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琉璃的独白·下（明天上架求追读）
看到我害怕的样子，汐也变得有些生气。
“她和荒御魂教有什么关系？就因为她的族人也是荒御魂教，就要把她也杀了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她的身份真的有这么简单？汐，你不要把自己也骗了。”
“那又如何，我会在她身边。”
“不行，如果你要回大社，就不能带着她。”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不回来了。”
如此说着的汐，拉着我的手，离开了那里。
我能感觉到背后的他的姐姐愤怒和压抑的目光。
我知道，她在恨我，因为我把汐从她的手中抢了过来。
懦弱的，自私的，只是个坏孩子的我，把汐从强大的，崇高的，站在隐秘顶点，立于所有人之上的她的手中抢走了。
我因此感到了一种极为可耻，不光彩的喜悦，随后又被浓重的自卑感包围。
我不希望汐觉得选择我是错误的，便更加仔细的照顾汐的生活，同时我也开始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力量，以便能够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到他。
但我还是太弱小了。
明明我已经是大妖怪，是我们雪女一族仅次于姐姐的强者，是隐秘中的强大存在，但比起他和他姐姐所在的那个层次，我还是太弱小了。
这样的我很快就成了他的拖累。
在汐与“祭主”还有“日之祭”的战斗中，我被她们中的日之祭发现了，还中了她下的诅咒。
虽然因为汐的阻拦，诅咒并不深，单凭我的力量就足以压制，但我仍然拖累了汐，让“日之祭”和“祭主”从他逃走了。
而且在后来的日子里，这个诅咒也开始影响我和汐的生活。
最开始诅咒毫无影响，随后诅咒开始变强。
每次它发作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要融化蒸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看到我那么痛苦的样子，汐也很难受。
但能解除这个诅咒的只有日之祭和他的姐姐。
前者我们找不到她的位置，后者不愿意帮忙，最后汐只能求一位叫做“狸”的大巫女帮忙，做了能够暂时镇压诅咒的御守。
而我开始觉得，这些痛苦是死去的姐姐在惩罚我。
我用她的生命换来了汐对我的温柔，现在她来向我收取代价了。
但我不能让汐觉得我在这样想。
我甚至不能让他发现我和姐姐的真实关系。
假如他发现冬之司祭是我的亲姐姐，他肯定会怀疑我，厌恶我，把我丢在一边吧？
比起那样，我还不如直接死在他的怀里。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最后虽然没有死，却遇到了比死更让我害怕的事情。
汐的身上出现了奇怪的香味。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应该来自别的女孩。
这些不同于我的气味很没有礼貌的闯入了我和汐的生活，蛮横的侵占着本应该属于我和汐的空间，让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不安。
只有让汐洗去那些味道，换上我亲手给他洗的衣物，才能缓解我心中的焦躁不安。
但很快那些味道就再次出现了。
同时我也知道了这些味道的主人的名字，御伽院百花。
真是没有礼貌的家伙。
名字虽然很好听，但做的却是那么没有礼貌的事情。每次在汐回来的时候，我都能从他的衣服上闻到她的味道。
而且我有些恐慌的发现，汐身上属于她的味道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那位百花小姐可能在做我之前对汐做过的事情。
她可能会把汐从我的手中抢走。
就像我从汐的姐姐手中抢走了汐一样，她可能也会把汐从我的手中抢走。
不行，不允许，也不可以。
汐对我而言是特别的，是最珍贵的，是唯一的，是绝对不能被夺走的。
但我没有勇气对汐说出这件事情。
我害怕汐拿我和百花小姐进行对比。
我只是个坏孩子。是个利用自己的可爱来得到他的亲近，利用自己对他的照顾来换取他的温柔，同时背叛自己的姐姐来得到与他的未来的坏孩子。
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讨厌，怎么可能赢过百花小姐，得到他的喜欢？
好在我很快就发现那位御伽院百花小姐似乎并没有独占汐的想法，她不会从我的手中把汐抢走。
这样的她我觉得我可以接受。
虽然我和汐独自相处的时间少了，但汐仍然在我的身边，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于是，我和汐一起搬进了百花小姐的道场。
汐也很快找到了日之祭，并且杀了她，解除了我身上的诅咒。
之后我们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明媚。
但就像是我一直在担心的那样，我的过往最终还是像影子一样追了过来。
荒御魂教的信寄到了我的手中。
明明它们已经覆灭了，明明只剩下那么几个孤魂野鬼一样的家伙了，但它们依然找到了我，想要让我接替姐姐的位置，成为新的冬之司祭。
她们甚至把姐姐的遗物也带了过来。
