道。
阮梨没有抬头,但感觉傅砚礼带着压迫感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突然不敢再提这事。
“没什么。”她摇摇头,默默吃着东西。
这个话题也就到此结束。
吃过早餐,她就回房收拾东西。
虽然搬出去住的事还没得到父母的同意,但她已经有了这个想法,那就得早做准备。
正专心收拾着,一只手突然搂住她的腰,将她往后一拽。
“啊!”她惊呼出声,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后背贴着他滚烫的胸口。
“不怕被发现的话,你可以叫得再大声点。”
傅砚礼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的脖颈,呼吸有些滚烫。
阮梨赶紧捂住嘴,看了眼房门,确认关上以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怎么突然进来了?”她压低声音问他。
“拿我的领带。”
“在那里。”阮梨想要去拿,结果他直接一扯,将她正面拥进怀里。
“你要搬出去?”他看了眼脚边的行李箱。
“嗯。”阮梨低头小声应着:“马上大四了,我准备去实习,住外面方便些。”
“那搬去梨海湾。”
梨海湾别墅是傅砚礼自己的房子,三年前他们在一起后,那里就成了他们经常过夜的地方。
可她搬去学校就是为了和他拉开距离,怎么可能还住进梨海湾!
“不用!”她有些急切地拒绝:“我住学校就可以了!”
傅砚礼深邃的双眸紧盯着她,没有接话,但压迫感实在太强。
搂着她纤细腰身的手不断收紧,勒得她有些疼了。
阮梨头低得更下,心跳乱了节奏。
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冷笑一声,掐着她腰的手加重力度。
“阮梨,你翅膀硬了?”
冰冷中夹杂着怒气的语气让阮梨心一颤,一股酸涩的不适感充斥着她的心脏,眼睛又开始发涨了。
没等她开口,傅砚礼突然松开她,转身往外走。
“你的领带还……”她下意识提醒他。
“扔了!”
他头也不回。
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阮梨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把眼泪逼回去。
将收拾好的行李放到一边,她打算今天从学校回来以后,再找个机会和苏婉卿提搬出去的事。
毕竟是养在傅家,她不能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离开。
心里装着事,阮梨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上完最后一节课,她正准备上每天接送她的车,开门后却突然一顿。
傅砚礼竟然在车里!
他闭着眼睛靠坐在座椅上,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似乎有些累。
阮梨见他没有发现自己,正打算悄悄关上车门坐到前座时,他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不上车?”
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却让阮梨的身体一僵。
她咬着唇,轻手轻脚地坐上后座,与他保持着半臂的距离。
司机还在,她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必须小心一点。
傅砚礼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但在车开动以后,直接握住了她搭在腿上的手。
阮梨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甩开他的手,结果他抓得更紧,甚至还俯身凑了过来。
“牵一会儿。”
“不乖的话,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在车上做些什么。”
漫不经心的语调,微哑的京腔,带着满满的威胁。
阮梨知道他一向是什么都敢做,也就不敢再反抗,任由他这么牵着。
直到车开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发现这不是回傅家的路。
“我们不回家吗?”她抬头看向他,小声问道。
“回老宅。”傅砚礼的指尖在她柔软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语气有些冷。
“傅承洲回来了。”
傅承洲,傅砚礼三叔的儿子,比她大三岁。
阮梨跟他并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在她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突然去了国外分公司。
一待就是三年,这是他第一次回国。
而她十八岁生日那晚,是和傅砚礼一起度过的。
想到这,她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耳朵和脸颊都在发烫。
等车驶入傅家老宅,还没完全停稳,阮梨就赶紧将自己的手从他手心抽出,快速下了车。
看着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傅砚礼的眸子往下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为了欢迎傅承洲,傅家几乎全员到齐,他们是最后来的。
阮梨只有逢年过节回老宅吃饭的时候才会和傅家的其他人接触。
每次这种场合她都会觉得拘谨,好在大家从来都不在意她这个寄养的孤女。
除了苏婉卿,也就只有傅老爷子会关心她的一些近况。
人都到齐后,大家简单寒暄几句就进餐厅落座吃饭。
傅家是京市百年望族,规矩比较多,连吃饭时的座位都是按照辈分固定好的。
全场唯独傅砚礼不需要照着这些规矩来,可以直接越过他的大伯和堂哥坐在傅老爷子身边。
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阮梨像以前一样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悄悄抬头看了眼离她最远的傅砚礼。
他正在和傅老爷子讲话,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那么耀眼,那么遥不可及。
在她看得正出神时,一个身影突然挡住她的视线,在旁边拉开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