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刑司衙门
晨鸡破晓，天光大亮。
暴雨后的水汽如雾氤氲，又很快散去。
尽管过程曲折，船老大的案子总算是彻底了结。
林天泽记挂事件里面的任务，自然也不准备多在柳家停留，便直接提出了告辞的意思。
柳行舟经过半夜调理，已经恢复了不少的气色。
即便是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半年，林天泽有时候真的会忍不住咋舌，觉得这个世界果真够奇妙。
“柳公子，不必相送了，你们家遭逢大变，也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
他牵着马，将五花大绑的莫万山吊在马肚子下面，他翻身上马，抬手示意他们不必相送。
随即一夹马腹，直接策马朝着最近的刑司衙门去。
马蹄飞踏，急如风。
即便是再近，到刑司衙门也要一个多小时。
只是还没到门口，一队穿着官服的捕快便匆匆驾马与他擦身而过，看目标，应当是城外走去。
林天泽并未多加在意，只是来到了衙门侧门。
他抬手敲门，半晌，才有人姗姗来迟。
来人先是打量了一番林天泽，才慢慢悠悠开口：“你是？”
林天泽亮出了「探事人」的身份牌，才说明了情况。
“我是「无间」的探事人林天泽，秋田镇柳家的案子有结果了。”
原本看到探事牌而面露鄙夷的看门小吏，在听到林天泽后语时瞬间变了脸色，满脸堆笑的打开了门。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呢。”
小吏的这种态度，林天泽并无什么意外。
探事人虽然属于「无间」，但是说不好听其实就是临时工。
但却是他们唯一能够出中州的选择。
大夏建国六百年，「无间」便已存在六百年。
「无间」又称无间城，大夏的罪牢之城。
据说，中州为大夏龙脉聚集之地，在在龙脉上的罪牢中关押着无数罪大恶极却除不掉的犯人。
这些人穷凶极恶，为了防止他们越狱，大夏倾举国高手，在中州处处设防。
但解决了这个问题，紧接着就是怎么让这群高手在这里住的舒服。
大夏的开国之君做了一个决定，将犯下大罪恶之人一起送至中州服侍。
这些人，便被称为罪籍。
罪籍世代沿袭，不能脱籍。
除非是成为捉刀人或者探事人。
就是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犯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有除不掉的。
林天泽想到这里，又把这个抛诸脑后，毕竟这个也并非是他现在要担心的。
只不过将目光放回刑司衙门口，他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上次来的匆忙，其实林天泽并没怎么注意这里。
但是跟着小吏走了这么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即便是有任务，也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林天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他眸光微闪，手已经握紧了缰绳。
就在这时，一道大步流星的身影迎面而来。
他看到林天泽牵着的马腹上吊着的莫万山，眼中闪过喜色，转过头直接拍上了林天泽的肩膀。
“好啊！好啊！不愧是「无间」的探事人，我听手下说你不仅查明了事情的真相，还活捉了犯人，真是少年出英雄啊！”
林天泽被他拍的差点一个趔趄，若不是刀法大成后，他的体质也有提升，只怕现在早已出了丑。
来人说是留守的捕头，哈哈大笑着与他寒暄了两句。
这才挥了挥手。
衙役们迅速从林天泽的马腹下解下莫万山，准备押解。
林天泽并未准备阻拦，只是不知何时醒来的莫万山正恶狠狠的瞪着他着他：“林天泽你个贱种，老子说过老子一定会弄死你的，老子说到做到！”
说完，他还啐了一口。
林天泽并未理会他的乱吠，毕竟依照大夏律例，莫万山所犯之罪，即便不是秋后处决，也是会被发配到苦寒之地挖土豆。
他只是有些好笑：“莫万山，先不说你已经伏法，我倒是好奇，你这个样子，要如何弄死我？”
莫万山右臂已无，剩下手脚筋络也被他全部挑断。
都已经落到这个境地，他竟然还想着卷土重来。
林天泽心下的怪异更重，却又说不出什么。
“老子……”
只是还没等林天泽想怪在哪里，眼前还满面和善的捕头瞬间就变了脸色，他回身一拳狠狠砸在莫万山的肚子上，阴恻恻的开口。
“犯了错的杂碎，还敢在刑司衙门里面叫嚣，现在落在爷爷的手里，日后什么该说什么该做，最好给爷爷想的明明白白的。”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莫万山，瞬间抖如鹌鹑。
只是眼睛里，还满是不忿和怨恨。
捕头这才转身，又恢复了先前的老实憨厚。
林天泽却被捕头的动作镇住，下意思的咽了口水。
眼前的这个捕头，可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对方好似也看出吓到林天泽了，颇有些抱歉的挠了挠头，面上有些局促：“抱歉啊，小兄弟，我们都是些粗人，没吓到你吧。”
说完他面上更加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喊了架着莫万山的衙役，憨憨一笑。
“小兄弟应该还要跟苏主簿结案，那我们久不打扰你了，我么先把犯人压去牢房了。”
说完，他便直接让人押着莫万山风风火火走了。
林天泽失笑，却也未曾阻拦。
只是他余光中瞥见衙役们脚上崭新的皂靴时，那种怪异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而此时先前半点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吏终于鼓起勇气凑了上来，小声道：“苏主簿在这里，你跟我来吧。”
莫万山都已经交给了衙门的人，林天泽便也不再多想，直接跟着小吏到了苏主簿的房间。
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满屋书籍乱放，还有不少的灰尘。
林天泽到的时候，姓苏的主簿正埋在书堆里，听到小吏的喊声，也只是茫然的抬起头。
等到小吏说完来意，他才把目光挪到林天泽身上。
“秋田镇的案子结了？”
“是，犯人莫万山已经交给衙门的捕头了。”