但这都没什么。只要汐还在我身边，我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唯独我害怕的，是一条玲子对我说的那些话。
她说我的身份已经被她揭露出去，大社已经盯上了我。
大社，汐的姐姐所支配的大社。
立于隐秘顶点，统治现世，无人敢违逆的大社。
两年前汐的姐姐就想杀我。
现在我的身份暴露，她将有无数的理由杀掉我。
汐也不好再保护我。
而她是汐的姐姐。
等她杀了我，再和汐好好道歉，汐也只能接受她的道歉，然后回到她的身边吧？
那样的事情我才不要。
我要离开道场，躲起来，不要被其他人找到。
但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样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会让找不到我的汐生气。
我暂时留在原地，然后在恐慌和期待中等着汐回来。
我害怕有人比汐先到道场，也害怕有人和汐一起来到道场。
好在最后先回来的是汐，并且只有汐。
确定来到道场的真的只有汐之后，我马上喊住了他，然后进入他的怀抱。
那一刻，我感到了安心，又十分的恐惧。
因为我知道我的身份已经被一条玲子揭露了出来。
百花小姐也听到了这件事情。
如果百花小姐把这件事告诉汐，让汐知道我的身份以及我和姐姐的关系，那汐很可能就会厌弃我，让我离开他。
我必须赶快带着汐一起逃走。
在百花小姐把这件事告诉汐，或者汐从其他人嘴里听说这件事之前逃走。
不管去哪都好，先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我和汐的地方，那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多么愚蠢的想法啊。
现在回想起来，我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想法。
一如既往的懦弱和自私，以为只要和汐一起逃走了就能躲开过去的阴影，却没想到就连只有我和汐两个人知道的“家”都被姐姐找到了。
而且愚蠢的我还喊出了姐姐的称呼。
汐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想明白我和姐姐的关系，知道我一直在瞒着他什么。
那一刻，我是绝望和恐惧的。
我绝望于自己的愚蠢和懦弱，并且恐惧可能到来的汐的责难和厌弃。
但我很快就发现，汐居然好像早就知道了我和姐姐的关系。
一直萦绕在我心中，令我每夜都难以安眠，只能注视着汐的面容才能入睡的那些担忧其实可能并不存在，而且汐也在反过来担心我对他的看法，害怕我会因此讨厌他。
我很难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只觉得整个人都变轻了。
虽然大社的压力依然还在，虽然汐的姐姐可能还是想要杀我，但在那一刻，我觉得什么都没关系了。
也是在那样的心情下。
我听到汐说。
“琉璃，你喜欢我吗？”
“......喜欢。”
还能怎么回答呢？
当然是喜欢，从一开始就喜欢了，喜欢的不得了。
我不能想象没有汐的生活。
如果真的和一条玲子说的那样，汐是天空中的飞鸟，而我只是一条被他从水中抓起来的鱼，那我宁愿被他吃掉，也不要被他再次丢到寒冷的水里。大概，就是这种程度的喜欢。
“我也喜欢你，琉璃。”
很快，我也听到了来自汐的表白。
欣喜，高兴，喜悦。各种词语都很难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尽管我和汐之前就已经很亲近了，但是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表白，这比之前无数个夜晚的拥抱都要让我开心。
我趴在汐的怀里，有些犹豫和期待的看着他，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来自他的承诺和爱意。
“......那么，汐，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汐停住了，没有回答。
我不禁有些失望。
也许汐是在顾忌百花小姐和他的姐姐吧，毕竟他的姐姐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了不知道多少，百花小姐也比我更加优秀，除此之外还有刚刚来到道场，就开始讨好和诱惑他的那只偷腥猫。
但我已经不想再忍耐了。
我要把全部的自己交给他，同时得到全部的他。
我鼓起勇气，抓住汐的衣领，开始轻轻解开他的羽织，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和服和衬衣，铺在木屋的床上。
汐在理解我的心意之后，也抱住我，将我抱到床边。
“请对我......温柔一点。”
我抱着汐的脖子，注视着汐的面容。
汐也轻声回应了我，并且在那之前温柔的抚摸着我。
但在汐进来的时候，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还是让我哭了出来。
我深切的意识到。
我的第一次被汐夺走了。
不......
不能这么说。
应该说是，汐的第一次被我夺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