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九阳铸枪
将桃源村众人托付给高布。
并将二人接下诸多除魔任务的奖励取走后，周天野与风南霄直奔九阳府而去。
九阳府精通炼器，当今正道诸多制式法宝，大多出自九阳府之手。而除却制式法宝外，九阳府还有专门定制专属法宝的业务。这也是周天野二人的需求。
可是——
“做工费一万玉珠，且材料自出。”
“什么？”风南霄脸色大变，“怎么这么贵？”
二人在迎客大堂的一个窗口，与九阳府的弟子商讨。
可听了这价，风南霄坐不住了。
一万玉珠当手工费？
抢钱都没这样抢的！
对面坐着的九阳府弟子打了个哈欠，拎出身边的一块木牌。
上面明码标价写出各种法宝铸造的手工费用。
“别说我坑你。刚才我问过你了，你说自己不是正道联盟出身。既然不是联盟的人，没有折扣，自然是正经的生意交易。
“何况，你又看不上制式枪兵，非要单独定做。我刚才给你看过火云枪、风烈枪等十二种枪兵。可你都看不上眼。
“兄弟，不是我多嘴。
“你虽是金丹修士，但咱们这样的修士也无非挑拣一些玄级法宝用。运气好一些，得前辈恩惠，持有一二件不合用的地级法宝。想要自我打造最合意称心的地级法宝。还要以现有的枪兵为原材料进行升级，且具备多次晋级的潜力……恕我直言，还是早了点。”
风南霄默然无语。
按照他和“无空”的设想：以他持有的铁枪为原型，升级地级枪兵，并具备天级法宝的材质。
可真正来到九阳府，才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
少年站在一侧，心中暗笑。
就要让你知道法宝造价昂贵，我这人情卖出去才有价值啊。
“行了，兄台可以再考虑考虑。如果没事，麻烦让下一个客人来。”
九阳府在大堂设十八个咨询口。可面对海量修士，根本不够用。
当今天下的炼器大师，十之八九出自九阳府。仙道修士炼器，首先想到的也是九阳府。
他们忙，真的忙。
完全没工夫跟人掰扯。
法宝，你爱买不买。
不买，我们还省点功夫，去给别的单子赶工。
“等等——”少年挤走风南霄，坐下来笑道：“敢问师兄如何称呼？”
少年看着眼前这九阳府门徒，这人的容貌很像自己认识的某个人，让人倍感亲切。
“王默。小兄弟是联盟的人？”
观此人气度不凡，王默心生三分好感。
“我乃离渊宗弟子。师长说过，九阳府曾许诺为我开炉一次，炼制飞剑。”
王默一怔，随后上下打量少年。
“离渊宗在我们这边的确压有十几份记账。敢问小兄弟如何称呼？是哪位离渊宗长老门下？”
“师兄叫我无空即可——”
噗通！
王默的椅子翻到，他踉跄起身对后面喊道。
“师叔，玄微剑主终于来了！赶紧的，准备练剑了！”
大堂后面，打瞌睡的白无双一边扇扇子，一边翻阅弟子们设计的图纸。
看着那一份份异想天开的图纸，他整个人昏昏欲睡。
“胡闹，简直是胡闹。为法宝添加水火双极属性，还敢删除‘定中器’，减少材料？省钱——呵——要省钱，你还炼制什么水火太极剑，直接做雌雄双剑算了。”
“炼制凤凰扇，你拿什么龙鳞？这叫龙雀扇！”
“天哪，你炼制软鞭法宝居然不用任何兽筋、藤蔓，还不打算做‘龙骨’？”
看着各种设计图，白无双烦躁不已。
直到王默这一嗓子，他整个人一哆嗦，瞬间精神起来，迅速冲向大堂。
见纯良无害的少年坐在桌前，他赶紧上前，喜道：“贤侄终于来了，快快，我们入内谈。”
白无双引二人入内。不仅有单独的茶室，还主动为二人斟茶。
“快尝尝，这可是五龙府的‘龙芽香’，最上乘的。”
嗯。味道比桃源村的那一杯更好。
少年端茶谢过后，提及自己的想法。
“九阳府承诺，要为我单独开炉一次。假如在我这炉里，一并炼制风大哥的铁枪，不知可否？”
“合炼？的确，合炼虽然技法麻烦点，但更节省材料。”
