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张辽的抉择
“将军，城中尚有吕布麾下并州兵俘虏数千，如今吕布东逃，或可收归我用。”平日素有智计的主簿耿苗出言道。
“吕布虽已东逃，然并州军大将张辽尚在，想要收服，恐非易事！”李傕边摩挲着下巴，边琢磨起耿苗的意见。
“吕布女眷尽在长安，不若以此相要，不怕张辽不肯就范！”耿苗似是早有准备。
“文远将军，李车骑爱惜人才，方有耿某前来与将军相会。耿某一片好心，将军切莫辜负！”
自从与吕布突围失散，张辽护着吕布家眷无法出城，只得无奈成为西凉军俘虏。
总算李傕郭汜还忌惮吕布，倒也没有为难严氏和貂蝉，连同张辽侯成也一同被看管起来。
随同他们一起被迫投降的，还有数千狼骑，如今全部处于西凉军监管之中。
此时，耿苗奉李傕之命，前来招降张辽。
“李车骑好意，辽自然明白。然忠臣不事二主，今吕将军仍在，辽安能做那背主小人。”张辽听得耿苗招揽之意，只是笑笑，却不答应。
“似吕布这等弑君杀父，背信弃义的反复小人，如何值得文远将军效忠。”耿苗仿若早知张辽不会答应一般，一点也不着恼。
“如此，耿先生请回吧！”张辽竟是直接开始送客。
“张将军高义，耿某自是佩服的。只是听闻那貂蝉生的国色生香，美貌绝伦，不知没了李车骑的庇佑，又要沦为多少人的玩物呢？”
“还有那吕夫人严氏，据说也是风韵犹存，连那吕玲绮也是容貌出众，我西凉儿郎们倒是有福了。”
耿苗平静的说着，仿佛诉说着平常之事一般。
“卑鄙！”张辽暗骂一声，却又不敢将耿苗得罪的太狠。
“想要辽效命，需允诺辽几事。”
“文远但说无妨！”耿苗很是豪气的答应道。
“其一，问候女眷需得秋毫无犯。”
“其二，欺压百姓，为虎作伥之事，恕辽不能从命。”
“其三，他日若与温侯战场相遇，辽退避三舍。不知先生可能做主？”
“文远高义，苗拜服！有劳张将军与耿某一同前去面见李车骑。”
翌日，张辽便率领着5000余汇拢起来的原吕布麾下并州军俘虏，登上城头为李傕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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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营外有一人，自称是将军故人，前来拜见。”刚刚从城墙上下来的张辽，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亲卫来报。
“故人？长安城中何来故人？”张辽一时不明所以，想想当前这敏感时刻，有心想要不见。
亲卫似是看出张辽的顾虑，补充说道：“那人说是将军马邑同乡，有要事与将军相商。”
“文远，可还识得某？”来人进来，非常自然的跟张辽打着招呼。
“子修兄？不想却是在此与你相逢！”张辽一愣，仔细打量了来人一会，才不确定的问道。
“哈哈，不想文远发达了，居然还能认得为兄。”见张辽还认得自己，来人非常开心。
来人名叫张克，字子修，原本与张辽同为雁门郡吏，又是同姓，又是同乡，直驱还相投，一来而去变成了知交好友。
不过张克天赋一般，文不成武不就的，就一直留在雁门蹉跎岁月。
而张辽跟随丁原入京至今，便断了联系，不想今日在此相遇，二人自是有一番叙不完的过往。
见闲聊得差不多，张辽才想起来张克找自己还有事情，便问道：“子修兄此来寻辽，所为何事？”
“文远可知克如今在谁帐下效劳？”张克不答反问。
“愿闻其详！”熟知对方性子的张辽，摆出一副聆听的模样。
“文远可知，雁门如今在谁治下？”
“自是弘农王治下。”张辽说完，随即便反应过来：“兄此来是为并州军游说于辽？”
“是，也不是！”张克看着张辽，认真的回答道。
“于公而言，某确是受命前来游说文远，劝文远举义，归附弘农王殿下。”张克丝毫不隐瞒自己来此的目的。
“于私而言，克却想救文远脱离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张辽看着张克，想要从这个谦谦君子的大哥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只是张辽不知道的是，他这个一向实诚的温和大哥，已经加入了黄金瞳，接受了黄金瞳一整套严密的训练，又岂会让人轻易的从表情上看出什么异样来。
“请子修兄长赐教！”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张辽只得开口请教。
“李傕郭汜之辈，犯下弑君这等十恶不赦的罪名，已是冢中枯骨，即便拥兵十万，败亡不过旦夕之间。”
“文远为保温侯家小而事贼，若早日脱离，世人只赞文远忠义。”
“若文远与李郭之辈沆瀣一气，恐难得善终，此其一也。”
张克看看面色如常的张辽，继续说道：
“如今天子罹难，弘农王当是继承大统不二人选，纵是袁术袁绍之辈承袭袁氏四世三公之余荫，又如何与殿下相提并论，此为天时！
“遍观天下诸侯，弘农王殿下实力绝伦，麾下精兵二十万，谋臣良将无数，谋士郭奉孝徐元直等皆是济世之才，武将赵子龙徐公明等皆为无双上将，更有太行书院与讲武堂培育英才，是为人和？”
“殿下翦灭匈奴，全据河套广施仁政，治下百姓人人富足，莫不拥戴王师，今关中千里沃土也将尽入彀中，诸侯之中比及地利，谁人可当？”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殿下，中兴大汉指日可待！”
“文远急公好义，少时之志尚记否？何不速投殿下，方不负一身所学！”
“来时殿下曾有吩咐，昔日孟津渡承文远手下留情，不敢或忘，若文远来投，必以国士待之！”
说完，张克也不再言语，定定的看着张辽。
帐中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二人相顾无言，唯有张辽右手食指在一下一下敲击着桌案，颇有节奏。
“兹事体大，辽一时难以决断，兄且自去，待辽好生思量一番。”张辽久久难以决断，便想着稍微放放，准备送张克离开。
“文远若有决断，可来同福酒舍寻为兄。”张克也起身准备告辞，临出门时，张克突然转身，郑重的对张辽道：“城中数十万百姓之性命皆系于汝手，望文远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