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放榜的日子
入了考场以后，庄永才发现他们早早进来其实有些失策。因为进场检查进行了足足一天，一直到日已西沉方才结束。刚进来时玉盘高挂，搜检结束时星光再现。
庄永在想后边再考第二场、第三场的时候要不要晚点来。不过考试进场搜检是按照区域划分进行的，进早进晚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一直到初九子时，才开始也试卷。
乡试的第一场，考四书三题、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其中三道四书题字数不少于两百字，四道经义题字数不少于三百字。
拿到考题之后，庄永开始仔细审阅起题目来。不过越到后面越是瞌睡，特别是到丑时以后，两只眼睛都睁不开了，庄永干脆眼睛一闭，休息了起来。再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出来了。
庄永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脑袋左右晃了几次，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顾不上吃饭，他继续夜里面未完成的审题读题，仔细揣摩起题目的用意。感觉自己对题目理解的差不多以后，他开始在发下来的草纸上打起了草稿。
打完草稿，仔细阅读了一遍，大致调整了一些感觉词不达意的地方后，正式在试题卷上开始答题。庄永生怕自己写错了，一开始写的很慢，字写得更是一笔一划，端庄齐整。
三道四书题正式答完已经是下午日暮时分，庄永感觉自己状态正好，就决定先跳过五言八韵诗，先答四道经义题。点上蜡烛，他继续奋战起来。
四道经义题正式做完时，蜡烛已经燃尽了三根。
庄永再次将自己所做的试题仔细审读了一遍，发现确实都是切中题意，前后呼应，并没有驴头不对马嘴之事，这才小心翼翼将做好的试题卷放在一旁，休息起来。
翌日，庄永醒来以后随便吃了一些东西，解决了一下个人卫生问题后，开始对五言八韵诗做最后的攻坚。
五言八韵诗答完以后，庄永从姓名、籍贯、年龄等这些个人信息开始对试题卷再次核对审查了起来。仔细审查了两遍，确实没有发现出现诸如错字、漏写等问题后，便交了卷子。
出场并不是一个人交卷了就可以出去了，而是一批一批地放人。每一次凑够若干个答完试卷的人以后开一道栅栏门，一共放开多次。大约聚集有千人左右时贡院的大门才会正式打开，这叫做放牌，前几次放牌后贡院大门很快就会关闭。一般第一次放牌在中午前，第二次放牌在午后，第三次放牌在傍晚时分。第三次放牌以后，贡院的大门就不再关闭了。到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时，考场开始清场。
庄永是中午前第一次放牌就出了考场。
虽然是第一场考试，但是庄永感觉还是有些疲惫，到了家中随便吃了几口饭，回到屋中倒头就睡。这一睡就到了八月十一日，也就是第二场考试的进场日。
十二日为第二场，试以五经一道，并试诏掘扒、判、表、诰一道，议论文要求三百字以上。
十五日为第三场，试以五道时务策即结合经学理论对当时的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
经过九天三场的考试，乡试终于结束了。
从考场出来，庄永感觉自己已经累得都快虚脱了，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一次考试最好是中了。这样的考试经历，他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后世的高考虽然竞争激烈，但是也没有现在这样难熬。
回到家中庄永倒头就睡，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秋日的阳光，不如夏天那般炽热，不如冬天那样和煦，也不如春天那般明媚，但是它却有不同于其它三季阳光的味道，那种味道就是收获的喜悦。
庄永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让金黄的阳光要在自己身上，暖暖的，很舒心。
“永儿，你醒了？”听到西厢房的门被打开，一直都在记挂着自己儿子的章氏快步走出了东厢房，看到陶醉在阳光下的庄永，她是一脸欣喜。
“孩儿拜见母亲。”
“睡了两天，这气色看着好了许多。”章氏走近，仔仔细细打量起自己的儿子，看到庄永脸上的血色恢复了正常，很是欣慰。“永儿，饿不饿？”
庄永有些讶然：“我睡了两天？”
“是啊。你回来以后倒头就睡，一直也不见醒来。我很是担心，昨天本想要喊你起来，不过你祖父和父亲都说情况正常，不必担心，我这才稍稍安心一些。现在你能醒来，我这心才算是真正落了地......”
“劳母亲担心了。”
“我还算什么，真正辛苦的是你祖父。八月十六你们考完以后，你祖父也累得躺下了......”
“祖父可是累病了？”听到庄儒累倒的消息，庄永心里紧张起来。
章氏摆摆手：“那倒没有，你祖父只是说自己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几天才好。这会儿在床榻上躺着休息呢，听你祖母说也睡着了呢。”
“那就好。”
“永儿，你饿不饿？”章氏再次问到。
庄永摸了摸肚子，笑道：“母亲不说，还不觉得。如今经您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有些饿了。母亲，有什么吃的吗？”
章氏笑道：“早给你备着呢。刘妈妈，赶紧去把银耳莲子羹给永儿给端过来。”随后给自己儿子解释起来。“你两天没吃东西，而且眼看着快到晚饭了。你先吃几口粥垫垫肚子，到了晚上有好吃的在等着......”
庄永点点头：“多谢母亲！”
等待放榜的日子十分难熬，平日里总感觉眼睛一睁一闭一天都过去了，时间飞快。平日里如同过隙白驹一般的时光仿佛变成了快走不动的老马，每走一步都费很大的劲儿。
庄儒也知道此时的庄永他们可无心读书，所以盛家学堂干脆休学到乡试放榜后，他也乐得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番。
等待的日子再难熬，总有到头的时候。
九月初三，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