开炉炼宝，许多材料投入炉中只是借用一点物性，些微本源，绝大部分材料要作为杂质化去。但如果炼器大家对各种材料物性极为了解，可在同炉制作多件法宝，将诸多材料运用到极致。
炼器，有点贴合周天野前世的炼金与科学。都涉及对众多材料的合成与转化。
“你们打算同时再炼一把枪？”
“就是这柄。”少年主动取下风南霄身后的枪。
随着乱神枪魂注入，铁枪越发承受不住其力，枪杆满是伤痕。而如今，枪魂为铁枪能继续存在，已陷入沉睡。
“好枪！”
白长老双手捧起铁枪，仔细端详。
“虽然灵性沉寂，但老夫能感觉到这把枪蕴含一股奇妙力量。只要添加适当的金精神铁加以修复，必然可以成为地级法宝。”
“那假如更进一步呢？打造仙器自然不指望。可能不能让这杆枪的坚固程度进一步提升，比肩仙器？”
“这……”白无双迟疑沉吟，“为贤侄炼剑，离渊宗特意送来一批材料。加上师侄手中的那块无相玄晶铁，足以炼制一把极品飞剑。”
这里所谓的极品飞剑，是地级巅峰。勉强可以和仙器硬碰硬短时间交锋的那种。
是离渊宗担心玄微剑主在仙剑未曾归来时，为其准备的防身飞剑。
“可如果同炉制器。将铁枪制作地级法宝足够，但你们要制作强度堪比天级的，差的东西有点太大。何况……”
不等白无双说完，风南霄赶紧把自己二人收集的材料取出。
青龙血纹铁、天云神铜、金霄灵石等等。除却正清殿所得，还有在各处魔巢的战利品。
白无双草草估摸一番，摇头道：“差得远，差得远呢。想要单独开炉一次，连十分之一材料都不够。而同炉炼制，有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主次之分。”
他对二人讲解：“一炉虽可多件法宝同时炼制。但多以一件法宝为主，尽得精华。其他法宝利用残留材料继续组合重构。师侄，你家那些用不完的剑丸，多是这类边角料。”
离渊宗开炉炼剑，除却最核心的那把剑外，大多会出现数枚乃至数十枚剑丸。便是同炉材料的边角料所成。
风南霄纳闷道：“有不少组合法宝，不也是同炉而出？难道他们也有主次之分？”
白无双淡然道：“将彼等视作一件法宝的配件即可。须知，炼器即结丹。难不成，还能两颗金丹一起缔结不成？”
风南霄无言以对。
“师叔莫要唬我！”少年笑道，“九阳府不就传承了‘一门多元炼器术’？同时以复数法宝为主导……”
“呵——那门手段类比你的‘无形剑经’。你家有几人修成了？难……难……难……用那种方法，即便是你开炉炼剑，也要收费。或者欠下天大人情。”
同时在一炉中进行多件法宝的独立材料组合转化，可比“一主多辅”艰难多了。
“那就以风大哥的枪为主导。附带帮我炼制一下飞剑吧。”
“什么？”
老者皱眉：“师侄，你可要想清楚。”
风南霄赶紧把少年拉到一边说话。
“贤弟无需如此，把我的铁枪提升一等即可，不用非要对标仙器……”
“风大哥，旁人不知，你我还不知这把枪的底细？相较我的剑，你的枪更重要。
“对我而言，玄晶无相剑只是一把临时用的飞剑。我的真正佩剑不是仙剑神兵吗？”
少年故作轻松道：“风大哥先用着。等回头，我不合用了，再炼制一把剑。”
同时，他悄然传音。
“风大哥持有枪魂的事，万万不能胡乱外泄，以免神火门那边有所冲突。”
原本，周天野打算笼络神火门，从而寻找神兵持主破绽。
荣道也好、曲灵玉也罢，甚至谭亨伤势痊愈也无妨。他都可以设法拉近关系，一点点编制阴谋。
但风南霄的出现，让他完全推翻自己上面的想法。
呵——曲灵玉算什么，荣道算什么？谭亨又算什么？
我亲手扶持一个神兵持主，弄出一个生死之交。这不比和神火门套近乎更妥当？
必要时，也能让宋明羲将消息传出去。诱导神火门来杀风南霄。
杀不杀得死另说，只要结下梁子。何愁风南霄不更靠拢自己？
犹豫后，风南霄谢过少年好意。
“这次承贤弟恩惠。日后我必定数倍报答，为贤弟炼制仙剑。”
呵呵……不需要。
你也好，秦岩也罢，你们承诺的仙剑大可不必。比起仙剑，我更想要魔化你们手中的神兵。
可面上，少年大大咧咧谢过风南霄好意，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开始吧。”
协商后，二人将决定告诉白无双。
长老听罢，一边开始心算重新改材料名单和步骤，一边让王默过来帮风南霄量身材。
枪的尺寸、重量，最佳出力更趁手，都需要专属定制。
这才是专属炼器的好处。所以——才贵！
“贤侄，你这决定记得跟你家长辈说一声。别回头，让他们来我家来闹。”
放心，晚辈明白。”
王默给风南霄量好数据后，来到少年身边帮他测算身高、臂长。
“无空老弟，我觉得你在正道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名号了。”
“哦？什么名号？”
“冤大头！”
敢把仙剑借出去，如今又把离渊宗给他准备的炼剑材料送出去给人主导炼枪。
这家伙，属冤大头的吗？
周天野打了个哈哈：“比起冤大头，不更应该称呼我‘义薄云天’吗？”
“呵，好听点是重义气，可难听点就是傻！不过……正道还是你这样的傻人多一点更好。这样，才是正道啊。”白无双说话时，颇有些感慨。
若正道都纯良如这个孩子，何愁不能团结一致，铲除魔道？
“王默，一切数据弄好。再把我这份名单带上，去给你吴师叔。这次开炉，由他负责吧。”
卖好无空的本意，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九阳府帮忙铸仙剑。
九阳府以“炼器”著称，炼制高层次法宝也是他们突破境界的方式。
铸仙剑，可以让他们窥见仙境，此生有望突破真君之境。
其实如果风南霄主动展露枪魂，请九阳府帮忙铸造仙器。或许对方会更上心。但那样一来，周天野如何卖人情？也无法尝试周天野的某个猜想。
所以，他故意隐去九阳府对仙器的热情，引导风南霄欠下自己的莫大人情。
“师叔，这次开炉让我来吧。”忽然一位红衣男子走进来。
看到这人，周天野目光微动。
哇喔，故人啊。
……
穆长阳从附近走过。
赶巧听到王默与少年的嬉笑。
“无空老弟，我觉得你在正道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名号了。？”
“哦？什么名号？”
“冤大头！”
“比起冤大头，不更应该称呼我‘义薄云天’吗？”
义薄云天！
穆长阳心中一震，不自觉走入茶室。
望着少年的天真懵懂，他又莫名舒了口气。
可惜，并非故人啊。也幸好，不是那个混蛋。
义薄云天萧莫离。
在不曾拜师幻魔君之前，与不少仙道俊秀有往来。
然后——
当仙道复盘“灭仙之乱”，发现那混账处处下黑手。不知多少人打算去“自在悬境”报仇。奈何幻魔君座前，仙道打不上去。
后来罗明之与宋子琮往来，被天清宗与正道联盟极力反对。很难说，这背后没有“萧莫离教训”的缘故。
当然，周天野不这样看。他认为罗明之、宋子琮遭遇，只是千年之战的延续。是仙魔隔阂的缘故，与灭仙之乱无关。
甚至他坚持这一想法，并修改幻魔道典籍，仇越看到的资料，就是周天野亲笔写的。也因为周天野写的资料，才有仇越盗取魔骸，引出当下诸多事情。
“师叔，这次开炉让我来吧。”
穆长阳说完，见少年含笑走来：“原来是穆师兄，我代兄长谢过了。”
穆长阳，这可是九阳府的大师兄。地位等同神火门谭亨，天魔正教秦清。其师尊便是九阳府主，一位赫赫有名的渡劫高手。
熟人啊，熟人相见，想到昔年坑骗这人榨取的诸多情绪念力。
周天野忽然有点怀念，当年那份情绪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